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世界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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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冰原——” 樊林帶頭,幾個熊科開始喊北極熊。 “你先讓高老師測一下!” “喂,你是不是故意拖延時間?” “咱們這個訓(xùn)練室室溫才十五、六度,到時候就算涼了誰知道是你的野性之力還是……” 講臺上的聶冰原拿開手,微微抬眼,視線掃過一片熊。 熊科們齊齊噤聲。 整個訓(xùn)練室都剎那間寂靜。 桌上的水根本不用再測什么溫度——玻璃杯內(nèi),冰里混著水,水里混著冰。 如果不是被吵得不耐煩,偵查班同學(xué)們想,也許聶冰原會更遲一些再松開,也許,他們看到的就將是一場完整冰封。 “我現(xiàn)在知道你為什么一臉驕傲了?!本忂^神的花小喵,認(rèn)真和佟小南說。 佟小南又去看角雕。 角雕直接握住帝企鵝的手:“嗯,他值得?!?/br> “要不是樊林起哄,我真不上去?!蓖砩希睒O熊趴在帝企鵝床上復(fù)盤白日課堂。 “晚了,”佟小南坐在書桌前翻看群內(nèi)聊天,“現(xiàn)在所有人都知道你體測成績斷層第一。” “胖胖蛇太恐怖了,”聶冰原下巴抵著佟小南枕頭,眼神弱小無助,“他的信息渠道深不可測!” 佟小南心說你怎么到現(xiàn)在還敢小瞧蛇帝,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聶冰原的姿勢,好么,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北極熊宿舍:“你給我從床上下來?!?/br> 聶冰原控訴:“我都趴半天了?!?/br> 聽在佟小南耳朵里就是自首:“你還知道趴半天了。” “群里怎么說?”聶冰原好奇地問。 佟小南說:“你不會自己看。” “我沒拿手機?!北睒O熊眼巴巴望他。 佟小南送他一個白眼,開始翻群聊天記錄:“我不狗說要拜你為師,明天不想吃土豆說要請你吃土豆求指點,熊掌撥清波應(yīng)該是想向你道歉,但搭了幾句茬你也不冒泡,就沒聲了……哦,還有粉紅小公主,提問題的角度非常新穎?!?/br> “哦?”聶冰原來了興趣,“怎么找茬的,我聽聽?!?/br> 佟小南拿起手機:“問,在全球氣候變冷到處冰天雪地的時代,外面能凍上的東西都凍上了,低溫這種野性之力在實際應(yīng)用上的意義是?” 聶冰原眉頭一挑:“你幫我回他,用魔法打敗魔法。” 佟小南群內(nèi)回復(fù),特地標(biāo)注此條僅代表北極熊立場,跟帝企鵝無關(guān)。 發(fā)完,他抬頭看向北極熊,問:“爽了吧?” “一般般,沒一個能打的?!甭櫛f得跟真事似的。 佟小南差點信了,如果這家伙沒在他床上滾來滾去一晚上。 簡直跟高三那次一模一樣。 聶冰原非要放學(xué)跟他一起回家,到他家之后就興奮公布自己確認(rèn)了野性之力方向,然后各種秀,握完溫度計握他手,握完玻璃杯握烤紅薯。 那時候的北極熊才剛摸著門道,根本降不了一度半度,握烤紅薯的時候還被燙著了,但燙了也高興。晚上干脆連自己家都沒回,熬夜向他傳授經(jīng)驗與心得,情誼之深感人肺腑。 佟小南現(xiàn)在回憶起來,就覺得自己那時候特傻。 聶冰原對偵查學(xué)的向往都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了,不然誰會閑來無事跟自己的野性之力較勁,但直到考前三個月報志愿,他才意識到這件事。 宿舍里安靜下來。 陷入思緒的佟小南,在聶冰原眼里就是發(fā)呆,他不知道小企鵝在琢磨什么,但估摸著,跟白天的課堂有關(guān)。 兩節(jié)課下來,偵查班共有六人的測試物有反應(yīng),即確認(rèn)了自己的野性之力方向。 佟小南不在其中。 帝企鵝的可能方向,一是低溫,一是氣流。 聶冰原坐在最后一格觀望了帝企鵝兩節(jié)課,看他一邊手握溫度計,一邊盯住彩色紙屑碗,到最后溫度計不升不降,至于那個碗,從背影看佟小南恨不得吹一口氣把所有紙屑送上天。 第13章 秋鶩湖,第四大校園內(nèi)的人工湖,校史資料里可以找到無數(shù)張微風(fēng)拂岸柳、湖光映天色的照片,但現(xiàn)在,它一年里有至少八個月在結(jié)冰,學(xué)校也就順勢將之打造成滑冰場。 即使在人手緊張的時候,校方也會定期除雪,保持冰面,為學(xué)生們貧瘠到可憐的業(yè)余生活,留存一點趣味。 今天是個難得的晴天,陽光明媚,不過只是視覺上的溫暖。 下午兩點,室外氣溫,零下22c。 廣闊冰面上,只有兩位同學(xué)。 “97、98、99、100——”坐在冰上的北極熊呱唧呱唧鼓掌,“第一個‘一百跳’達成!” 本來應(yīng)該達成的,但這掌聲實在太突然,帝企鵝最后一跳落地踩繩,啪嘰,第一萬零一次摔在冰面。 次數(shù)不是虛指。 聶冰原:“……其實真的很棒了,堅持到一百下才摔?!?/br> 佟小南:“再搗亂信不信我拿跳繩給你捆上?!?/br> 聶冰原:“不信,捆完我你跳啥?” 佟小南從冰上艱難爬起,單手在右側(cè)御寒服口袋里摸索半天,掏出一粗捆跳繩:“我還有三套備用。” 北極熊服了,服服的。 如果讓他選這個世界上對自己下手最狠的科屬,帝企鵝,只有帝企鵝。 就算別的帝企鵝再拉,佟小南都能以一己之力將這個科屬的堅韌程度拔高到望塵莫及的水平。 “定向釋放沒有秘訣,就一個字,集中!你們回去可以自己練,不要把注意力放到測試物上,不用測試物都行,就想辦法讓自己釋放野性之力時,最大限度專注、集中?!比烨暗囊靶灾φn,下課鈴都打了,高巖用“再耽誤大家一分鐘”部署最后指導(dǎo)。 集中兩個字,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很難,聶冰原深有體會,甚至有時候必須要讓外力來逼迫你集中。 于是兩天前,帝企鵝想到了他能借助的外力:“我要去秋鶩湖?!?/br> “去冰上?”聶冰原再三確認(rèn)。 “對。” “在那上面你走兩步能摔三跤?!?/br> “所以才要去,這是最能訓(xùn)練我集中力的地方?!?/br> 聶冰原竟無法反駁。 一分心就摔跤,都不用別人監(jiān)督,直接物理提醒。 “具體呢,你打算怎么訓(xùn)練,一邊釋放野性之力一邊在冰面上走路?” “跳繩?!?/br> “……” 就這樣,聶冰原眼睜睜看著帝企鵝在冰面上摔了兩天。 昨天是課余時間摔,今天下午沒課,目測要集中摔幾個小時了。 “疼不疼?”看著佟小南又甩開跳繩,準(zhǔn)備開始新一輪計數(shù),聶冰原忍不住問。 “不疼,”佟小南說,“沒感覺了?!?/br> 那是摔木了。 深呼吸,佟小南自言自語道:“這次要跳兩百下。” “你連跳不摔的目標(biāo)是多少?”聶冰原問。 “一萬個?!?/br> “如果跳到一萬個,野性之力還是無法定向呢?” “那就再跳一萬個?!?/br> 佟小南說得稀松平常,既無愁云滿布,也無慷慨激昂,好像這僅僅是個數(shù)字,一個定好的目標(biāo)而已。 凜冽北風(fēng)里,他的頭發(fā)被汗水打濕,來不及飛揚又在寒冷春天里凍住,再打濕,再結(jié)冰,只有他耳后若隱若現(xiàn)的那一小簇黃橘色,鮮亮動人。 “跳吧,”聶冰原說,“我?guī)湍銛?shù)。” 當(dāng)野性之力釋放到極致,某個瞬間,你會覺得周遭一切都變得模糊,整個世界只剩下冰面般的白,還有心臟有力的鼓動。 咚,咚,咚…… 佟小南是在高考前三個月,第一次體驗這種感覺。 在那之前,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要憑借野性之力考取大學(xué),就像他也從未想過聶冰原會報偵查系。 企鵝這一科屬基本跟“戰(zhàn)斗力”扯不上關(guān)系,多半得知他科屬的人,第一反應(yīng)都是“啊,好可愛”。他也沒打算逆天改命,因為人人都說,在這個艱難年代,能安安穩(wěn)穩(wěn)活著就很好了。 直到腦子一熱,告訴北極熊,我也報了第四大。 文化課考試佟小南不怵,他雖不如聶冰原學(xué)習(xí)好,但也沒差太多,何況學(xué)習(xí)這個東西,付出就會有回報。 但體測不是。 佟小南甚至覺得就算自己玩兒了命地練上三個月,初測都會被刷下來。 然而他還是練了,竭盡所能,全力以赴,當(dāng)時想的是哪怕真的沒考上,至少不留遺憾。 “193、194、195……” 啪嘰! “只差最后5個,四舍五入就算200了?!?/br> “不行,重來。” “177、178、1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