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成績的時候，劉玲痛心疾首：“語文118，數(shù)學(xué)130，英語125！莊文曜，你知不知道你這三科發(fā)揮得有多好！語文英語我不知道，單說數(shù)學(xué)，以這次出題的難度，實驗班的尖子能上120就很不錯了，你考了130！你知道這是多大的優(yōu)勢嗎？總分排到實驗班的中上游都沒問題！可你理綜，給我弄出個180！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莊文曜一臉凝重地杵在一邊，大氣不敢出一口。

    劉玲視線仍鎖定在電腦屏幕的成績單上，朝他一伸手：“答題卡呢？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考的！”

    莊文曜誠惶誠恐地遞上理綜答題卡。

    劉玲看到正面工工整整的物理解題步驟，稍稍愣了一下：這不是做得很好嗎？

    但翻到化學(xué)和生物，頓時氣得直冒火：“字跡潦草，不知所云！莊文曜，你是拿腳做得嗎？！”

    “不是啊……”莊文曜快哭了，“我就按題目順序做的，到了化學(xué)只剩半小時了，實在來不及，才……我還以為大家都是這樣的……”

    劉玲快氣暈了：“考前強調(diào)過多少遍，時間分配，時間分配！你去死摳物理那最后一小問有什么用？有這時間化學(xué)一道大題14分不就拿到了！”

    莊文曜也知道，同樣的時間，當(dāng)然要做更容易拿分的大題，傻子才去摳一道2分的偏難怪呢，還不一定做對。

    但是他的考試習(xí)慣，一直是從頭坐到尾。尤其是物理，他確定他能做出來的題，完全沒有跳過的理由。

    而這也是導(dǎo)致時間分配嚴(yán)重失衡的根源。

    “可是……”莊文曜小聲辯解，“我都做對了，物理是滿分呢……”

    “物理考滿分又有什么用？后面化學(xué)生物該拿的分都沒拿到！”

    “……”這是莊文曜最意難平的地方，被這么直截了當(dāng)一針見血地指出來，頓時萬分絕望，一句話都說不出。

    “知道你喜歡學(xué)物理，等你以后上了清北和首航，空氣動力學(xué)、發(fā)動機動力學(xué)這那的，有的是你學(xué)的，都是物理！現(xiàn)在，為了確保你能考上清北和首航，能不能好好做一做化學(xué)和生物？”

    莊文曜含淚點頭：“……好。”

    劉玲苦口婆心一頓輸出，眼下也有點心軟了：“別難受，老師不是怪你，就是覺得太可惜了。”

    “我知道……”莊文曜鼻音濃重、委屈巴巴，“我就是覺得自己太沒用了……我也想好好做化學(xué)和生物的，可是我沒有時間了……”

    劉玲的神色語氣軟化下來，開解：“那下次就注意時間安排，先把能拿的分都拿到，再去攻堅，好不好？”

    “嗯……”

    “這只是第一次，就是摸摸底，別太在意。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問題，不比高考要早嘛？”

    “嗯……”

    “行，我也不多說了，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回去吧。”

    “好的老師……對了，”莊文曜忽然想起一事，“卓天驕這次考得怎么樣啊？”

    卓天驕?zhǔn)罴賲⒓訑?shù)競國賽，斬獲金牌，直接保送清華。同時，池熠也在國際模聯(lián)大賽中表現(xiàn)突出，獲得了某常青藤名校的offer。

    兩個人現(xiàn)在天天被政教處老師安排著忙這忙那，跟吉祥物似的在校園里晃來晃去，收獲了大批羨慕嫉妒恨。

    “他呀，還是第一，數(shù)學(xué)滿分！”說起往日的學(xué)生，劉玲露出幾分自豪的神色，“這次數(shù)學(xué)這么難，除了他，也就你和實驗班幾個孩子分數(shù)高了。”

    可是莊文曜并不覺得沾沾自喜。他知道高考也是看總成績的，不會在乎某一科考得怎么樣，和關(guān)注學(xué)生閃光點的自主招生正好相反。

    “好的老師，我知道了……”

    “嗯，回吧。”

    ……

    一整天下來，莊文曜的心情低落到極點。

    雖說這只是一摸，高三才剛剛開始，但這一個月來，莊文曜真的有按部就班、廢寢忘食地跟隨老師的節(jié)奏，進行地毯式掃描般的一輪復(fù)習(xí)，很努力很努力。

    結(jié)果考得還沒平時好，而且差得太多太多了。

    這個分數(shù)，能進一般的飛行學(xué)院都很難，還妄想和陸之恒上同一所大學(xué)？

    說出去都怕人笑話。

    怎么會這樣。

    我到底行不行啊？！

    晚自習(xí)回來，陸之恒知道今天出一摸成績，特地在十點之后、莊文曜平常給他發(fā)消息的時間打電話關(guān)心。

    “總分多少？”

    他也是抽學(xué)習(xí)時間給莊文曜打電話，聲音淡淡的，異常平靜。

    但是，從他說出第一個字時，莊文曜鼻頭猛地一酸，像被人打了一拳。

    陸之恒不過說了一句話，他眼中已蘊滿了淚水。

    “……553。”他盡量用平常的聲音說。

    “……”對面遲疑了一秒，“你少考了一科？”

    莊文曜說不出話了，把成績條拍給了他。

    陸之恒從頭看下去，非常驚喜：“語文118，數(shù)學(xué)130，英語125！這個一摸成績，很有潛力啊！清北不敢說……”

    后半句話忽然哽住了，莊文曜知道，他看到自己的理綜成績了。

    “你能把理綜答題卡拍一下嗎？”他說。

    莊文曜默默照做，發(fā)了過去。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再度響起陸之恒溫柔的聲音：“你的問題最好解決了，不是知識層面上的硬傷，只是時間安排而已。理綜合卷時間分配的原則，按照分值。一般情況物理70分鐘、化學(xué)50分鐘、生物30分鐘，可以適當(dāng)調(diào)整。你去找老師要一套新卷子，嚴(yán)格卡著時間再做一遍，至少能提分50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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