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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她主動避開,讓出位置給同事進行拍照,測量,記錄。 澹臺教授站在后面,他激動地探著脖子,問正在測量的同事:“小呂,上面寫了什么啊?” 小呂:“看不清……” 隋知:“東隧道門。” 兩個聲音同時發出。 話音一落,離石條最近的幾個同事都用詫異的目光看向她,尤其是抱著相機的小呂,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隋知茫然地撓了撓臉,沒了底氣,蚊子聲哼唧:“怎么了?我說錯了啊?” 幾個同事搖頭,不肯說話。 澹臺長明看他們這樣也是一頭霧水,等那邊忙完,他親自過去看,可是他看完,也跟著深深地看了一眼隋知,沉默了。 隋知更慌了,那總共就四個字,她就算看錯說錯了,應該也不至于犯太大的錯吧? 可是,為什么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有種難以言說的驚愕呢…… 今天的主要工作內容是數據采集,工作量大,不能出錯,本來是最該靜下心來的工作,但隋知這心里被他們看得惶惶不安。 當晚的會議,澹臺長明對石條的事絕口不提,只是組織大家匯報數據,但是會議結束后,他卻把隋知單獨留下了。 同事們魚貫而出,只剩下她和教授的會議室,安靜的像是工作中的手術室,把隋知那顆麻木的心高高吊起來。 終于要來了。 犯錯不可怕,可怕的是連錯在哪都不知道。 她看著澹臺教授一言不發地將今天拍攝的石條照片投放在會議室的幕布上,下意識又仔細把那四個字看了一遍,卻忽然感覺,哪怕是高清圖片,也感覺沒有在黑漆漆的地宮里看的清楚了。 “小隋,別緊張,我就是問你幾個問題。”澹臺長明按著遙控器,拿紫外線燈在屏幕上繞了幾圈,“最先發現的時候,你怎么就肯定,這是字?” “呃……”隋知被問住了。 乍一問起,竟然連她自己都想不起來,為什么在看見石條上有痕跡的時候,就能脫口而出,上面是字。 她皺著眉頭,嘗試給自己當時的反應找一個比較合理的說法:“可能……因為當時,我就……覺得沒其他可能了?畢竟是,出現在墻上的東西,應該只能是字吧?” 不對。 其實出現在古代陵墓墻壁上凹凸不平的痕跡,第一反應,應該覺得墻壁上是畫才對。甚至連畫都猜不出來,只覺得“墻上有凸起”,才是正常的。 這太反常了,可是如果不是被澹臺教授提起來,隋知居然感覺不到她的反應有多么奇怪。 她驀地想起來在家里點香篆的那次。 第一次BBZL 見過的香篆,拿起來就會點,第一眼看到的痕跡,張口就能肯定是字。 而且還全都對了。 “可是……”澹臺長明忽然又開口,“石條上的字那么淺,你怎么才看了一眼,就知道上面寫的字?” 比隋知資歷老幾年的研究員都看不出來,甚至連澹臺長明自己,都是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才能確認字跡。但隋知確實是只看了一眼,就分毫不差地把那四個字說出來了。 隋知又看了看投影。 這會兒再看那四個字,真是模糊到分不清字跟背景,但她當時真的覺得好清晰。 她低著頭,苦惱地撓了撓耳朵,怎么也想不清自己幾個小時前的想法了。 但她忽然意識到什么,解釋道:“教授,我之前,絕對沒有來過這里!” 澹臺長明搖了搖頭:“我知道,我沒往那邊想,或許,按照老話來說,你這就是有靈性吧。” 隋知舔了舔嘴唇,面對突如其來的夸獎,她有點不知道該怎么接。 好在澹臺長明自己把話題接下來去了,沒讓場面冷下來,他打趣著說:“在你之前,我可是我認識的人里最有靈性的了。” 隋知好奇地看著他。 “我之前,在西安的一次考古作業,下墓之前我還夢到過墓里的出現的石碣咧,那時候我說,大家都不信。”回憶起過去,澹臺長明的語氣忽然就驕傲起來,“結果怎么樣?過了半個月以后,我夢見過的石碣,還真的就在墓里出現了!” 竟然還有這種離奇的事。 隋知聽著聽著,想象到教授當時同事可能會出現的詫異表情,不自覺地的跟著笑出來。 - 年關將至,根據計劃,過年前的工作內容都會是測量以及記錄,順便接受幾個電視臺的拍攝采訪,與社會大眾實時分享部分考古發現。 而隋知在領導的安排下,帶著現有的資料先回科研所寫簡報。 回市區的第一天,隋知晚上回家,本來迫不及待的想把石條這事跟謝徊分享,結果不巧謝徊正在洗澡。 以隋知對他的了解,他洗澡基本要一個小時以上,所以她吃完飯沒事做,就跑到地下書房,想一邊看書一邊等他。 偌大的書房,彌漫著優雅沉靜的沉香氣,放眼望去古今中外的書,時空恍惚間變得錯亂。 隋知下了臺階,走到第一排書架前,她踮起腳本想拿《雍史》來看,手剛才碰上書厚重的外皮,目光卻忽然被它旁邊的一本書吸引了。隋知的指腹順著書脊劃過去,取下那本叫《前世今生》的書。 這是一本叫魏斯的美國著名心理寫的書,記錄了他用催眠,治療了一位患者心里疾病的過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