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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誘你深入(h)在線閱讀 - 74.很疼

74.很疼

    溫尋在樓下花園的長椅上坐了一會兒。

    程宴接了個電話,之后就不知道哪兒去了。

    這里的陽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身體里的那陣寒意終于退卻了些。

    不知過去了多久,掌心里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是江延笙打來的。

    她劃開接聽鍵,男人問她哪去了,讓她趕緊回來。

    她起身折回去。

    溫尋回到病房時,病房里只有男人一個人。

    他靠在床頭上,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手機,似是在回復消息,聽見動靜,懶懶地抬眼向她看來。

    四目相接,她愣了一下。

    她心里裝著事情,這會兒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面色沉靜地走過來,跟他說了句話,就提著包準備走人。

    “程宴也在這里,我先回去了。”

    他沉著聲,語氣有些冷,“真那么喜歡他?”

    江延笙見她這樣的表情,再聯想起剛才看到的那一幕,頓時懷疑她心是不是已不在那人身上,移情別戀了。

    他從不認為一個死人可以占據活人的生命多久,無論有多愛。

    時間是最好的證明。

    她沒聽懂,“嗯?”

    江延笙扯著唇,“他以前在國外讀書的時候,有個女朋友,談到快談婚論嫁的程度了,后來有一天他母親飛去國外看他,發現了他們的戀情,不同意他們在一起,程宴為了父母不得不妥協,沒多久就分了。”

    然后就一直單身到現在。

    在他們這個圈層里,有多看重門第,可想而知。

    情投意合的夫妻很難得,多的是為了家族利益聯姻的表面夫妻。

    門當戶對,才是大多數人的選擇。

    他毫不客氣地說:“就算離開我,你跟他也是不可能的,我勸你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

    程家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不比江家干凈多少。

    哪怕程宴沒有接觸程家的生意,但他是程亦懷的兒子。

    他以為說了這番話,能讓她打消不切實際的幻想。

    誰知女人半晌沒說話,垂眸看著白色的病床,搖了搖頭,說:“你跟我說這些干什么,我又不喜歡他。”

    她一點都不好奇程宴的過去,因為不喜歡,所以對于無關痛癢的人,她并不在意。

    她聲線又低又平,聽著毫無波瀾起伏,卻像一根線,若有似無地撩動人心弦。

    江延笙瞇著眼,“你最好是。”

    她覺得累了,抿了抿唇,“你好好休息吧。”

    說完正欲走,忽見他手扶著額頭,蹙著眉頭,那張英俊深刻的臉上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痛楚。

    “你怎么了?”

    他說:“頭疼。”

    診斷結果之中他有輕微的腦震蕩,傷口處還縫了幾針,頭疼可能是留下來的后遺癥。

    她在旁邊看著,有些無措,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想去叫醫生過來,但猶豫著沒有動作。

    他又開口讓她過來,靠近一點。

    她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走近了兩步。

    腦后突然伸來一只手,壓著她往下,她腳下踉蹌,半倒在他胸膛上,手指也不小心碰到他大腿根,靠近那位置的地方。

    軟嫩的唇貼在那兩片帶著涼意的薄唇上。

    他的吻一如他這個人,表面平靜薄涼,內里guntang熾熱。

    燒得她渾身都熱了起來。

    與此同時,她清晰地感覺到男人腿間的變化。

    原本是平的,被子蓋著,沒人會注意,但這會兒,已經慢慢撐了起來。

    她頓時有些無語,怎么這人都這樣了還能硬起來?

    她抬手推了下他的胸膛,聽見他隱隱悶哼了一聲,這下就不敢動了,怕會碰到他身上的傷。

    就這么被他占了便宜。

    他輕輕抽著氣,跟她說:“親一會兒,就不疼了。”

    溫尋被吻得腦袋發昏,縮了縮手指,到底是沒推開他。

    門口有人在敲門,男人無動于衷。

    甚至壓著她的后腦勺吻得更投入了。

    溫尋手指揪著他的衣服,嗚咽了兩聲,渾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干。

    程宴推開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溫尋渾身癱軟在男人身上,手指攥著他的衣衫,眼角泛紅,滿臉嬌媚的模樣。

    男人的大手還按著她的后腦勺,吮吸著她的唇,呼吸相纏,姿勢無比曖昧又惹人遐想。

    而溫尋被他禁錮著,兩人忘情地吻著,沒有絲毫的掙扎和反抗。

    就像是心甘情愿,沉迷其中。

    不知道他們關系的人,興許會以為這是一對關系很好的戀人。

    而溫尋在聽見推門的聲音的時候,就清醒了過來,撐起身想要從他身上起來,但還是來不及。

    她清清楚楚地看到程宴身軀猛然一震,眼睛里除了錯愕就是震驚。

    那張臉上一貫溫和平靜的表情,逐漸皸裂。

    溫尋腦袋轟地一下,完了。

    程宴死死盯著她的臉,似是不敢相信,那雙放大的瞳孔逐漸回過神來,下一秒,噴薄出赤紅的慍怒。

    女人嬌嫩的唇被吻得紅腫,一雙眼睛蒙著水汽,濕漉漉的,很誘人,但是眼神里充滿了驚慌失措。

    心里猜測他們可能關系不純是一回事,親眼看到他們有jian情又是一回事。

    江延笙這時才看了門口的程宴一眼,倒是沒有一絲驚慌失措,反而氣定神閑,又眷戀般地親了親她的嘴角。

    她不知是緊張還是害怕,手都在抖著。

    緩緩松開她后,他舔了舔下唇,有恃無恐,嗓音啞著:“怎么辦?  被他看到了。”

    他問她怎么辦,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前面是萬丈深淵,身后是洪水猛獸,稍有不慎,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她哪里有的逃。

    其實一早就知道的,如果兩人的關系再這樣下去,那么被發現是遲早的事情。

    可她萬萬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被程宴看到。

    不久前,她才跟他說她跟江延笙沒什么,其中有誤會,這會兒就全被他看到了。

    什么都說不清了。

    他會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告訴程宛和江老爺子……

    她抬腳動了兩步,想跟他解釋道:“程宴,你聽我說……”

    這會兒,他看她的眼神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柔和與紳士,里面浮現出一絲厭惡和陌生。

    他聲音冷漠,語氣譏諷,“說什么?說這也是誤會嗎?呵,可我都看到了。”

    說完,他轉頭看向病床上的男人,臉上肌rou緊繃,隱忍著情緒,“我有話要單獨跟你說。”

    ……

    病房門口,溫尋透過門上的玻璃窗,看向里面的情形,程宴背對著她,視線里只有男人一貫淡漠的表情,他們在里面說了什么,她一概不知。

    心頭蔓延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病房里,氣氛是前所未有的劍拔弩張。

    程宴以前跟江鶴池關系挺好的,小時候經常在一起玩,兩家生意上有來往,又有那一層親戚關系在,逢年過節聚在一起,跟親兄弟差不多。

    但后來,關系就沒當初那么好了。

    他不愿接手程家那些生意,選擇了另一條路,去國外讀書當醫生……

    后來他娶妻成家,他在國外繼續他的事業,聯系都變少了。

    得知他結婚的消息,程宴是打心底里為他高興。

    就是因為有這一層關系在,所以他對溫尋也是尊重和同情居多,他想著江鶴池不在了,就多照顧她一些。

    哪怕剛開始是有那么點別的想法……但他知道身份懸殊。

    他自小接受的教育觀和道德理念也不允許他存在那種陰暗的心思。

    那一絲絲不該有的私心早就被扼殺在了搖籃里,想都不能想。

    但江延笙憑什么,他有什么資格動她?

    此刻,這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程宴問:“江延笙,你到底想干什么?”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倒是沒想到他這么坦然。

    他愣住,“朋友妻不可欺,這句話你沒聽過嗎?”

    江延笙看著他,面無表情,原話送還,“這句話也同樣送給你。”

    程宴耐性不如江延笙,兩人字字句句里夾槍帶棒,一來二去,偏偏對方不露山不顯水,整個一偽君子。

    他臉上的表情再次皸裂。

    “你到底對她做了什么?”

    “沒什么,我那短命哥哥死了,我這個當弟弟的,不得照顧一下嫂子?”

    結果照顧著就照顧到床上去了。

    這話歧義太重,很容易讓人想偏。

    程宴捉住重點,“你們睡了?”

    “是又如何。”

    程宴其實不太管江家那些恩恩怨怨,上一輩的事情,無非就是男人年輕時候在外面留下的情債。

    但江延笙,他可真是個混蛋。

    男人淡然地笑著,嘴角的弧度似乎藏著鋒利的刀子,輕輕動一下,就能割出血。

    他和程宴,嚴格意義上并不算真正的兄弟,沒什么感情。

    何況他對江鶴池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都沒什么感情,更別說程宴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名義上的表弟了。

    程宴頭一回氣成這樣,恨不得撕開他這虛偽的面孔,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真面目。

    程宴咬著牙,滾了滾喉嚨,眸子有些猩紅,“以你的身份你想要什么女人沒有?你去禍害她?你是不是瘋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她是誰!”

    “你那么生氣干什么?又不是你老婆。”他不在意似的笑了笑,嘴角譏諷的弧度深深刺痛了程宴的眼。

    江延笙這樣說其實很不尊重人。

    也很不尊重死去的人。

    程宴忍無可忍,捏起拳頭揮了出去。

    溫尋想走不敢走,怕會出事,事實上,也確實出事了,在看到程宴捏起拳頭朝江延笙揮去的時候,她就果斷開門沖了進去。

    她從來沒見過程宴這幅樣子過,一直以來他的形象都是溫和有禮又紳士的。

    這也讓她一直覺得他性格不錯,比起江延笙來說。

    這副急紅了眼的樣子她第一次見。

    那一拳打在了江延笙的臉龐上,挺拔的身軀彎下來,手臂剛好撞到了桌柜上的花瓶。

    “砰”地一聲摔在地上,一地的碎玻璃。

    被子從他身上滑下來,男人悶哼了一聲。

    “住手!”

    程宴怔怔地回頭看向她,問道:“溫尋,是不是他逼你的?”

    江延笙嘴角隱隱作痛,“關你屁事。”

    溫尋白著臉,不知道該怎么說。

    程宴從小養尊處優,是那種學習成績好又聽大人話的別人家孩子,讀書期間學過防身術和跆拳道,但很多都是形式大于實戰。

    他覺得溫尋不是那樣朝三暮四、水性楊花的女人,或許真是江延笙這個小人逼她的不成。

    這么想,便手握成拳,再次出手,但這一下,他還沒碰到男人的身體,右手拳頭就被人抓住,力氣很大,接著抬肘狠狠撞在他小腹上。

    他吃痛得臉都扭曲起來。

    江延笙也已經忍他很久了,此刻,就是一個機會,而且是他先動手,他更不會放過。

    江延笙用力將他甩開。

    程宴狠狠撞在了墻壁上,男人起身下了床,拽住他的衣領,那一拳還給了他。

    他俯視著他,嗓音冷冷地警告道:“我跟她的事兒你少管,閉嘴,懂不懂?”

    “你想跟老爺子說就跟老爺子說,但是,你要想清楚后果。”

    程宴舌頭抵了下后槽牙,臉頰肌rou又酸又麻,口腔里冒出一絲腥甜,他冷呵了一聲,握緊拳頭反擊回去。

    他見不慣江延笙這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真的讓人覺得可恨。

    江延笙身上有幾處傷,但并不嚴重,不妨礙他出手狠辣,拳拳到rou。

    男人周身散發著冰冷的戾氣,讓人不敢靠近。

    場面有些失控。

    和他那種形式主義不同,江延笙是練過的。

    他精準避開了他揮過來的拳頭,接著對他下手,毫不留情。

    誰能想到兩個身份尊貴的豪門少爺有一天會為一個女人動手打架,更何況,他們還是表兄弟。

    這樣打下去不得兩敗俱傷么?這還是在醫院里,溫尋不想將這事鬧大。

    她不知道怎么事情就演變成了這個樣子。

    溫尋無奈,只能將男人拉開,趁這個空隙護在程宴面前,攔住江延笙,“別打了……”

    “讓開。”男人雙目猩紅。

    她死活不讓。

    “溫尋,你他媽再護著他!”他嗓音低低沉沉,危險又冰冷。

    溫尋從來沒見過男人這幅樣子,他往日經常眼底含笑說些不著調的話逗她,生氣的時候唇角扯著譏嘲的弧度,說那些戳人心窩子的話,但真正動起怒來是真的嚇人。

    她是真的害怕。

    她沒轍,只能死死抱住男人的腰腹,耐心哄道:“別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真的。”

    “這里是醫院,你冷靜點,好不好?”

    江延笙太陽xue附近青筋跳動,血液涌動,忍不住朝她低吼道:“你他媽瞎了,是他先跟老子動手的!”

    她身子都在忍不住顫抖,眼眶泛紅,抱著男人健壯的身軀都能感受到他隱忍的怒意,像一頭被觸犯到逆鱗的兇獸。

    江延笙看著女人苦著臉可憐兮兮的求他,哼了一聲,將她的手用力扯開。

    她拉著他的手臂,不放。

    程宴身上的襯衫皺亂一團,呼吸有些亂,他收了手,看了看江延笙又看了一眼溫尋,牙關緊咬著,又氣又怒。

    “你要是想玩女人,就別找她,她不是你能招惹的人。”

    江延笙面色冷漠,壓根不接受威脅,勾著唇,譏諷道:“我就是想找她,你又能怎么樣?”

    程宴心里基本確定,他們這段關系里,江延笙占主導地位,之后看了他一眼,笑了下,“你說這話,把她放在何處?”

    江延笙擰著眉,臉色又沉了幾分,這會兒的程宴,真的礙眼極了。

    哪怕把這話換成“我就是想跟她在一起”,情況恐怕都會比現在好點。

    可他沒有。

    溫尋逐漸松開了拉住他的手,指甲有些用力地扣著掌心,情緒似是繃到邊緣,她別開臉,面色異常的冷靜。

    看吧,什么喜不喜歡,都是放屁,在這些男人眼里,她就是一件物品,一件玩物。

    也幸好她沒當真,不然只會比現在的情況難受難堪百倍。

    溫尋決定他們愛怎么樣怎么樣吧,她不想管了。

    江延笙目光沉沉地盯著她的身影,直到看不見了,才收回視線。

    過了幾秒,他忽然說了一句,“不管你是不是喜歡她,是不是要和她在一起,你們都沒可能的,別說我姑媽,老爺子也絕對不會同意。”

    他說完,就身形狼狽地離開了病房,他這幅樣子出去,外面好些路過的人都看到了。

    他大部分的傷都落在了身上,臉上只有嘴角和臉頰幾處掛了彩。

    江延笙占了上鋒,但沒好到哪兒去。

    先前包扎好的傷口又裂開了,絲絲縷縷的疼痛蔓延至身體各處,腦袋上的傷也在痛著。

    他蹙緊了眉,彎下腰身,這會兒有些撐不住。

    計算著時間來給他換點滴的護士剛踏進病房,就感受到了詭異的氣氛,

    待看見男人冷汗涔涔,面色虛白地撐著桌柜,頓時嚇了一跳,“哎呀,這是發生什么了?跟人打架了嗎?”

    “真是的,你身上本來就有傷怎么還把自己搞成了這副樣子啊,不要命了是不是……”

    護士扶著他回到病床上,給他換了藥,又見花瓶摔在地上,一地的碎玻璃和水漬,看著男人那張冷漠的俊臉,心里縱然有不滿也只好往肚里咽,拿了工具清理干凈。

    收拾好后,才走了出去,病房再次安靜下來。

    男人手背上重新扎著吊針,躺在病床上怔了半天,他拿起手機,翻出微信聊天框,給她發消息——

    “傷口裂開了,很疼。”

    消息石沉大海,那頭一直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