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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潔的雪中,親吻綿長,堆積已久的情感盡情釋放。等到停下來,唐粒止不住喘息,周憶南的吻一點都不溫柔,橫沖直撞,肆意掠奪,像她夢里那樣。她喜歡得想死。 周憶南攬著唐粒的腰,在她唇上親了親,鄭重地說:“對不起,今天才說我喜歡你?!?/br> 唐粒嬌嗔:“真討厭,怎么你先說出來了。我約你今天見面,就是想跟你說,我喜歡你。”她說完,旋即吻住周憶南,那愉悅的感受,還想再要。 周憶南單手扣住唐粒后腦,把這個吻再加深一些,再牽手走進(jìn)大雄寶殿,取了香,拜了三拜。 大多數(shù)神佛唐粒都不認(rèn)得,管它呢,見了就拜。那些個癡心妄想,從今天起都落到實處了,滿天神佛都在護(hù)佑她。 拜過地藏菩薩,周憶南從大衣口袋里摸出一只紫羅蘭翡翠手鐲,為唐粒戴上。約唐粒看銀杏那次,唐粒先走了,他留下來請小洋樓的主理人幫他物色手鐲,對方是收藏家。 翡翠綠為正色,唐粒年輕,綠色以后再送,這一生很長,會發(fā)現(xiàn)很多可以用來送她的好東西。先送紫羅蘭色,很配她常穿的淺色衣裳。 打領(lǐng)帶那天,周憶南圈過唐粒左手腕,測了她的手圍,戴上去很合適。唐粒抬起手,喜孜孜地看:“我好喜歡這個顏色?!?/br> 珠寶界把紫羅蘭色稱為春色,在陽光下它會更美,如煙如霞。周憶南倍感歡欣,唐粒身上有個醒目的只屬于他的標(biāo)記了。 唐粒親了一口手鐲,問:“地藏菩薩是管姻緣的嗎?” 佛典記載,地藏菩薩在過去世中,幾度救出在地獄受苦的母親,周憶南每次來秀隱寺,都會和地藏菩薩默然相對。他選在地藏菩薩面前送手鐲,因為這位菩薩被認(rèn)為具有大孝和大愿的德業(yè),《地藏十輪經(jīng)》稱其“安忍不動如大地,靜慮深密如秘藏”。 唐粒默念這句話,原來自己挑的禮物,就是為了在地藏菩薩的見證下送出的。她從肩背的帆布包里取出雪梨紙包住的北斗七星劍,雙手奉上:“在英國的古董店一眼看中的?!?/br> 這把北斗七星劍是煅燒織錦工藝,花紋以金絲鑲嵌,黑底烏金,凝練了最深的黑夜和最壯美的太陽,像潛行者的武器。周憶南本身就像冷兵器,這種物件很襯他,唐粒想他會喜歡。 周憶南撫著花紋,夸它精美,工藝也別致,問道:“老板講過它的來歷嗎?” 唐粒問過老板,北斗七星劍有四百多年的歷史,從日本漂洋過海。當(dāng)時加藤清正建造熊本城,城中盛行兵器制造,在第二代城主期間,城主喜好在兵器上飾以花紋,從各地請去很多工藝大師制作,在歷史更迭中,兵器散落各方。 周憶南握緊劍柄,它長約尺余,可以掛在墻上辟邪,他的吻又落下來:“我很喜歡?!?/br> 唐粒要回北斗七星劍:“我背著?!?/br> 周憶南摘下她肩上的帆布袋,背著它往前走,唐粒和他十指相扣,手晃來晃去,不用避著人親親我我,真好。 秦遠(yuǎn)山的收入是從公司利潤里獲得,平時不拿工資,唐粒也沒給自己開工資,手上沒錢,不過整天上班也沒空花錢。 這次出國,老張給唐粒轉(zhuǎn)了錢。北斗七星劍是工藝品,夠不上收藏級別,不貴,跟周憶南送的紫羅蘭手鐲沒得比,唐粒很坦然,她還年輕,人也不笨,肯定有機(jī)會賺到錢,賺錢就給她家梨子買好禮物。 秀隱寺藏經(jīng)樓是周父公司出于義務(wù)全面整修重建,這對于佛教是大功德。它里面存有唐代所傳玉印,是國家一級文物,被奉為鎮(zhèn)寺之寶。此外青銅器件也有若干,兩人一件件看得高興。 寺院后山茂林修竹,花木搖曳,檐角有積雪。唐粒走走拍拍,站得遠(yuǎn)些拍周憶南,還一起自拍。她連拍數(shù)張,心滿意足,再也不用老是看以前那幾張舊照了。 晚餐是在寺中吃素齋,偏院門前的楹聯(lián)是“無常火里,鐵打身堅。”唐粒很喜歡這句話,周憶南說出自陸游的詩,“他是我心中最偉大的詩人?!?/br> 唐粒還喜歡李白和杜甫,補(bǔ)充道:“之一?!比缓篚谄鹉_去蹭周憶南的臉,他剛刮胡須的下巴刺得她臉上微微發(fā)疼,她喜歡這酥癢感,“和我在一起,你有顧忌了,也會后患無窮。但我會保護(hù)好自己,不拖累你。” 周憶南輕吻她:“是我的牽掛,不是拖累?!?/br> 唐粒瞇眼笑,是不是都不緊要,以后千里危崖萬仞山,總歸是要一起走的。 暮鼓晚課聲中,兩人吃晚餐,清炒萵筍,花生芽炒千葉豆腐,四喜烤麩里有荸薺丁,菌菇湯很鮮美,油酥燒餅也很可口,非常用心的一桌清淡小菜。 吃著飯聊天,唐粒說想把總裁當(dāng)下去,周憶南伸拳和她碰了碰:“我支持你干到底?!?/br> 唐粒問:“我的仇人是江岸,你的是怎樣的人?” 周憶南說:“城府深,人狠,我想把他擊倒,還得再花些時間。” 唐粒說:“好,收拾了江岸就來幫你。跟他們干到底?!?/br> 此中無人,回到紅塵里,就又得做回不相熟的唐總和周總監(jiān)了,不讓仇人們察覺。吃完飯,兩人在寺里多待一陣,快10點了才離開。 入了夜,景區(qū)周圍安靜下來。兩人走在空蕩蕩的街上,唐粒得意開心:“你當(dāng)上總裁的秘密情人了,是不是很刺激?” 在她面前,周憶南早已不再冷硬,笑著吻她。地下情又如何,只要能伴在她身邊,怎樣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