沙雕師尊每天擔心我掛掉 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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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況急轉直下,直接奔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去了。 小宴之上,德高望重的掌門素仁為了彌補白日里的過失,當眾發表講話,充分地肯定了時絨在修行一面卓越的建樹和巨大的潛力,以及救下小鮫的良善用心,標榜她為年輕弟子之間的楷模。 年輕弟子一通熱烈附和,啪啪掌聲雷動,虛實結合的彩虹屁吹得人神志不清。 場面熱鬧非凡,時絨是人群的焦點。 承受了長者的贊譽和晚輩們的仰慕,豈能沒點表示? 降智時絨興致高漲,端起了酒杯,醉醺醺一一和善細致地回應: “也沒有掌門說得那么夸張,什么楷模不楷模的,我才區區金丹期嘛,外頭一抓一大把呢!可惜就是他們年紀有點大,比不著我年輕!” “劍法心決?還好啦,我練了三年才到第七層?!?/br> “這不難啊,有腦子就成,你要是死記硬背效率肯定低?!?/br> “???你十六歲才筑基?那是慢了點!但是別放棄,日后再好好抓緊,勉強還是能摸到元嬰的門檻的嘛!” 剛還和諧熱鬧的場面一片死寂。 眾人:“……?” 那十六歲剛筑基的弟子嘴唇抖了抖,醉酒之下沒能扛住這波真實傷害,捂住嘴,嗚地一聲哭了出來。 聲兒抑揚頓挫, 時絨仔細留意聽著,發覺自己沒有半點反應。 奇了怪了, 怎么聽別人哭沒感覺,聽師尊一嗚,她就頭皮發麻呢? …… 程金金來捂她的嘴:“姑奶奶唉,你醉啦,可別再開腔了,都是自己人吶!” 又小聲在她耳邊:“龍先生和掌門還在上頭坐著呢,可別這時候得罪人!” 時絨不耐煩,一腳將他踹飛出去, 權音撲過來要給她塞解酒丹,卻死活摸不著她的衣角。 素仁面皮抖了三抖,沖著龍騰舉起杯,試圖拉回他的注意力:“哈哈哈哈,他們小年輕就是鬧騰啊,先生別介意?!?/br> 龍騰也跟著笑,順著臺階下:“不介意,不介意,喝醉了都一樣嘛……” …… 滿室雞飛狗跳之中, 忽有風起,吹得主船都搖擺了一瞬。 窗門大開,宴會之上的燈火盡滅。 從亮如白晝的燈火簇擁之下突然跌入黑暗之中, 饒是修行之人,視力也總有那么一剎那反應不及,不可視物。 便是在那一剎那,時絨的手驀然被一人抓住了。 修長而微涼的指尖,恰好地包裹住她的手,輕輕捏了一下。 奇得很,明明是沒摸過幾次的手, 但不必出聲,她也知道他是誰,沒有反抗。 “燈呢?快去把燈點上?” “唉呀媽呀!誰躺在這呢?害我摔一大跤!” “別別別!你踩著我的畫了!” 滿室喧囂,亂成一團。 她腦子里嗡嗡的聲響卻反而淡了去,只剩下醉酒的暈眩了。 降智光環褪去。 時絨扶了一下額角,跌坐到地上:“師尊,我頭暈,走不動道兒了?!?/br> 她想說找師尊要顆醒酒丹來吃吃,此地不宜久留,但怎么說她還是同掌門和先生告辭之后再回去比較好。 沖人一伸手, 卻感覺黑暗之中,面前的那人猶豫了一下。 就著慌亂,無人注意到這邊的角落,白亦開了口,語氣里帶著些許遲疑:“……真暈?” 這酒后勁十足,時絨不怕死地喝了一壺半。 如今恍恍惚惚,天旋地轉,連坐都要坐不穩了。 時絨難受得哼哼唧唧:“嗯,你一撒手我都要倒了?!?/br> 白亦:“……” 微弱的月光勾勒出面前爛醉如泥之人模糊的輪廓來。 她仰著腦袋看他,水澤氤氳的眸在月光之下又清又亮,帶著兩分恍惚的笑意。 執拗地朝他伸著手,像極了在撒嬌。 白亦耳根發燙,又無可奈何。 最終還是依了她,俯下身,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 時絨詫異了一下,不曉得他為何突然抱她。 但想著這回可算是公主抱,便沒說什么。 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溫順地靠進師尊的懷里, 末了,一低頭,在他脖頸邊輕輕嗅了嗅。 醉醺醺,笑吟吟:“嘿嘿,師尊,你好香啊……” 白亦渾身一顫:“……!!” 第44章 時絨宿醉醒來, 人已到了云隱仙府。 窗外鳥鳴清脆,陽光正濃, 剎那間讓她有時光穿梭的錯覺。 離陽城到云隱仙府約莫有三日的路程, 她竟就這么一路睡了過來。 時絨頂著一頭雞窩頭坐起身, 有點發懵地盯著自己的手好一會兒,唇角翹起一絲。 看來果然是有變化了。 小宴之上,她撞見孟知雪后,便體會到了熟悉的發懵“降智”之感, 但這次發作卻遠沒有從前那么兇險。 不致命, 只在龍騰和一些人族大佬面前表現出“狂妄自大”的“酒后真性情”來,讓她的聲譽下跌,自然就反襯凸顯了同為榜一的龍濉。 這一點, 在師尊當時的舉止上可以得到論證。 他到時,第一時間握住了她的手, 而非觸碰她腦袋上光環。由此可見, 當時在他心里更為要緊的是她醉酒的狀態, 而非光環。 要么, 是師尊給的發簪起了效用。 要么,就是她強行沖破過一次降智光環, 硬剛得勝的結果。天道退了一步, 不打算要她的小命了, 反正也拿不走。 如此一來,降智綠環除了難看點, 對她而言已經算不得一件太差的事了。 亂世將至, 做一個偶爾降智, 能作但不會死的炮灰, 總好過做氣運之子, 被迫頂起那塌下的天來。 …… 時絨隨意收拾了一下雞窩頭和一身的酒氣,想出門尋個人問問這里是哪座峰。 剛出院便碰見了金友安。 他換了一身簇新的衣裳,錦衣華服,玉冠高豎,沖她拱手行禮:“小師叔,你醒了?!?/br> 時絨吃了一驚:“你叫我什么?” 金友安笑得仿佛中了一百萬,春風拂面:“小師叔放心,我不會在外頭宣揚的,師祖特地囑咐過我讓我這幾日好生照看小師叔?!?/br> 他上前來,奉上一張單子:“這是師祖給的。前往青云學府需采購的物件兒頗多,從弟子峰下山去城鎮,比在浮華山方便。師祖說你若怕麻煩,也可以暫住在這里,正好還能遮掩身份?!?/br> 時絨看了他一眼, 明白過來是在青云會上就露餡了。金友安前半程囂張得要上天,后半程卻不作不鬧,安靜得仿佛透明。 時絨原本以為他是遭難之后頓悟了,沒想到是知道了師尊的馬甲,不得不乖巧。 以他的出身,接觸到云隱仙府上層消息的機會頗多,能認出來不稀奇。 時絨便沒裝了, 暈乎乎地接過單子,上頭細致地寫著一些在青云學府需要注意的細則和需備的行李物件單子。 “那師尊是回浮華山了?” “這個……我不太清楚,師祖沒告訴我?!彼麨殡y地笑了下,“但小師叔若是要出門采買,我隨時可以同行,聽從吩咐?!?/br> 時絨聽他說是師尊安排來的,再聽到這一句,感覺微妙極了。 上下打量他一眼:“你也給掌門遞了畫像嗎?” 金友安咳嗽了聲:“是家母安排的。” 時絨點點頭,看他的眼神愈發地詭異,心想:難道師尊選中了這個人? 特地神隱,是想要他倆多相處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