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君歡 第33節
書迷正在閱讀:沙雕師尊每天擔心我掛掉、(紅樓同人)紅樓之仙路、末世:囤滿物資帶全家打怪種田、破繭、我換攻后他瘋了[娛樂圈]、雙O互換人生了!、全職藝術家、穿成血族大佬的沙雕白月光、重回1992年、林記串串香[九零]
避開魏知壑想要攙扶的手,秦安站起來,轉身離開。雙腿沉重,脖子上的傷口結了痂,她似乎下一刻就要倒在地上。可她依舊行的穩當,在魏知壑的面前,越走越遠。 回到云朝殿的時候,天已盡亮。魏知壑不知去了哪里,只派人對紅伊耳語幾句。 秦安對他們的動作漠不關心,徑直回到內殿,穿了一件素白的衣服。枯坐在凳子邊,她只要一眨眼,就能看到青荷沖她笑的模樣。 “小姐。”紅伊小心的走上前,為她倒一盞茶。 并不接她遞來的茶,秦安只是冷漠的說道:“以后行走在我面前,只穿素衣。另外準備紙錢與香案。” 方才那個傳話的小廝說過,只要秦小姐肯好好待在這里,一些要求都可以滿足。紅伊將茶盞放在她手邊,點頭答應。 “這七日,我不吃飯。”秦安繼續道。 紅伊此刻卻面露難色,小聲道:“殿下恐不會答應。” 咬牙低頭,秦安沉默良久,才妥協道:“那就三天。” “是。”心知不能再拒絕,紅伊點頭,想著只好在她喝的水里做做文章。正要轉身去辦,紅伊剛走到門前的時候,卻又聽到秦安在她身后的聲音。 “青荷與你差不多大,吃過不少苦。可她死了,你知曉嗎?” 倏地頓足,紅伊背上蔓延寒意,轉頭去看,卻見她已經閉上了眼。對秦安深深一拜,紅伊終究什么都沒說便退了出去。 —— 冬日越來越冷,魏知壑處理完了手頭的一些奏折,正靠在椅子里閉目養神。自從那晚,他又不再去見她,甚至故意授意下人對她減少些用度。軟硬兼施,必須讓秦安明白,依附于他才是她唯一能走的路。 只是在想起她的時候,總難免有些心煩意亂。 “殿下,秦茹小姐請見。”拂笠已經忙完了青荷的喪事,重新回到魏知壑身邊服侍。 睜眼坐直,魏知壑反而問道:“她這幾日如何?” “只是在頭三日不吃東西,且天天在殿中燒紙錢祭奠,聽紅伊說,近幾日平靜了許多,偶爾還會問及殿下。”拂笠回道。 魏知壑捻動手指,“只要她鬧的不是太過分,就都隨她。罷了,先去將秦茹帶進來吧。” 即便是在白日里,殿中也燃著許多的燭火。秦茹眼下面對魏知壑多了不少的畏懼,小心的入殿跪拜道:“見過太子殿下。” “起吧。”隨手一抬,魏知壑似笑非笑,直奔主題,“你這幾日,與國公府的公子倒是頗為親近。知道為何要你前來嗎?” 秦茹咬著唇,帶著恰到好處的怯意抬頭,“爹爹說,殿下還愿意與妾身履行婚約,準許妾身來服侍殿下。” “秦茹,你不笨。你清楚自己的優勢是什么,你也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魏知壑目光漸冷,“你還覺得,你應該嫁到我身邊嗎?” 用力的捏著手指,秦茹心知肚明,她早就錯過了魏知壑。咬牙仰頭,索性放棄了偽裝,“殿下想要我做什么?” 魏知壑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說話也更不留情面,“秦珙,現在把你當成了維持他地位的唯一稻草。換句話來說就是,你現在成了秦珙最需要討好巴結的人。我要你,去查秦珙當年做過的一件往事,并且拿到證據。” 秦茹飛快的思索,道:“你所說的那個人,是我的父親。況且就算我做成了,我能得到什么?” “我可以留下你和你母親的性命,并且助你嫁給任何想去的門第。秦茹,并不是只有你一個人能做成這件事,這對我而言不過是一個人選,對你而言卻是個好機會。不然我直接對秦珙出手,你不過是一個罪臣之女,能得到什么好下場?” 魏知壑說的每一句話,都直接戳中秦茹的心里,她深深呼吸幾下,默認了他的條件。 臉上笑意淡淡,魏知壑重新拿起手中的奏折,已是送客之勢。“拂笠會告訴你到底是什么事情,退下吧。” 秦茹卻突然開口問道:“你曾經對我那么好,也不過是裝出來的深情。那秦安呢,你對她的真心又到底有幾分?” 說完她也不等回答,轉身便跟著拂笠離開。 奏折中的字眼一時看不進去,魏知壑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而正在此時,剛送走秦茹的拂笠匆匆而返,暗藏喜色對魏知壑說道:“殿下,秦安小姐請見。” 第40章 、香囊 手中提著自己親手做的馬蹄糕, 秦安身著桑染暗繡長裙,等在門口。 “小姐快請。”拂笠又急匆匆的出來,笑著對秦安說道。剛要伸手去接她提著的食盒, 想了想, 又縮回手來,只是為她推開了門。 沖他微微頷首,秦安慢慢走上前。身后的拂笠關上了門,她腳步一頓, 遠遠看著坐在桌前的魏知壑。輕輕咬唇,秦安穩住心神上前。 手中拿著奏折,魏知壑卻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 從她進門就一直豎著耳朵聽她的動作。輕輕的咔噠一聲, 似乎她放了什么東西下來,魏知壑故作冷漠的移開目光, “何事?” 秦安不急著答, 反倒如同尋常人般, 提著裙角就要跪下行禮。 魏知壑在她動作的瞬間起身,扔開手中的奏折蹲在她面前,餓了幾日, 她的臉簡直就剩下了巴掌大。心臟短暫的抽痛一下, 魏知壑面色不虞, “我早就說過了, 我最不缺的就是給我下跪的人。你來, 到底有什么事?” “今日我做了馬蹄糕, 想來給殿下嘗嘗。”秦安似乎有些羞怯, 眼中流轉著薄薄的情意。 依稀間, 能讓魏知壑看到在廢太子府初見她的模樣。心臟開始一下一下跳動, 魏知壑瞬間喜形于色,卻還是努力冷著音調,“不是剛那般的惱過我嗎?” “安安都想通了。”秦安睫毛輕眨,乖順的低垂著下巴。似乎還是有些難過,卻還是勉力忍住,慢慢的伸手捏住他的袖角。 手指柔若無骨,緊緊的攀附著他的衣袖,魏知壑挑眉冷哼。“怎么想通的?” 被他冷淡的反應打擊到,秦安失落的抿唇,緩緩松開手指。“殿下是太子,以后還會是天子,你身邊會有很多的佳人。秦安蒲柳之姿,本就該早早感恩殿下的青眼,卻還是一味任性。” “嗯。” 他輕哼一聲,態度依舊沒有多熱忱。秦安舔舔唇,難以忍受的輕抖起來,聲音也帶著軟糯鼻音。“殿下惱了我,不再肯憐惜我了嗎?” 呼吸逐漸變得粗重,魏知壑眸色深深,不動神色的將她隔在了桌案與身體之間。 “若是如此,安安就先退下了……唔!”秦安剛泫然欲泣的嘆一口氣,想要離開,卻不想剛一動,一雙手就緊緊叩住了她的腰。 魏知壑閉著眼,盡情糾纏她的唇舌,心底深處滿足喟嘆。素了許久,時不時還和她有爭吵,恐怕只有天知道他心中滋長的欲念。 今日,終于能夠得以饜足。 秦安原本有所推拒的雙手,須臾后就無力的懸在他背上,似有若無的輕輕撫動。 終于離開她的唇畔,魏知壑盯著她紅唇上的水漬與失神的眼睛,頭腦中的弦啪得一聲盡斷。單手捏著她的耳垂,輕輕幾下,便如成熟的漿果誘人。魏知壑牙齒輕咬,另一只手便將她抱了起來。 衣裙墜地,青絲散亂,一支發簪沿著肩膀滾落在地,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奏折連同書本都被掃落在地,秦安被放在了桌子上,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游走在小腿上。咬著唇忍住聲音,秦安雙眼半睜半閉。 “秦安。”貼住她的臉頰,魏知壑低聲的喚著。 耳朵有些癢意,秦安輕縮了一下脖子,“嗯?” 視線緊鎖在她臉上,見她沒有痛苦的神色,魏知壑全然放下心來,正要扶住她動作。 “殿下。” 門外卻突然傳來拂笠的聲音,魏知壑瞬時眉頭緊鎖,本不欲理會,可他卻又接連叫了幾聲。一把撈住秦安,將她緊緊抱入懷中,魏知壑怒聲喝:“滾!” “殿下,宮中有消息。”拂笠硬著頭皮又喊。 身軀僵了一瞬,魏知壑擰眉忍耐,摸著她的薄背平息。試圖轉移注意,他問道:“秦安,到底是什么讓你想通的?” 眼睫輕輕顫動,秦安伏在他肩頭,聲音輕弱,“你今日喚了秦茹前來。” “秦茹?”魏知壑想了想,突然悶聲大笑起來。他松開秦安,扶著她的肩膀直視她的眼睛,“怪不得,你說些什么我身邊會有很多女人的話。原來,是吃醋了?” 秦安揪住他的衣袖,臉頰微紅的低頭。 魏知壑卻執意追逐她的目光,臉上笑意更甚,“若早知秦茹對你有如此功效,我該早些見她的。” “那殿下,可是要再定婚約娶她?”秦安像是被看透了心思,干脆直白問道。 滿足的把弄她的發絲,魏知壑還存著逗弄的心思,“小茹美貌動人,我又后宮空虛,娶了又何妨?” 雙眼一瞪,秦安突然撅著嘴掙扎著要落地。 魏知壑按住她的肩膀,彎腰與她平視,眼中的笑意璀璨。“秦安,我很高興。” “什么?” 單手為她整理衣領,魏知壑連眉眼似乎都柔和了許多,“關于你的一切,我都很高興。” “還好你想通了。”慢慢與她對視,魏知壑的眼眸含笑,所有的情緒在此刻迸發。這些日子來累積的惶恐與畏縮都消失干凈,他貼在秦安的額頭上,極輕的嘆了一口氣。“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做了。” 緩慢的伸出手,捏住了他的手指,秦安仰頭盯著他,眸光清澈。 “我不會娶秦茹的,我答應你。”魏知壑又道。 秦安蠕動幾嘴唇,才綻放出一個無懈可擊的笑容,看起來十分嬌憨的歪頭,“那你說過的你要娶我,可還算數?” 忍不住俯身吻了一下她的眼皮,魏知壑輕笑著點點她的額頭,“當然。” “我要做太子妃。”不動神色的捏緊了手指,秦安面上不顯,心中卻也拿捏不定他的答案。 臉上的笑意果真淡了淡,魏知壑微微蹙眉,“太子妃要求甚多,成婚儀式也繁瑣。” “我只要太子妃。”秦安卻加重了語氣,嘴唇一撇,便是無盡的委屈,“我想做你的妻子。” 沉沉看了她一眼,魏知壑抱她從桌上下來站穩,捏捏她的嘴角,笑道:“把這里都收拾妥當,就答應你了。” 立馬仰起頭,秦安的眼睛似乎都在瞬間亮了起來。 “殿下……”外面又傳來拂笠催促的聲音。 魏知壑也知道該走了,只再次深深望了她一眼,似乎要把她現在的模樣記進心里。按捺下心底的不舍,轉身之際,手卻突然被人牽住。 他剛一詫異轉頭,面頰上就落了輕柔一吻。 又往他手里塞了一塊馬蹄糕,秦安羞澀的低下頭,在他灼灼的目光下轉身。被他留戀的從身后抱了一下,魏知壑終于快步離開。 回頭看了眼緊閉的門,秦安的表情卻突然消失,仿若方才的情愫不過一張面具。漫不經心的收拾著散落在地上的書籍與奏折,秦安的視線突然一頓。 精致的一本詩集中,用漂亮的簪花小楷標了注視,筆跡熟悉。 面無表情的勾了勾唇角,秦安呆呆盯著那幾個字許久,才重新用力的合上書本。她今日要試探的所有事情,都已經得到答案了。 —— 重新換了一件衣服,匆匆趕到武英殿的時候,魏知壑只看到了太醫與宮女們進進出出。 “如何?”走到高林面前,魏知壑蹙眉問道。 認真沖他行了禮,高林暗自搖了搖頭。 心中有數,魏知壑臉色難看,側身走了進去。越過重重跪著的太醫與妃嬪,他到了龍床前。 這個讓他從欽慕到厭惡的父親,全天下的帝王,此時正氣若游絲的躺在床上。 不知怎的,魏知壑竟然生出些許茫然,他一語不發的坐在床邊看著崇惠帝。 “呃……”崇惠帝張了張嘴,費力的睜開眼睛,看見了他。許是被刺激出了最后一點力氣,崇惠帝夢地伸手拉住了他,“我要,與你母妃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