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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哭,是因為想你。”隋知哭的抽抽搭搭,氤氳余光里瞥見他好像揚了揚唇角,使勁兒咽了下口水,頓了頓說,“后來哭,是覺得我一直哭好丟人啊。” 后面這半句,讓謝徊笑得不行,給她擦眼淚的手都在顫。 半年不見,她倒是越來越可愛了,更重要的是,越來越愿意把心里話跟他說。 “我以前,從來不哭的,教授罵我我都不哭。”隋知還是覺得丟人,辯解道,“就是遇到你以后,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老是哭,你是不是淚腺精轉世啊?” 謝徊:“……不是。” 隋知愣了下:“不是什么?” 謝徊:“不是淚腺精轉世。” 隋知:“……” 這是什么冷幽默。 “你好像也不是從來不哭。”謝徊想了想,認真問道,“不是每次做夢都會哭?” 他記得她說過。 “不是!”隋知梗著脖子,強調道,“我是只有夢到那個女人才會哭!” “那個女人”,這是她對那個無法言說的夢中女人代稱,沒有尊敬,沒有畏懼,坦坦蕩蕩。 每次聽到這個稱呼,謝徊都BBZL 羨慕她,活得自在無憂。 畢竟人活一世,多少惆悵起于見得多,解得少。 房間里倏然沉默下來。 玻璃隔音效果極佳,無聲的環境,隋知好像也在不知不覺中,走進了古畫里。 她生平第一次對安靜產生恐懼,清了清嗓子,問道:“你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謝徊單手抱著她,垂眸問:“你想聽什么?” 他一雙鳳眸,眼睛有些女相,漂亮似琉璃,攝人心魄,讓她只看一眼,就不由自主地陷進去,忘了剛才想說的話,只想把整個人都給他。 隋知后背稍一用力,身子小幅度前傾,以吻封唇。 主動的人是她,身體里仿若有過電般酥麻感的亦是她。 與他越近,隋知越是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地方被填的越慢,于是,她開始不滿足了。 謝徊撈過桌子上的遙控器,上了電子鎖,百葉窗徐徐關閉,遮去了光,晝夜難分。 青天白日,房門緊閉,鑄男女之兩體,范陰陽之二儀, 知廉恥,畏天地。 作者有話說: 謝總:給老婆花錢好開心。 那啥那段,出自天地陰陽大樂府。 - 第52章 秋意正濃 這次放假, 隋知在市區一共呆了三天,這三天,她和謝徊寸步不離, 就好像她把她的一部分寄托在他那里,只有跟他在一起,隋知才覺得自己是完整的。 窗外秋風起, 古樹清疏隨風,偶爾會掉幾片落葉, 貼在窗上。 候鳥南遷,秋意正濃。 謝徊穿著墨藍色家居服坐在客廳蒲團上, 兩腿微曲,讓她坐在他腿上。 隋知后背緊貼謝徊結實的胸膛, 將研磨成泥的香粉搓成芡實大小的香丸,每搓好一顆,都要舉高放到他眼前,讓他看一眼她搓得有多圓,才肯用煉蜜調制成香劑。 隋知腳掌貼著地面, 腳尖蜷縮,腳背微弓, 一點點匍匐,貼到男人的赤腳上。 她細白的腳踝外側貼著他的內踝骨, 謝徊喉嚨滾了下:“嗯?” 隋知腳尖在他腳背上打轉,像是猶豫, 又像是撒嬌:“這次,陪我去綏陵嗎?” 謝徊沉默半晌, 微微起伏的胸膛逐漸平靜下來:“不去。” 隋知立刻收腿, 回過身, 單手撐著地面,仰頭問:“為什么呀?” 謝徊目光淡淡,越過她取香:“公司忙。” 隋知分明記得,謝徊說過不喜歡名利場,也說過公司沒有他依舊可以運行,怎么說變就變了? 她緊咬下唇,在紫檀重閣樓式嵌琺瑯更鐘的厚重滴答聲中,等著他接下來的話,但是更鐘的長針繞了半圈,她都沒等到謝徊再開口。 上牙貼著下唇,一點點無力內收,直到兩片唇瓣重新碰在一起,隋知起身,光著腳跑回到她曾經的小房間。 她瘦了。 背影單薄的很明顯。 睡衣腰肢兩側空蕩蕩的,小跑起來幅度大一些,布料才能貼到她纖細的腰上。 謝徊不知道該怎樣讓她明白,每一次她離開他,都是他在給她離開的機會。 他怕某一日清晨醒來,她像BBZL 往常一樣洗漱干凈,用陌生的眼神看著他,親口告訴他,她要離開。 他也是人,他也會克制不住,限制她的自由,把她綁起來,囚禁在他身邊,寸步不離。 所以,像這一生每一次分開那樣,依依不舍地與他告別,在他無法預知的某一天,悄無聲息地離開,是他唯一能夠接受她離開的方式。 孤單魂,隨風蕩,行萬里不敢停藏。 千古恨,輪回嘗,愿一人此生安康。 再回到綏陵,媒體已經離開,他們將現場稍作清理,和打開第一層棺一樣,打開了第二層棺。 這一次,神秘的墓主人,依舊未現身。 在二層棺的棺蓋上,是一層朱地彩繪。營造陵墓之人像是要為墓主人正名那樣,無聲向后人敘述著墓主人的生平。 芙蕖池畔,站著渾身濕透的一男一女,其中男人好些,至少頭發還是干的,女人則更過分,從頭到腳,沒有一處不淌水。 謝卿抱著溺水后面色蒼白的李綏之,剛要把她轉手扔給宮婢,卻感覺到胸口一緊,他低頭,看見了一只緊攥在他胸襟上的小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