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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雅蓉趾高氣揚地離去,臉上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她實在不明白,皇后娘娘為何要自己來這一趟,難道馮雅芙真的和高德興的死有聯系? 她來到清寧宮,殿中傳出女子清亮的聲音,毫不避忌她的到來。 “皇后娘娘,馮寶林反應很激烈,看來她是知道的,馮賢妃卻看著,對此事并不知情。” “本宮猜到了,宣賢妃進來吧,本宮還想問她些事情。” “臣妾恭祝皇后娘娘圣安。” “起來吧,”林慕沅和氣地笑笑,“本宮不跟你兜圈子了,陛下已經查實,馮太傅和高德興聯手賣官鬻爵擾亂朝綱,本來準備直接處置的,可恰好你們姐妹都進了宮,本宮便求陛下寬限半日,問問你們的意思。” 馮雅蓉眼中有流光,“皇后娘娘,臣妾向來是有母無父的,只求娘娘饒我母親一命,臣妾愿意出來指證馮太傅的事。” 林慕沅道:“馮夫人的委屈本宮清楚,這么些年來也未曾花用馮太傅的不義之財,此事本宮會向陛下求情。” “不過倒不需要你指證馮太傅,本宮要你出面,指出馮雅芙的身世。” 娼妓所出,焉能侍奉君側! 馮雅蓉精神一振,“皇后娘娘放心,臣妾求之不得,一定讓她不得翻身。” 林慕沅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前世高德興的事沒能真的撼動馮太傅,馮雅芙早早傳遞消息讓馮太傅做準備,周啟庭手中沒有證據,只能作罷。 更兼馮太傅一番唱作俱佳聲淚俱下的哭訴,多年師生情誼在,周啟庭便輕輕松松放過了他。 所以她一早,就設計了讓馮雅芙禁足,只要馮太傅倒了,再對付她簡直易如反掌。 而且前世馮雅蓉是被馮雅芙害了的,這一世自當先下手為強,沒有父祖支撐的賢妃,才是最合適的。 不要問林慕沅為何要害馮雅芙,前世她的死并非馮雅芙所為。 大概只能算是膈應吧,她一想起來周啟庭用沾過這么一個臟女人的身子來碰她,就恨不得把那東西給他割掉算了。 而且,馮雅芙是個心機太深沉的女人,把危機掐死在萌芽里,哪兒比得上直接不讓她發芽。 馮雅蓉得到的回答令她心滿意足。 她走后,屏風后走出一個人,恰是周啟庭。 “你何必要對付馮寶林,也不怕臟了自己的手。” 林慕沅云淡風輕道:“我惡心,萬一哪日陛下把持不住寵幸了她怎么辦,我不愿意和一個倡優之女……” 周啟庭滿面迷惘,“你認為難道朕就愿意去寵幸這種女人,朕就不會覺得臟嗎。” 林慕沅啞口無言,可是你前世沒覺得臟啊,還十分樂此不疲,我有什么辦法。 她訕笑:“所以我說萬一……萬一陛下喜歡她那樣的呢,馮太傅不就喜歡她那種嗎?” 周啟庭上下打量她一番,摸了摸下巴,笑道:“朕就喜歡皇后這樣的。” ☆、第 40 章 禁衛軍到馮太傅府上抓人時,馮太傅正跟家中姬妾飲酒作樂,馮夫人卻在自己的院子里吃齋念佛。 “大膽,老夫是當朝太傅,你們焉敢如此冒犯!” 禁衛統領嗤笑,“太傅,很快就不是了!奉陛下手諭,抓捕馮大人歸案。” “老夫何罪之有?” “這話馮太傅等到了大理寺的刑堂上再說吧,我等只是奉命行事。” 禁衛統領看馮太傅的眼神十分不屑,明明也是大家族的出身,家財萬貫,偏偏還要作jian犯科,簡直是老壽星上吊! 馮太傅是個很有學問,很會裝模作樣的人,不然也不會被先皇指為周啟庭的老師了,他被禁衛軍帶到周啟庭面前時,并沒有鬧著喊冤,而是開始歷數周啟庭幼時二三事。 他的形容簡直催人淚下,感天動地,不少人都覺得馮太傅大概是冤枉的。 周啟庭覺得,若不是鐵證如山,自己真要被這老匹夫糊弄過去了。 “別裝了,”周啟庭冷淡道:“鐵證如山的事情,再怎么著也救不了你自己,既然敢做這種事,就別以為能瞞著朕一輩子。” “明日便著三司會審,冤不冤枉,是你自己死還是全家誅連,全憑三司裁度。” 馮太傅面如死灰,他這些年沒少得罪大理寺卿,仗著比人官位高,從中撈走不少作jian犯科的官宦子弟,大理寺卿敢怒不敢言,現在有機會了,他還有生路嗎? 馮太傅的處罰還沒下來,京兆府就收到了馮夫人的和離訴狀,狀告馮太傅多年來寵妾滅妻,以庶充嫡,欺瞞君上之罪。 京兆府尹不敢自專,拿到狀紙便轉手給了大理寺,由大理寺數罪并罰。 馮雅蓉目光前所未有的澄澈,“多謝娘娘謀劃。” 林慕沅淡淡一笑,“本宮只是為了自己罷了,還要多謝馮夫人大義滅親呢,待事情了了,本宮便會降下懿旨嘉獎你母親,不必擔心她日后的生活。” “娘娘大恩大德,臣妾與家母愿結草銜環相報,日后若有要求,臣妾絕不推脫。” “賢妃,本宮不需要你做什么,一點都不需要,你只要自己活下去,在正一品妃位上待一輩子。” 林慕沅不想,讓另外一個家世高貴心思深沉的女人來擋自己的路。 馮雅蓉點頭,“臣妾明白。” 她有馮太傅這樣的父親,再有狀告夫君的母親,一生都不可能再得寵于周啟庭,林慕沅需要這樣的自己替她攔下別人的攻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