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總想和離(重生)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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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冽的秋風中,斷腸人失聲大哭。 **夢終** 聶懷嶸從夢魘中驚醒,黑暗中,他顫抖著的手碰到臉頰,有淚水滑落。 喉嚨又堵又干,他起身,無力的雙腿踉蹌著,花了好半會,他才走到桌邊。 仰頭,灌下一大壺冷水,失神地癱坐在椅子上。 荒謬,太荒謬了,連續重復的夢境居然還有后續?而后續也依舊真實到讓人心驚。 上次連做四晚夢后,分明已經不再做夢了,為什么,夢境又卷土重來,為什么,他會夢到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聶懷嶸又想喝水,提起茶壺,才發現水剛剛被他喝完了,他落寞地放下茶壺,心一點點地下沉。 夢是夢,但他卻開始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夢中的一切是真實發生的。 沒來由也沒有根據的感覺,他不信,他說服自己不信,可那種感覺就是消除不掉。 不知過了多久,黑夜里,聶懷嶸冷哼了一聲,“我不是護不住妻兒的窩囊男人。” 咬牙切齒的,也不知道是在說服誰。 第十一章 有了中意的府邸,席云素第二天就親自來勘察了,她帶了園林大家改圖紙,還從司天監請了一個少監來看風水。 一到地方,她剛從馬車上下來,立即就有人來迎她。 迎接她的是一位二十來歲的公子,面容俊秀,身著天水碧色的繪水墨蘭花長袍,腰懸墨玉,頭戴束發銀冠,粗略看上去是一副充滿書生意氣的裝扮,走近了細看,卻見此人有一雙狹長的鳳眼,微翹的唇角帶著笑意,又品出幾分放蕩不羈來。 不待席云素問話,那人拱手行禮,先介紹自己來:“見過公主殿下,在下安景思,是商人安綸之子,因略懂苑囿的營建,特來任殿下差遣?!?/br> 席云素視線掃過安景思行禮的雙手,虎口處有繭,是個有意思的人。 “不必多禮了,前頭領路?!?/br> 安景思引著席云素在宅邸中各處游看,他博學強知,口才更是出眾,園林構造,風水景物,無一不通,又慣會引經據典,使得席云素光聽他一人說話,身后的園林大家和司天監少監倒成了擺設了。 “殿下,走過這條石路,前頭院子就是書齋,書齋內有一紫竹亭,紫竹環繞,輔以南方運來的少見的紫竹石,清幽雅致,是個撫琴下棋的好地方,有詩云,裁簫映檀唇,引枝宜鳳宿,正是適和殿下居住之所?!?/br> 引枝宜鳳宿,紫竹的枝葉適和鳳凰居住嗎?席云素笑意頓失,鳳凰居住之所,絕不可有竹。 安景思見她面色有異,即刻換了說法,“不過按此處書齋之風水,竹不如桃李合適,暮春之際,小桃灼灼,春色滿園,比這無趣的竹好過太多,在下覺得不如將這宅邸中的竹都移走,風水更佳,殿下以為呢?” 席云素看了他一眼,恢復了笑意道:“不錯,你倒是會說話?!?/br> 難怪姓安的富商放心讓他一個人來接待她了,的確有幾分本事的。 席云素又在其他各處看過了,除了書齋中的紫竹外,其余都還不錯,便有意買下此處了,她對安景思說道:“本公主買下此宅了,一會派人跟你交涉。” 說完,席云素就想離開了,宅子看好了,剩下的事情自會有人替她辦,她也沒必要待在此處了。 安景思卻不如她預想中的恭送她離開,而是彎身恭敬地呈上來一張房契。 “殿下客氣了,何須交涉,此宅邸能被殿下看重,是我等之福,能親手奉上,亦是我等之幸。” 席云素沒有讓翠微接安景思的房契,她心下了然,問他道:“你有何事要求本公主,且說說看?” 安景思笑意更深,他是沒想到,云素公主是如此直率之人,半點委婉都沒有,讓他準備的一堆恭維的話,沒了用處。 只不過,他之所求,光憑這宅子是達不到不目的的。 “殿下的宅子要改建,不如交給在下來辦如何?在下定會讓殿下滿意的?!?/br> 他如此殷勤,又不明言目的,席云素明白過來了,引鳳?春色滿園?他的意圖可不是說什么景致,不細想都不懂這人的意思。 他不是頭一個在她跟前自薦枕席的,卻是最隱晦的一個。 “本公主的府邸,本公主自己買,市價多少便付銀多少,給本公主送禮也是需要資格的,還輪不上你,至于你想承建公主府改造,去跟本公主的管事談,能不能談妥,就憑你的本事了。” 她從來沒有動過養面首的心思,更不要說她都還沒有和離。 這些人的心思可真活泛,是知道她跟聶懷嶸感情不好,立即就上趕著巴結她來了? 席云素失笑,在聶府的后宅待久了,她都快忘了,曾經也有人上趕著來討好她,就如同她討好聶懷嶸那般,只不過來討好她的人是為了利,她討好聶懷嶸是為情,可那又有什么區別呢,在聶懷嶸眼里,都是一樣,一樣的困擾而已。 不過,定下了公主府的住址,席云素心情還不錯,改建的圖紙她也選好了,今日看完宅子后,園林大家們再根據實景略加調整,等管事選好了負責改建的人選,就能動工了。 她有條不紊地將各項事宜吩咐下去后,一個不速之客不請自來了。 她住的闌風院,聶家本家人,一個沒來拜訪,她許淇玉先來了。 許淇玉跟她見過禮后,謹小慎微地在一旁等著她開口。 席云素沒太意外,在許淇玉眼里,她是頭號對手,前世她懷孕之時,許淇玉就沒少來她跟前暗搓搓地拱火,剛開始她好幾次被氣得大發雷霆,后來她對聶懷嶸失望了,就很少讓許淇玉得手了。 見到了令她惡心之人,席云素半垂著眼,不太高興,這都怪聶懷嶸,成日里待在安化大營,搞得興京里的人都知道她和他鬧得很僵了,因而有心思的人都蠢蠢欲動了。 不論是許淇玉,還是想借她上位的自薦枕席的野心家。 她冷冷朝許淇玉說道:“何事?” 許淇玉偷偷抬眼看了她一下,眼神中表現出畏懼來,小聲說:“昨晚一時匆忙,送給三哥的衣裳,少拿了一件,今日補送上,可三哥不在家,我就斗膽送來闌風院了?!?/br> 席云素聞言,眸中有怒火閃動,倒不是因為許淇玉話里明示出的她昨晚和聶懷嶸處在一起,還給他送了衣裳,而是許淇玉前世今生,都要來挑釁她的放肆和張狂。 一個寄人籬下的相當于孤女的人,也敢不把她放在眼里,是何等的屈辱,而這份屈辱是聶懷嶸縱容的。 也當真是可笑,她堂堂公主,跟許淇玉爭什么,不是自降身份嗎? 席云素撥弄著手里的茶盞,狀似漫不經心道:“手藝不及尋常裁縫,不過本公主從不苛待下人,就賞你二十兩,你退下吧。” 許淇玉差點沒忍住,下人?她居然把她當做下人?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席云素故意貶低她的,下人怎么可能叫聶懷嶸三哥,席云素不可能不知道她是什么人的。 許淇玉弱弱地道:“殿下誤會了,我是副將許肅之女,名為許淇玉,是和國公爺自小相識的?!?/br> 父輩同袍,她和聶懷嶸相識也久,比席云素這個強迫人的公主感情更深。 許淇玉以為會見到席云素生氣的難堪模樣,誰知席云素只是悠閑地喝著茶,淡然諷刺她道:“原來是寄住在府內的許小姐,難為你每月領著國公府月例銀子,不為自己留著,卻一心想著別人,賞錢你就留著,也給自己買件衣裳,就當是本公主感念你這個客人的一片心意了。” 聽完席云素的話,許淇玉絞壞了手里的帕子,寄住和客人,兩個詞,簡直是在她的傷口處戳刀子,更不要說席云素還嘲諷她用聶府的銀子借花獻佛。 寄人籬下,不是她所愿,她不過是被親戚拖累,別命運捉弄罷了,若非無枝可依,她也不必如此受氣。 許淇玉紅著眼,忍住盈滿眼眶的淚水,不讓她自己看起來太狼狽了,她壓根就不想要席云素故意羞辱她的銀子,可公主賞賜,不能拒絕,她只能悄悄抹掉淚擺出笑臉收下賞錢。 公主之尊,許淇玉是惹不起的。 是她大意了,以為成親第二日就跟太夫人鬧僵的席云素是個容易惹怒,也很好對付的人,識人不清,讓自己受了罪。 吃了虧的許淇玉沒有多留,隨即就臉色不佳地地跟席云素告辭了,此法不通,她要另想他法了,今日之辱,他日討回。 許淇玉走了,她送來的衣裳是留下來了,席云素看著礙眼。 “翠微,派人將衣服送到安化大營去,對了,記得問聶懷嶸要四十兩銀子,多出的二十兩,賞給跑腿的人?!?/br> 她才不會好心給許淇玉送銀子,也不會再為聶懷嶸花一文錢了。 作者有話說: --- 詩句引用: 裁簫映檀唇,引枝宜鳳宿。 --北宋·梅堯臣 《紫竹》 --- 第十二章 衣裳送到安化大營的第二天,聶懷嶸回來了,身后還帶著好幾個身著便衣的一看就是將士的人。 聶懷嶸進了闌風院,席云素一開始被這架勢給嚇住了,以為他是來興師問罪的,可她仔細一想,就算聶懷嶸重視家人,也不太可能為了個口舌之爭給打上門來,以聶懷嶸的武力,真要打上門來了,也用不著帶著人。 席云素很快冷靜了下來,冷靜后,她又暗自惱煩著,她做什么要怕聶懷嶸,她也沒做什么虧心事,且今時不同前世了,有她父皇做后盾,她怕聶懷嶸做甚,躲他又做甚。 她挺直了腰桿,拿出了公主的氣勢來,“聶將軍來找本公主有何要事?” 生疏,戒備,這是聶懷嶸從席云素身上看到的她對他的態度,這樣的云素公主怎么可能愿意為他生兒育女,他的夢境簡直莫名其妙。 “近來無戰事,臣從軍中挑選了幾位武藝高超的士兵,護衛殿下的安全。” 明知夢境毫無現實根據,聶懷嶸還是放心不下,無論是作為名義上的丈夫,還是為臣子的職責,他都不能讓席云素有任何閃失。 席云素略顯驚訝,護衛皇室周全是歸禁軍管轄,跟他聶懷嶸沒什么關系,他怎么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插手?他跟禁軍將領不和? 自以為找到理由的席云素睥睨著聶懷嶸道:“想越俎代庖也不要將主意打到本公主身上來,我說過的話,也請聶將軍聽進去,本公主的安危不需要你來cao心。” 聶懷嶸并不讓步,堅持道:“既食君祿,就應為君分憂,殿下安危,臣職責所在,譙國公府,臣為主人,亦有責護其所有。” 左一個責任,右一個職責的,席云素越聽心里越堵,她冷聲道:“聶將軍請不要罔顧本公主的意愿。” 再次被駁回,加之夢境的多番困擾于他,聶懷嶸的耐心也不見得有多好了。 怒火上心,言語便不理智了,“公主嫁給臣時,顧及了臣的意愿了嗎?” 此話一出,一室安靜。 尷尬的氛圍,疏離的名義夫妻,皆無話可接了。 席云素最終妥協了,聶懷嶸他不配為她夫,也不配做她孩子的父親,她怨他,恨他,唯獨這件事,是她理虧了。 她揉著眉心,“人我留下了,你說食君祿才擔君之憂,本公主會讓翠微將你和你身后的護衛的俸祿結算的。” 說完,席云素闔眼,屏息靜氣,等她安撫住了嘈雜的心神,抬眼,卻發現聶懷嶸他居然還在,一直沒有離開。 “你還有事?” 能不能出個聲,她不問話,他就是啞巴了嗎? 好不容易將他從神思里驅離了,睜眼又見他,差點都嚇到她了。 看著都有點像是陰魂不散了,席云素頭一次覺得,聶懷嶸待她,有那么點固執的,名為“責任”的固執。 著實讓她無法理解,都要和離了,她哪里會是他聶懷嶸的職責所在? “有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