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世界 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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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冰原:“我能開窗戶給這間宿舍降降溫嗎?” 凌晨四點。 佟小南精疲力竭,癱倒在床,絕望看著天花板:“明天老師要是問我為什么沒去上課,你就說練野性之力練到自閉了。” “按理說不應該,”聶冰原趴到他身邊,拿起吊墜端詳,“有沒有可能觸發通話的條件不止野性之力一個,其實這是道多選題?” “那至少得把選項給我吧。” “難道是要你們雙方同時釋放野性之力,才能觸發?” 艱苦奮斗一夜的帝企鵝:“……那家伙如果什么努力都沒做,最好別讓我知道。” 究竟是觸發通話另有條件,還是石頭那邊真的對話一中斷就去睡大覺了,一直到六月底,兩人也沒等來答案。 第四大同學們這一個多月過得可謂艱辛。 氣溫回升緩慢,停電停氣常發生,食堂里的紅薯窗口再沒開過張,土豆的花式做法已經打破一百種。 佟小南跟聶冰原對這些感受倒不深,因為注意力都被石頭占據,每天除了完成學習任務,就是搞摩努赫研究,周末再參加個勇敢者社團活動,片刻放松,勞逸結合。 其間佟小南甚至聯系親媽詳細詢問了當年買吊墜的情況,包括收藏家講過什么,介紹收藏品時有沒有說奇怪的話,弄得親媽差點以為他又遇見需要護身符才躲得過的致命危險。 然而能做的都做的,石頭就是不出聲,摩努赫島的資料調查一圈,沒用的知識增加一堆,想找的線索一個沒有。 兩人心態從焦灼到佛系,最近已經恢復正常學習生活,除了佟小南依然堅持每晚釋放一小時野性之力。 六月的最后一天,一直緩慢抬升的溫度曲線陡然昂頭,清早出來上課的第四大學子,久違地感受到晨曦暖意。 積雪顯出融化跡象,學校組織校工檢查校園各處還在使用中的建筑,以及人員流動密集的地方,提前敲掉尖銳冰凌,以免掉落傷人。 “我的氣象群里說,從現在開始會持續回暖,”中午剛下課的教室,邱孟萌通報振奮人心的消息,“同學們,春天來了——” 一半同學歡呼。 一半同學求知:“胖胖蛇,你到底加了多少群組?” 佟小南從座位上起身,收拾好書包,忽然想起什么,看向外面:“天氣這么好,束放應該在吧?” “過去看看?”聶冰原也挺好奇試驗田的進展。 這段時間,他倆雖忙于研究石頭,但也見過束放幾次。 基本都是周末參加社團活動,這周跑這棟廢樓,下周逛那片廢墟,圍著第四大校園里最人煙荒涼的地界轉,一不留神就能路過醫學樓。 每次都看見束放在試驗田里忙活。 最初是把雪鏟開,刨松兩塊地的土層。 接著是在原始土里混入有機土,然后重新鋪平厚雪。 后來是記錄土壤變化數據,長時間蹲在看起來跟周圍雪地沒什么不同的試驗田里,擺弄檢測土壤的儀器。 佟小南跟聶冰原沒有特別關注,卻看到了每一步流程,只能說明束放來得夠頻繁,待在那里的時間夠長。 無論寒風凜冽,無論陰天暴雪。 許焰拎著包,從教室最后一排過來,招呼他倆:“走,覓食去。” 上節課是地理,陳比德最愛點名top3,南北極排前倆,火烈鳥占第三。 倒不是陳比德知道他們仨關系好,而是每回針對完南北極,想著也該換個同學回答問題了,往下面一望,一群黑腦袋里總是最先掃到另類的那個。 搞得許焰煩不勝煩,現在只要地理課,就往教室最后躲。 “我倆去醫學樓。”佟小南說。 醫學樓三個字一出,許焰眉頭就皺了起來:“去那里干嗎?” “天氣挺好,”聶冰原說,“去看看你的天敵在不在,在就打個招呼。” 許焰斜眼打量二人,眼神跟看叛徒似的:“你們什么時候跟他關系這么好了?” “別裝,每周末社團活動都能碰見,說得好像你不在場。”聶冰原無情戳破。 這就是重點。 每周末不想看見也能看見,火烈鳥已經夠鬧心了,現在還要主動去找晦氣? “一起?”帝企鵝盛情邀請。 “沒興趣。”許焰單手拎包,往肩后一甩,頭也不回轉身,“餓得要死,去食堂了。” 天氣轉暖,再也不怕凍手的火烈鳥,各種pose明顯變拽,可惜對顏色的鐘愛一如既往。頂著粉毛,搭著粉包,再拽也是小公主。 目送火烈鳥背影消失在教室門外,佟小南搖搖頭:“破冰沒戲了。” 還以為隨著碰面次數增加,許焰態度能緩和。 聶冰原一臉“你就多余想”的表情:“第一面干架,第二面扎心,能和解才怪。” 佟小南糾正:“是許焰單方面被扎心,人家猛禽天天種地可快樂了。” “總而言之,不是誰都跟咱倆一樣,能不打不相識,”聶冰原攬住帝企鵝肩膀,“我和你當年是命里有緣,惺惺相惜,干架只是修成正果前的小插曲,他倆那是真的天敵見面,分外眼紅。” 佟小南把肩膀上的熊爪扒拉下去:“除了‘不打不相識’,剩下所有華麗辭藻都不在我當年的記憶里。” “不是命里有緣?” “孽緣。” “不是惺惺相惜?” “說沒兩句就開懟,懟沒兩句就干架那種?” 鑒于帝企鵝說的也符合部分事實,聶冰原決定跳過開頭,直奔結局:“反正修成正果。” 佟小南:“……” 醫學樓前,果然見到熟悉身影。 束放穿的還是那一套工裝,天氣溫度的變化似乎無法感知到這個專注的人身上,盡管他對土壤最細微的溫度變化都關切無比。 “束放。”佟小南跟聶冰原走近,很清楚如果不出聲,等半小時都不一定能被這位同學發現。 試驗田里彎著腰的人,抬起頭,看見他倆有些意外:“今天也有社團活動?” “沒,”聶冰原說,“過來看看你有什么進展。” 束放將剛測出的數據記錄完,才直起身體:“雪已經融得差不多,下一步要開始對土壤進行深耕處理,施基肥,如果沒問題,就可以播種了。” 試驗田的雪明顯比周圍融得快,不知是不是前期土壤混合的效果。 每次聽猛禽認真講這些,都會讓佟小南和聶冰原產生出,自己也是農業小能手的錯覺。 “反正就是順利唄。”佟小南大白話總結。 束放卻搖頭:“這只是前期準備工作,播種之后才是真正開始。” 聶冰原:“播種之后會什么樣?” 束放:“不知道。” 佟小南:“你預期的實驗結果是?” 束放:“沒有預期,我只是想嘗試自己的想法,如果這條路走不通,就再換別的。” 佟小南很想說些鼓勵的話,可對上那雙堅定的眼睛,又覺得什么話在這個人面前都很多余。 下午,野性之力課。 最近偵查班同學們的這一課程進入第二階段,從野性之力定向釋放,變成野性之力對抗應用,所以教室也從訓練室變成對抗室。 說是野性之力對抗,卻是從最基礎的格斗、擒拿等身體對抗開始,一到上課,對抗室里就嘿哈聲不止,彌漫nongnong的武學氛圍。偵查班同學們現在已經給野性之力課改名了,叫武術課,管高巖叫武術指導。 今天武指又有新指示。 “這節課我們分組對抗,兩人一組,隨機抽簽……” 一直練集體武術的同學們,毫無心理準備,頓時嘩然。 “一對一?” “是一對一的意思吧?” “打傷了怎么辦?我的方向可是‘風刃’,刀刀見血。” “角雕你是不是對自己的能力有什么誤解?” “我作證,昨天他對著餐盤里的燉土豆釋放半天,連土豆皮都削不下來。” “等一下,燉土豆為什么會有皮?” “食堂的燉土豆。” “懂了。” 高巖快讓這幫熊孩子氣冒煙:“你們是餓了還是怎么的?沒有土豆,也沒有風刃,聽好了,對抗中可以半獸化,可以釋放野性之力,但禁止獸化,更禁止使用定向釋放能力,明白了嗎?” 胖胖蛇:“明白,就是對抗切磋,點到為止,不要真傷了同學。” 愛有回應,高巖一臉欣慰:“你們都像邱孟萌這樣,老師得省多少心。” 第23章 對抗室是訓練室的三倍大,地面卻只劃分出四塊區域。 偵查班同學集體坐在4號區域,面向1、2、3三組對抗區,輪到自己就上場,輪到別組就觀摩。 高巖準備的抽簽箱復古又樸素,就一個帶蓋的紙箱子,上面掏個洞,里面放著四十張寫名字的折疊紙條。 每一輪可同時進行三組對抗。 “讓我看看第一組第一位同學是……”高巖強壯有力的手臂在盒子里興奮攪和。 聶冰原偏過頭跟佟小南咬耳朵:“我懷疑老高就是為了體驗抽簽快樂,才突然搞這么一場對抗訓練。” 佟小南被吹得耳朵癢,不太明顯地往旁邊躲了躲:“你覺得第一個會抽中誰?” 聶冰原:“張少宣。” 佟小南:“我也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