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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城主府」兩個字,肖茹兒原本的表情倏忽就變了,消瘦的臉低埋下去,嘴唇嚅囁顫動。 你別害怕,我們只是想問一些情況,比如王闞有什么秘密的舉動,你可有看到可疑之處。 姜晚晚柔聲安慰,肖jiejie放心,我們會幫你的,一定會讓王闞那個小人得到懲罰。 肖茹兒身體抖得越來越厲害,尖叫起來去推姜晚晚。 滾開!滾開!尖叫聲帶著凄厲和恐懼,我不認識什么城主! 哎,肖jiejie你別激動呀,我不問了!姜晚晚安撫著,未曾防備被推個正著,整個人栽下去摔在地上。 靈羨飛快地接住她摔下的身體,懷里落下重量,眸光冷下來掃向一旁發瘋尖叫的肖茹兒。 沒事吧? 我沒事,就推一下,摔了也不要緊。姜晚晚搖搖頭,柳眉蹙起。這樣不是辦法,肖茹兒太敏感了,只是提一提就會情緒失控。 肖淵被屋里的尖叫引進來,緊張地望著屋中三人,視線落在「發病」的jiejie身上,微不可聞地嘆氣。 你們看吧,我已經說過她什么也不記得了,問什么都是沒用的。肖淵苦笑,那個姓江的賤人把她害得這么慘,卻和王闞在問心城作威作福快活滋潤,世道真是不公,仙族也是一樣腌臜下流。 肖淵話中有苦澀,有不甘,更多的是對不公世道的恨。他不明白,先祖尋仙問道,艱難飛升成仙,來到仙界后在一重天成家衍嗣,卻仍然逃不脫三六九等的宿命。 而他們這些散仙的后代也依然是散仙,就如同凡間百姓,逆天改命難如登天。 姜晚晚垂眸不語,余光卻捕捉到了失怔的肖茹兒眼中閃過一抹濃烈的恨。 一個發瘋的人,為什么會有恨呢? 姜晚晚不動聲色,沒有說什么。 夜晚的城南孤風瑟瑟,比城北城東一帶還要冷清。 沒有足夠靈石購買鎮魔符的散仙,大多都睡得提心吊膽,夜里還要將武器放在枕邊,以免聽見異動及時作出反應。 姜晚晚和靈羨沒有回到城西的廟宇,而是給同伴發去靈識傳訊說明情況,決定留在肖家。 肖茹兒大約沒有真瘋,只是困在痛苦里不愿意面對現實。 坐在院子的草垛上,姜晚晚望著夜空一輪彎月,眼中有惆悵。 靈羨擦拭著鳶尾鞭,骨節分明的手拂過寸寸鞭節,語氣也和那彎冷月一樣涼:不是誰都有直面現實的勇氣,她恨王闞,恨那個女子,大概也恨自己軟弱無能。 姜晚晚睜著圓亮亮的眼睛:你也發現啦? 她指的是肖茹兒聽到肖淵說起姓江女子時的表情。 靈羨挑眉,不置可否。 唉,她的心結在王闞和那個女人身上,我們想要幫她,又得先從她這里知道消息內情,這實在是個循環的死結。 看不出來,你還挺多愁善感啊姜厭。靈羨嗤笑。 少女輕輕踢他一腳:下午的時候喊晚晚不是喊得挺好嗎,怎么又連名帶姓叫上了? 靈羨一噎,眼神別扭地轉開。 你管得倒多 第76章 你為什么生氣 你們怎么坐在這兒? 遠處一抹清瘦的身影提著燈緩緩走來,是肖淵。 暖色的燈將他的影子拉長,斜斜地映在地上。 他頗有些抱歉地道:姜姑娘,靈公子,我家條件差,騰不出好地方招待你們,如果不嫌棄,我的屋子讓給姜姑娘,靈公子可以在另一間空房休息,只是空房簡陋一些,原本是堆放雜物的。 那你呢?姜晚晚疑惑地問,你將房間讓給我們,自己睡哪兒? 肖淵笑道:我不礙事,家中沒有鎮魔符了,夜里總得有人守著,我在屋外也可以靠著小憩。 這個清瘦的少年笑起來淳樸又青澀,和白日誓死要保護jiejie的小獸模樣判若兩人。面對姜晚晚與靈羨,他不自覺地低著頭,這是自卑的表現。 同樣是年輕的仙族,肖淵是荒蕪里艱難生長的青草,柔韌卻又孤獨。 那怎么行,總沒有讓你這個主人家守夜的道理。 姜晚晚抿唇,打開自己的百寶袋,一陣鼓搗起來。 她向來沒有收拾整理的習慣,百寶袋里的東西亂糟糟堆在空間中,每回找東西都要翻好半天。 找到了! 終于在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里摸到了物件,姜晚晚拉過肖淵的手腕,在他掌心里放了厚厚一沓符紙。 我和師兄睡那個空房就好,你還是睡自己的屋子吧。這個比鎮魔符管用一些,貼在門上,如果有墮仙接近,會釋放出法陣攻擊。我和師兄能力尚可,就算有墮仙,察覺到符紙異動也完全來得及對付。 還有這個。姜晚晚又遞給他一樣法器,你那柄木劍實在不怎么管用,莫說對付墮仙了,自保都困難。 望著手中忽然被塞來的符紙和法劍,肖淵怔愣起來。 符紙是淡淡的橙黃色,上邊繪著反復的咒術,一看便是高重天才有的,低重天用的鎮魔符根本無法相提并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