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慘烈一擊
兩側的侍者將賭場的大門打開,站在門口的美人穿著一襲垂順的抹胸裙,白色的修身抹胸和深藍色略顯弧度的長長裙擺,配上一雙與裙擺同色的長手套,蓬松的淡亞麻色長發下一對過分耀眼的鉆石耳釘閃閃發亮,她臉上化著隨意的淡妝也沒什么表情,高大而英俊的貴公子攬著她的腰肢入場,她便像是煙視媚行的妖精。 蘇迦群島的博彩業同樣發達,因此利維坦提議一起去賭場玩玩看的時候,雖然阿特彌斯對賭博完全不感興趣,但思忖了片刻還是點點頭同意了。 利維坦對于如何打扮阿特彌斯有一套自己的審美。他不是那種會在意別的男人垂涎眼光的個性,他喜歡讓人知道他的姑娘有多美多驚艷,反正要是有人欲行不軌,他總有一萬種辦法讓不懷好意者付出代價。 他狀若無意地對隨行的護衛打了個手勢,低頭笑著問阿特彌斯要不要來玩兩把。 “今天我是你的隨從,我的公主殿下,”他攬著阿特彌斯走向豪華賭場大廳里的吧臺前點了兩杯大都會雞尾酒,“一千萬籌碼,隨你怎么玩。” “一千萬,這也太多了吧?”阿特彌斯睜著大眼睛蹙起眉毛抗議著。 “你放心大膽地玩就好。” 色澤美麗的大都會雞尾酒遞到了手邊,利維坦輕輕跟她一碰杯,抬了抬眉毛不當回事地喝著酒,阿特彌斯深吸了一口氣,也端起酒杯啜飲了一口,濃郁的蔓越莓和橙皮味道混合著酒味灌入喉嚨,像是注入了些勇氣。 “輸光了可別怪我。” “悉聽尊便,我的殿下。” 簡單地學習了一下規則,阿特彌斯便手握著千萬籌碼坐上了賭桌。阿特彌斯長得美,穿抹胸裙露出優雅的天鵝脖頸,賭桌上的男人無一不是目不轉睛。阿特彌斯手氣非常不錯,臉上又總是沒什么表情,沒出幾輪手邊便多了不少籌碼,利維坦站在她背后裝作隨從的樣子微微笑著,兩人偶有交流,但利維坦自始至終都沒有對她該如何出牌提出建議。 “也許你是這張牌桌上的常勝女神,年輕的小姐,我能請問你的姓名嗎?” 輸光了籌碼離開賭桌的中年男性站起身來,禮貌地問候著阿特彌斯。阿特彌斯回過頭去望向利維坦,利維坦便微笑著對賭桌對面的男性搖頭。賭桌上的其他人想著,也許這個牌桌上籌碼越堆越多的美人是哪個顯赫家族的名門千金,而她身后英俊卻邪氣彌漫的男人也許是她的管家或者保鏢,充當著這位矜貴小姐身邊監護人的角色。 她看了看手邊的籌碼,轉過身去對利維坦說著,聲音就像是淡淡的冰水:“我不想玩了,就到這里吧。” “玩下去也許你會贏得更多。” 阿特彌斯淡藍色的眼睛里滿是漫不經心:“只是一時運氣好罷了,沒有人會一直運氣好的。” 有人哈哈大笑著鼓著掌從賭桌后走出來,是位皮膚黝黑留著絡腮胡的男性。 “你帶來的姑娘很有意思,利維坦·肖先生。”他攏了攏西裝扣子,臉上帶著笑意走過來跟利維坦握手。 “好久不見了,丹尼爾·雷爾夫先生,”利維坦按了按阿特彌斯的肩膀示意她坐著就行,側過身去跟來者握了握手,“上次……嗯,導彈那次,沒見到你還真是遺憾。” 丹尼爾·雷爾夫皺了皺眉毛苦笑著:“那次我可是吃了你很大的虧啊。” “只是一時運氣好罷了。”利維坦撫摸把玩著阿特彌斯的肩頭,學著她的語氣鸚鵡學舌道。 “既然你的姑娘不玩了,要坐下來跟我玩兩把嗎?” 利維坦擺了擺手:“她玩得很好,我就不行了,而且我可不想輸掉我的姑娘為我贏來的任何一個籌碼,會很丟人的。” 雷爾夫大笑了起來。 “我在樓上有個包間,不知道利維坦·肖先生愿不愿意賞光呢?” “十分樂意,”利維坦答應得很是爽快,他拍了拍阿特彌斯的肩膀低頭對她說道,“你可以走了,這些籌碼都是你額外的小費。” 牌桌上的人臉色各異,沒人想到座位后面的男性隨從才是真正的掌權者,更沒人想到賭桌上優雅而生猛的贏家只是年輕的“應召女郎”。 阿特彌斯有些茫然地抬起頭來望著利維坦,他的表情卻十分自然。 “她的眼睛真漂亮,不是嗎,像是小鹿一樣,”雷爾夫勾起一邊唇角笑著,“我喜歡漂亮姑娘,帶上她一起來喝酒吧。” 利維坦微微一愣,最終還是笑著點了點頭。 賭場樓上的包間為VIP客人準備,不僅有賭桌,更有豪華的會客廳和休息室,阿特彌斯坐在會客廳寬大的單人沙發上,大腦放空地呆呆看著利維坦和雷爾夫先生喝酒聊天。冰鎮在酒桶里的香檳泛著漂亮的光澤,侍者倒過第一輪酒之后便退出了包間,雷爾夫先生身邊的魁梧男性則負責起了倒酒的工作——阿特彌斯看著為她倒酒的人西裝襯衣下露出的些許文身,她幾乎百分百確信這位雷爾夫先生也是位軍火商。 “我聽說你還是在索頓歇爾德念的中學,有個諾阿·肖這樣的父親真是不錯啊,我的學生時代周圍可沒有所謂禮節和秩序,都是一群渾渾噩噩的小屁孩,腦子里除了吸毒就是女人的屁股和大胸,卻以為自己比誰都厲害。”雷爾夫抽著雪茄站在寬大的沙發背后,笑起來聲音啞啞的。 “可最后我們不都在做同樣的事情嗎,也許你的同學提起都會說丹尼爾·雷爾夫這家伙有點本事,但我的同學提到我就不一定了。” “雖說都是賣軍火,我這種落魄的軍火販子和SHAW集團的繼承人當然還是不一樣的,”雷爾夫笑起來,“背靠著大體量的軍火集團可以搞減價大甩賣擠壓同行生存空間,我們這些小角色想擠進來分一杯羹可不容易啊。” “雷爾夫先生說笑了。” “是么。” 阿特彌斯看著雷爾夫拿起煙灰缸隨意地抖著煙灰,隨后便若無其事地端著煙灰缸慢慢地走了過來。“說起來,之前從來沒聽說過利維坦·肖和哪位美人之間的緋聞啊,今天能讓我碰到你帶著這樣漂亮的小美人真是不錯。” “只是漂亮一點罷了,你看她笑都不會笑,像個臉色僵硬的人偶,真沒勁。” “哈哈哈,這種蒼白的小美人要帶血才好看,不是嗎?” 阿特彌斯背后的汗毛豎了起來,雷爾夫走到了她的背后,本能的恐懼讓她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利維坦,利維坦移開了眼神,只是勾起的唇角略顯無力。 “我可沒有那種興趣。” “嗯?我聽說利維坦·肖的私人武裝下手很猛啊,交手很少留活口,我以為你會喜歡這樣呢。”他吹了吹煙灰缸里的煙灰,紛紛揚揚地撒在了阿特彌斯頭頂和肩頭,阿特彌斯無法控制地抖了抖,緊閉著眼睛一動不敢動,“反正你也覺得這種木偶美人沒意思,不如我們來看看她滿臉帶血的樣子怎么樣,就好像回到了我們一直爭奪的那些地方一樣。” 利維坦兩手舉起仍然輕松地笑著:“我的私人武裝下手大概確實是狠了點,但是我也不喜歡看他們打得到處是血的樣子,我暈血的。” 聽到利維坦這么說,雷爾夫放聲大笑起來:“小少爺的意思是,你的人下手你都沒有看么?” 利維坦瞇著眼看了眼窗外,也跟著他一起笑了起來。 “那這次好好看看吧。” 雷爾夫cao起沉重的煙灰缸就朝著一動不動的阿特彌斯臉上砸去,阿特彌斯下意識地縮緊了肩膀閉緊了眼睛,心臟仿佛完全停跳。她不停地抖動著,帶著煙灰的勁風拂到她臉上來,就像等了足足一個世紀,那令人恐懼到失聲的一擊卻沒有落下。 “利維坦·肖少爺,你也算是暴徒啊。” 她睜開眼,停在她鼻尖的煙灰缸一下就砸向了利維坦的頭上,他的額角瞬間滲出大量的鮮血,整張俊俏的臉上都變得血腥可怖起來。會客廳里的所有保鏢都拔槍瞄準了猛地舉槍站起來的利維坦·肖,他的手指都扣在了扳機上,在扣下扳機前的一瞬間發現雷爾夫手里的煙灰缸停止在了阿特彌斯的鼻尖前,如果他在這個時候扣下扳機,所有的子彈都將射向他的腦袋。 手上的Globsp;17被雷爾夫一把奪了過來,沉重帶血的煙灰缸被擲在地上,發出鈍鈍的響聲,子彈叮叮當當地被卸下來和彈匣槍體一起扔了一地。阿特彌斯驚恐地微微張開了嘴唇,她劇烈地顫抖著雙手發麻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就像是瞬間患了失語癥。 “你真的愛她啊,利維坦·肖,”他叼著煙冷笑道,“真是皇家舞團的木頭美人,看你頭都被砸破了她一句話說不出來,我對這種沒胸沒屁股的木頭人沒興趣,小少爺的品位還真是獨特。” 利維坦頭上的血滴滴答答地浸濕了他雪白的襯衣領,他低著頭笑了起來:“只會大喊大叫又有什么用呢?” “哦?你看見了么,利維坦·肖,那邊樓上的都是狙擊手哦,你想好你的遺言了嗎?” 利維坦的肩膀大幅度顫抖著,他捂著額角不可控制地笑了起來:“我倒是還沒想好,那你想好了嗎,雷爾夫先生?” 他抬起手來打了個響指,無數的子彈從對面的樓頂上掃射過來,所有站著的人無一幸免。 “利維坦……肖……” “你的狙擊手可不是無堅不摧的。” 利維坦從褲兜里摸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狙擊的槍聲立刻便停止了。吐血的聲音斷斷續續從地上響起,利維坦站起來隨便從地上撿起兩把柯爾特M1911,對著地上中彈的保鏢補著槍。走到丹尼爾·雷爾夫面前時,利維坦挑了挑眉毛,把嚇壞了的阿特彌斯從沙發上拽起來,他把纖細的阿特彌斯摟在懷里手把手地教她握緊槍瞄準了血流如注的雷爾夫。 “我的阿特彌斯,補槍是所有人都該知道的美德之一。” “一槍瞄準頭。” 砰。阿特彌斯劇烈地抖了抖。 “兩槍左右胸。” 砰砰。阿特彌斯緊閉著眼睛顫抖著不敢看面前的場景。 利維坦把打空了彈的手槍扔在地上,神經質地從背后抱著阿特彌斯親吻著她的頭頂。 “你不是說從來不了解我嗎,歡迎來到我的世界,我親愛的阿特彌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