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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知沖著她翻了個大白眼,力氣大到她一屁股坐地上,起來后,也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人這一生,和權利并生的不是享受,而是責任。 關于她所思慮的那些事,程以歲不理解,隋知也沒跟她說過太多。 畢竟,有些人生來生活環境簡單,她不想帶著資本污臟的手,去破壞那些美好的存在。 “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程以歲忽然說,“謝先生的那個妻子,也許根本就不存在?” 隋知開口,剛想說話,不料頃刻間黃沙漫天,飛沙走石使天地間混沌一片,她習慣性地把臉窩進腿里,卻蓋不住彌漫的細土灌進口鼻,鼻腔里滿是腥土味。 這是綏陵工地上常見的小沙塵暴,盡管風停后很快消散,但天空還是短暫昏沉下來,使綏陵瞬間陰森了不少。 隋知吐掉嘴里的泥沙:“我靠,你在講什么鬼故事啊?沙塵暴都被你嚇出來了。” “不是鬼故事。”程以歲咳了咳,“你當時不就說嗎?沒人知道他老婆是誰,他結婚的地點又正好在你結婚的樓上,再聯系起來他說的話,會不會真的有這種可能,就是壓根就沒有那個前未婚妻?他就是單純想娶你?” 這個假設有點恐怖,可是仔細想想,不得不說,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記得后來他們婚訊才剛定下來,就在圈子里就傳得風言風語,那如果謝徊有一個相戀多年的女友,應該不至于到了他們結婚的前一天,都還一點音訊都沒有。 可如果真的是這樣…… 嘶。 隋知打了個哆嗦,有點不敢再想下去了。 - 綏陵不愧是墓葬等級極高的大墓,光是這一個多月的表層封土清理,就又讓考古隊發掘出了不少陪葬的文物。 陶瓶陶碗、玉石器、鐵器、金器,多到簡直可以用眼花繚亂來形容。 不過,這樣華麗的大墓,不可能逃脫盜墓賊的視線,從在封土的夯層上發現的上百個年限不同的盜洞來看,盯上綏陵的,不止有現代的盜墓賊,甚至還有古代的盜墓賊。 以澹臺教授為首的眾人還沒進入主墓,就提前憂心BBZL 忡忡,可隋知看著那幾個洞,卻沒有太大的感觸。 畢竟里面還有那么多數不勝數的白玉杯,青玉佩呢,那些盜墓賊要是真的會盜,還能把這些東西留下? 不過這些話,她到底是不敢說出來,畢竟老教授為了盜洞已經愁的好幾天吃不下飯了,所以,日常工作或者研討會,她為了合群,也必須要裝作憂心忡忡的樣子。 也不能完全算裝。 因為隋知的關注點有點清奇,在表層封土中出土過一個月牙形狀的短粗條狀玉,水都沒見過這個東西,不過后來他們根據古人崇尚祭祀的心理,和歷朝歷代出土的類似文物進行推測,那個奇形怪狀的玉是某樣祭祀物。 可是隋知就是覺得不是。 這種感覺,跟她當初覺得綏陵是雍朝的感覺一樣強烈,甚至更甚。 畢竟,歷史上哪個朝代的祭祀物不是盡善盡美的?那塊條狀玉的表面經過清理后表面上明明有許多坑洼的小圓洞,圓洞邊緣清晰明顯,不像是埋藏在土里被腐蝕的痕跡。 大雍怎么可能用那種東西祭祀? 但同事還急著要寫簡報,畢竟在他們眼中,這塊玉在綏陵出土的眾多陪葬物中最不起眼的一小塊,未來放到博物館甚至可以不寫具體的名字,不值一提。 而隋知又沒有能拿出手的證據,只能默默地把這事記在心里,想等著主墓開啟后,再去看看有沒有機會去證實自己的猜測。 表層封土是在立冬那天清理完畢的,主墓形態初現后,經過測量,總占地面積約為一千二百百平方米,是一座標準的皇家甲字形大墓。 作者有話說: 天啊!我這個混蛋!我不敢寫了!他們馬上進主墓,麻蛋明明不恐怖,但我總覺得我現在背后有人臥槽!!!!我不行了,明天白天胖胖章QAQ 第21章 六道輪回 此前初露寶頂的寶城終于顯出了整體輪廓, 這時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這寶城像是出殯用的紙扎房子放大版,嚇得大家集體一激靈。 寒冬臘月, 頭頂的凜風要了命似的吹,可都沒這句話來得讓人透心涼,而且提到那個紙扎房子, 很難不讓人想起來配套的紙扎人,空洞洞只有黑眼珠的眼眶, 和紅的像是吃了人似的嘴。 就算大家心里都清楚,考古是人文科學, 而不是迷信,但還是忍不住把那句“冤有頭, 債有主,出門左轉找政府”搬出來,天天掛嘴邊,就差買個喇叭安在綏陵里二十四小時超大聲播放。 隋知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發覺她跟其他人的心境有所不同。 此次綏陵工作, 除了個別資歷老一點的前輩有過下墓經驗,其他年輕人都是第一次親臨田野考古現場, 大家對這座千年陵墓又敬又畏,放眼望去, 每個人的表情都是肅然的。 只有她,淡定的好像回家般的從容, 在整個工作組里顯得格外突兀。 她收回視線,忽然在寶城城墻上有一塊不大的BBZL 石條。石條是另砌上去的, 因為和寶城的材質相同, 所以并沒有被之前的同事發現, 她愣了一秒,很快喊道:“這有字!” 正在分工測量的同事都被她一聲吸引過來。 經過組長同意后,隋知拿出隨身攜帶的毛刷,在幾十雙眼睛的圍觀下,動作輕緩的將石條上覆蓋的厚土掃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