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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大利刑偵筆記6:天眼追兇 第6節

    母親最后幾句話實則是一個由來已久的問題,侯大利以前是斷然拒絕回到國龍集團的。母親再次談到這個問題時,他突然間稍稍動了動心。

    動心不過是剎那間的事情,侯大利回到寢室后,思路立刻就轉到槍擊案上,拿出筆記本,逐條分析江克揚等人提出的問題,結合自己的看法,提出了三個疑點。

    第六章 槍擊案的三個疑點

    6月28日上午9點20分,陳陽、老譚、侯大利、江克揚探組、法醫李建偉、勘查室小林和小楊陸續來到重案大隊會議室。

    張小舒剛剛打掃完辦公室便接到開會通知。她來到重案大隊會議室,在門口遇到拿著刑事偵查卷宗的侯大利。

    在偵破西城天然氣殺人案時,張小舒在諸多老偵查員面前來了一次精彩亮相,給侯大利留下了深刻印象。遇到張小舒,他停下腳步,打招呼道:“對錢剛槍擊案有什么看法?這事最終還得從尸檢上著手。”

    張小舒道:“師父說,周亮法醫的尸檢結論沒有大問題,這事有點難。”

    侯大利道:“開過槍嗎?”

    張小舒道:“在培訓期間開過槍。”

    “對法醫來說,槍傷算是常見傷,多接觸幾次就能夠了解。我不贊成尸檢結論沒有大問題這個說法,現在不能下結論,否則我們成立專案組就沒有意義。”侯大利一邊說一邊走進會議室。坐下后,他意識到自己挺看重張小舒,這與她初次亮相后獲得李建偉高度評價有關。

    張小舒聽明白侯大利的話中之話,內心并不服氣:尸檢結論是客觀的,難道再次檢查就會推翻以前的結論?

    作為一名新兵,張小舒沒有在公共場合與侯大利爭論,跟在侯大利身后,走入會議室。

    回市局報到時,她為穿什么衣服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放棄了色彩鮮艷的衣服,穿上在培訓期間穿的作訓服。

    陳陽此刻已經由刑警支隊常務副支隊長升職為支隊長,升職后遇到的第一件案子便是這件棘手案,若是處理不好,錢剛真被判了刑,不僅自己顏面無光,還會大大影響士氣。他望了望參會的同志,臉色沉重地道:“我來開會前,關局和宮局把我叫到辦公室,特意談了這件案子。案子辦不好,以后不好帶隊伍。但是,我們又必須依法辦案,不能因為是自己人而徇私枉法,這是辦理此案最難的地方,考驗辦案人員的水平。重案一組能打硬仗,技術大隊屢立大功,法醫室火眼金睛。我希望大家群策群力,辦好此案。”

    說到這里,他停頓一會兒,道:“錢剛同志做過多年刑警,在派出所工作期間分管刑偵工作,每次有大案要案,只要在他的轄區,他總是以最快速度前往案發地點,保護現場,控制犯罪嫌疑人,調查走訪群眾,為我們破案奠定良好基礎。在城區三個派出所中,錢剛同志在這方面做得最為出色。我講這么多,歸結為一句話,我們要讓錢剛得到公正對待,具體工作由侯大利布置。”

    陳陽作為支隊長,只能說到這種程度。

    所有人的目光轉向屢破大案的年輕偵查員身上。

    侯大利迎接著諸人目光,非常沉穩地道:“我們當前要做的事情就是還原事實真相,讓我們的戰友不至于流血又流淚,陳支已經將意義講得很清楚,我就不多說了。閱讀了案卷之后,我和老克探組反復討論,發現三個疑點,具體工作布置都要根據這三個疑點開展。”

    “第一個疑點,當時在場的群眾除了龍泰公司職工以及我們的民警,其他目擊者全部都是老機礦廠的職工,不僅有修配廠職工,還有老機礦廠其他車間的職工。在調查走訪時,很多職工表示看到了錢所長鳴槍示警。從常理上來講,張正虎中槍身亡,老機礦廠職工從情理上會站在張正虎這一邊。在這種情況下,仍然有相當數量的職工證實錢所長確實有開槍示警的動作。不是一個,而是一批。從這一點來看,我傾向于錢所長確實有開槍示警的動作,關局長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我們第一件要做的事是深入調查走訪,老克帶領全組同志,調查走訪所有的目擊證人,一個都不能遺漏。我們現在還不知道會出現什么線索,現場在變動,不同人的觀察角度不同,會回憶起不同的場景,這些場景匯集在一起,或許就會出現我們以前忽視的證據。另外,還要調查當日和張正虎通電話的人,沒有這通電話,張正虎不至于拿著鐵鍬追打錢所。

    “第二個疑點是為什么只找到一個彈頭。鳴槍示警后,子彈飛向天空,找不到彈頭很正常。如今檢察院法醫認為張正虎身中兩槍,其中一槍的彈頭留在了死者身體內,另一槍貫穿了死者手腕,管狀創口是由上往下傾斜。根據彈道推斷,子彈應該射在菜地里,但是,菜地里沒有找到子彈,這不正常。我們沿著子彈從上往下的射擊方向,一寸一寸尋找,要把菜地全部挖起來,用篩子篩查。同時考慮子彈方向改變的情況,也要查找菜地周邊。這事很關鍵,現場勘查的同志要細致要有耐心。

    “第三個疑點是死者身上的鈍器傷從何而來。證人證言中,沒有一人提到死者和錢所長有打斗。當時的情況是死者提著鐵鍬向前,錢所長一直后退到菜地才開槍。兩人之間沒有身體接觸,鈍器傷從何而來?法醫室的任務是重新尸檢。檢察院認定錢剛故意殺人的依據是檢察院法醫的鑒定結論,重新驗證檢察院法醫的鑒定結論是最為核心的工作。”

    侯大利講完后,現場格外安靜,呼吸聲清晰可聞。

    法醫室主任李建偉道:“市檢察院法醫周亮水平高,性格倔,不好說話。沒有很硬的理由,無法修正他的鑒定結論。我仔細研究過尸檢報告,兩個彈入點,這是客觀事實。從彈入點的角度以及菜地的環境,不可能是跳彈造成的。我個人認為,很難修正。”

    侯大利道:“周亮法醫的鑒定結論,解釋不了第一和第二兩個疑點,解釋不了鈍器傷的由來。”

    李建偉道:“不管能否解釋前兩個疑點,尸檢得出的結論仍然是客觀事實。第一、第二個疑點都可以有多種解釋,唯獨尸檢鑒定結論只能有一種解釋。至于鈍器傷,不一定就是現場留下的,有可能是槍擊事件前就有。我和大家一樣,也想讓錢所長的責任降到最低,可是沒有新發現,修正不了鑒定結論,那么一切白費。”

    侯大利與張小舒交談之后便一直在思考李建偉觀點中存在的破綻,此刻已經想得很清楚,道:“尸體上的槍傷是客觀的,如何解釋這些損傷的原因卻是主觀的,這一點非常重要。前兩個疑點不能改變尸體上存在的傷痕,但是可以改變對損傷原因的解釋。”

    李建偉沒有懷疑市檢察院提供的尸檢報告,因此悲觀。此刻聽到侯大利從偵查員角度提出的思路,愣了愣,道:“大利說得沒錯,我有些先入為主了。在尸檢的時候,對相同的傷痕往往有不同的解釋。如果要想在此案上有所突破,只能從這方面入手。”

    張小舒聽得格外認真,飛快地記錄雙方觀點。堂姐張小天多次在她面前夸獎侯大利,她以前沒有真實感受,今天參加案情分析會,覺得侯大利句句話都說在點子上,思維能力很強。自己的頂頭上司李建偉是老資格法醫,水平高,能在會場上接受侯大利的觀點,很有氣度。

    侯大利道:“我們要想推翻此案結論,一定要和市檢察院溝通,建議市檢察院法醫參加調查。”

    此觀點提出后,所有參會人員都吃了一驚。李建偉更是沒有料到侯大利會提出讓市檢察院法醫參加復查,提醒道:“周亮不好相處,為人很自負,讓他參加復查,有可能成為復查阻力。”

    支隊長陳陽站的位置更高,道:“我同意侯大利的想法。市檢察院法醫不改變看法,此案就進了死胡同。與其以后被動和他們扯皮,不如在復查的時候主動邀請市檢察院法醫參加,這也是他們的職責。提前讓他們介入,更有利于溝通。只要我們一切按原則辦事,我相信周亮會拿出實事求是的態度。”

    李建偉太熟悉周亮,想起他一個釘子一個眼的臭脾氣,有些發怵。他靈機一動,提議道:“我建議請總隊法醫室主任楊浩來江州技術支援,同時聯合省檢察院的法醫成立專家組,這次復查就以專家組為主。楊主任在法醫界有名望,由他主持鑒定,省檢察院那邊應該會配合。只要省公安廳和省檢察院的專家組給出一致意見,周亮有意見也得保留。”

    陳陽當即拍板道:“這是好建議。成立這種級別專家組,必須得市局出面,支隊力度太小。散會后,我去給宮局匯報。”

    副支隊長老譚提議道:“除了請楊主任以外,還得請求總隊支援一位驗槍專家。以前我們技術室老龍是全省有名的驗槍專家,他腦溢血后,江州驗槍方面的力量就薄弱了,現在我們的dna室和現場勘查在全省還有點名氣,其他幾樣就存在比較嚴重的短板。法醫室多年就靠老李一個人頂上,田甜原本很成熟,唉。”

    聽到田甜的名字,張小舒偷偷看了侯大利一眼。

    侯大利面無表情,專心聽講。

    陳陽望著侯大利道:“侯大利,請來省里專家把關,這就是一錘定音的買賣,再也無法更改。你對重新解釋槍擊案有幾成把握?”

    侯大利道:“我的一切解釋都來源于下一步的調查,現在說幾成把握都是吹牛。”

    陳陽遲疑了一下,道:“是否請省里的專家,這事還得領導定奪。”

    會議結束后,支隊長陳陽、副支隊長老譚和法醫李建偉來到宮建民辦公室,匯報了會議的情況。宮建民隨即來到局長辦公室,向局長關鵬做了匯報。

    關鵬近段時間都在考慮錢剛槍擊案,此案與尋常刑事案件不同,不僅涉及錢剛的個人命運,也會間接影響士氣。他聽完匯報,道:“侯大利的想法是對的,很好。”

    宮建民道:“就怕不能說服省里專家,反而弄成死局。”

    關鵬道:“我上次講過,保護同志的前提是依法。楊浩主任是全省有名的法醫專家,我們詳細的調查結論不能說服他,那么錢剛同志就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這沒有辦法,相信科學,依法辦事。有了省里專家背書,我們也好給錢剛家屬一個明確的說法。如果我們的調查結論能夠說服楊浩主任,那么事情就相對簡單,不會遇到太大阻力。我希望出現第二種情況。所以,不管出現哪種情況,請省里的專家參加錢剛槍擊案都是上策。陳陽和老譚僅僅代表支隊,力度確實不夠。我和你一起去,直接找費廳匯報,馬上出發。”

    關鵬和宮建民前往省城時,侯大利和江克揚探組來到老機礦廠。江克揚探組直接前往修配廠,侯大利則獨自駕車到機礦廠老廠區轉了一圈。

    老廠區已經完成了拆遷,工地被圍墻包圍。信息顯示,這是金傳統負責的工地。開過江州河,來到修配廠,從圍墻上的工地信息顯示,這一片是新琪公司和江州二建的工地。

    侯大利給夏曉宇打了電話,道:“曉宇哥,新琪公司什么來頭,我想聽紙面以外的。”

    夏曉宇是江州地頭蛇,熟悉江州地面上的大小事情,道:“新琪公司不是長盛礦業旗下的公司,是朱琪和吳新生合股的公司。”

    侯大利道:“吳新生是什么來頭?”

    夏曉宇道:“沒什么來頭。吳新生以前做咨詢公司,長得帥,騙騙有錢的富婆。黃大磊死了后,吳新生和朱琪搞在一起,成雙成對。新琪,就是吳新生和朱琪各出了一個字。朱琪靠臉蛋上位,風水輪流轉,吳新生同樣靠臉蛋上位。”

    黃大森在制造爆炸案之前,跑路的原因是在其會所房間搜出了毒品。據禁毒支隊深入調查,黃大森與本地毒販和癮君子沒有交集,搜出來的毒品更接近于被“投毒”。黃大森跑路后,最大獲利者便是朱琪。禁毒支隊圍繞著朱琪以及其身邊人做了詳細調查,沒有發現任何線索,這才作罷。

    毒品、爆炸案這兩件事情重合在一起,如今又出現槍擊案,侯大利覺得新琪公司有些“邪氣”。

    轉了一圈,侯大利這才來到修配廠家屬樓。探組警車停在附近,江克揚等人已經開始對修配廠老職工重新進行調查。

    修配車間家屬樓前停有四輛貨車,擺滿了老家具。整個大樓都在搬家,人來人往,沒人在意突然多出來的陌生人。

    “找得到人,敲得開門,說得起話,辦得成事”,這是偵查員的基本功。侯大利經過兩年多鍛煉,在這方面進步神速。他經過觀察,來到一個端著茶杯的胖子身邊。搬家的人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只有這個胖子樂呵呵的。

    “還是搬家了?”侯大利站在胖子身邊,散了一支煙。

    胖子接過香煙,看了一眼侯大利的皮帶扣,道:“不搬能行嗎?張正虎這么猛的人都被警察打死了。”

    侯大利道:“那天你在現場嗎?”

    胖子道:“我就在現場,看得一清二楚。張正虎壞就壞在他的暴脾氣上,那個警察被他追到菜地,不開槍,得被張正虎用鐵鍬拍死。我以前就和張正虎在一個班組,我干活不如他,沒少被罵。”

    侯大利道:“警察到底有沒有鳴槍示警?”

    胖子道:“雖然是警察打死了張正虎,我也不能說假話。那個警察當時用手指著張正虎,讓他停下來,隨后朝天開了一槍。張正虎性子倔得很,當年就敢和車間主任打架,敢去掀翻副廠長的辦公桌,從來沒有服過輸。警察開了槍,他還要往上撲。你是誰啊?老機礦廠沒有見過你。”

    “刑警隊的。”胖子的敘述與不少證人的證言高度一致,這讓侯大利的信心又往上提。

    胖子看了眼警徽,又瞧了一眼皮帶,在心里罵了一句“貪官”,隨后又笑瞇瞇地道:“你一個人敢過來?”

    侯大利道:“有什么不敢過來的,我們過來就是要把事情弄清楚。”

    胖子道:“我是做過筆錄的,筆錄上的話和我剛才說的一模一樣。龍泰公司的人都是雜種,為了讓大家同意拆遷,搞了好多惡心人的小名堂。”

    聊了一會兒,胖子的貨車已經被家具裝滿。互相留了電話,胖子跳上貨車,一名老工人爬上副駕駛位置。馬達轟鳴聲中,一個個在此地居住多年的家庭離開了修配廠家屬院。

    侯大利扇了扇臉上的灰塵,來到菜地邊。菜地仍然拉著警戒線,泥土里似乎仍然有暗褐色的血跡。從卷宗反映的情況來看,市檢察院在菜地里找到了兩個彈殼,沒有找到彈頭。從菜地的現場情況來看,他們在尋找彈頭時只是檢查菜地泥土表面,沒有徹底挖開泥土篩查。

    正在觀察菜地之時,勘查室的同志來到現場。小林和侯大利打了招呼后,準備重新挖開菜地,尋找另一個彈頭。

    張小舒跟隨勘查室的同志而來,看到站在菜地邊上的侯大利,走了過來。

    侯大利道:“你怎么過來了?”

    張小舒道:“李主任跟著譚支隊到陽州去了,我想實地看一看案發現場。”

    侯大利腦海中浮現出張小舒在舞臺上光彩照人的形象,這個形象與出現在現場的張小舒有巨大差異。他驅趕走腦中的舞臺形象,道:“這套作訓服找誰借的?”

    張小舒道:“初任培訓時發的,挺合身的。”

    侯大利看了看張小舒背的小包,道:“你帶紙沒有,能不能畫出菜地的現場圖。以前畫過現場圖沒有?應該沒有。這樣,我來說,你來畫。畫過一次,以后就明白怎么畫了。”

    張小舒打開小包,取出小筆記本。

    重案一組和法醫室關系密切,侯大利是真心希望張小舒早些進入角色,非常耐心地指導:“現場繪圖有方位圖、全貌圖和局部圖三類,你這次先學畫局部圖。現場局部圖的要點是把現場重點部位的物體、痕跡、血跡和細小物品之間的分布位置、相互關系、準確距離以及被侵害客體的狀況、犯罪嫌疑人的狀況準確地標示出來。如今雖然有了刑事照相技術,但是現場繪圖能在整體上反映現場環境、各痕跡物證之間的關系,體現整個犯罪作案過程,照片真實度高,卻表達不出這些關系。有了刑事照相,現場繪圖也很必要。”

    張小舒道:“侯組長,為什么要讓我畫現場圖,這不是法醫的事吧?”

    侯大利道:“畫現場圖確實不是法醫的事,是由現場勘查人員完成的。你的情況特殊,是從臨床醫學考過來的,基本功不扎實,多練習對你有好處。”

    “你說錯了。我不是基本功不扎實,我是沒有基本功。”張小舒笑了笑,露出潔白細密的牙齒。

    侯大利沒有回應這個幽默,道:“那就畫吧,注意各個要點之間的關系。”

    張小舒美術功底不錯,在侯大利的指導下細心地畫完犯罪現場圖,她看了看延長的虛線,道:“錢剛一米七四,張正虎一米七六左右。從左前臂入口位置來看,子彈是從上往下射擊,管狀創口是從上往下的斜線。如果按照市檢察院法醫的鑒定結論,穿過左前胸的彈頭在身體里,射穿左前臂的彈頭應該就在菜地里。”

    “對,這正是第二個疑點。現場勘查室挖泥土,就是要把菜地里的子彈篩出來。篩不出來,那就必須回答彈頭到哪里去了。”侯大利看了看手表,道,“老克探組在調查走訪,小林在挖土,我們到殯儀館。你應該適應殯儀館吧。”

    “還行吧。”張小舒覺得這個問題很可笑。

    侯大利道:“那好,我們馬上去。”

    殯儀館設有法醫中心,算是法醫室的另一處辦公地點,有專門的冷藏柜,還有解剖室、法醫辦公室。兩人進入法醫中心,來到冷藏柜前,按照編號拉出尸體。拉出尸體時,有一股陰森森的冷氣撲過來,張小舒下意識往后面退了一步。由于是臨時過來查看尸體,尸體沒有解凍,yingying的。尸體面部封凍了離開人世時的憤怒神情,頭面部除口鼻腔有血性液體溢出,沒有受到其他損傷。

    “很多現場的人提到錢剛副所長和死者沒有身體接觸。從尸體表面來看,除了左上臂的鈍器傷外,沒有其他打斗留下來的青腫、抓傷等傷痕。所以,這個說法可信度很高。”侯大利指著尸體上的傷痕道,“致命傷在胸腹部,左胸第五肋間有一處橢圓形創口,創口邊緣整齊,上面有挫傷帶,下沿皮膚內卷,這是典型的槍彈入口。左胸腔有大量積血,膈肌左側有穿孔,胃壁被穿透,胃容物進入腹腔。在腹腔右壁臟器表面、右第11肋向下兩厘米處,有一條管狀創口,在皮膚軟組織上能觸摸到一個硬塊,切開后發現是一粒彈頭。”

    張小舒最初還有些不適應殯儀館陰冷的氣氛,隨著侯大利的解說,輕微的不適應逐漸煙消云散。

    侯大利皺眉道:“錢所用的是五四手槍,近距離射擊,沒有打到骨頭,也沒有射穿,彈頭就停在皮膚下面,這有點奇怪。”

    張小舒由衷地道:“侯組長能把鑒定報告背下來,記憶力真好。”

    “這和記憶力沒有關系。此案最關鍵處還在尸檢報告,多讀幾遍,反復推敲,自然就記住了。”侯大利緊接著又指向死者左前臂,道,“左前臂腕部位置有一個創口,同樣是子彈創口,創腔呈管狀,橈骨粉碎性骨折。左臂前側近肘窩處有一創口,創緣不齊,創口有軟組織翻出,創口略大于射入口創口,可確定為槍彈射出口。我們在菜地尋找的彈頭,就應該是從這里射出去的。”

    “死者身上所有傷口都在左邊,身體右側沒有傷口。他是用身體左側面對錢所長,而且身體向前傾,否則不會形成從上到下的管狀創口。這正是揮動鐵鍬的姿勢。”

    張小舒一邊敘述,一邊在筆記本上用簡單線條勾勒出了錢剛和張正虎的線條:錢剛身體重心稍稍朝后,右手持槍對準前方,槍口略為朝下。張正虎揮動鐵鍬,身體向前傾,左手持鐵鍬前端,右手持后端,整個左側身體朝向錢剛。

    侯大利補充道:“錢所長腳下還有兩顆彈殼,相隔了一米多。有多名證人證實,兩聲槍響間隔很短,只有五六秒。”

    張小舒又在錢剛腳下添上兩粒彈殼。

    簡筆畫線條生動,侯大利微閉眼睛,畫中人飛入腦海,由圖畫變成視頻。腦海中出現的第一段視頻:錢剛不停向后退,口頭示警,死者繼續揮動鐵鍬攻擊,錢剛對準死者開了一槍,隨即在五六秒內又對準死者開了一槍。

    出現第一段視頻后,就必然會有一個問題:如果真是這樣,另一個彈頭必然會出現在菜地。

    腦海中出現的第二段視頻:錢剛不停向后退,口頭示警,并向天空鳴槍示警,死者繼續揮動鐵鍬攻擊,錢剛對準死者開了一槍。

    出現第二段視頻后,他提出另一個問題:如果真是這樣,為什么有兩個彈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