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惡婆婆只想養老 第299節
只不過成親的日子是被推到兩年之后。 江婉知道吳三夫人這是想等李延平功成名就,好在她也不太能接受兩個孩子成親太早,結局倒是皆大歡喜。 李延平的親事算得上是江婉自穿越過來之后,自家需要正經籌備的第一件喜事。 雖然有馮真和姚娘子成親的那次打底,但對京城世家之間結親,也于事無補,哪怕此次只是一個定親儀式。 好在在這種事情上,蘇二夫人和沈夫人都經驗老道,解決了江婉不少煩惱。 那夜心緒的短暫恍惚對江婉來說就是曇花一現,既沒心情也沒工夫再思及,完全談不上煩惱。 而朝堂之上,晟王似乎也在緊鑼密鼓的布局,一直忙到第二年春,春闈將至,江婉與晟王仿佛成了沒有交集的人,再也沒見過。 …… 此次會試考點就在京城,江婉親手為李延睿打點好了一應考試用品,考試當日寅時剛過,一大家子人已經齊齊出了府門。 “娘,天冷,你們回去吧,我走了!” 李延睿披著狐貍毛的大氅精神抖擻的上了馬車,坐定之后又不放心的掀開窗簾,沖江婉和大著肚子的趙蕓娘揮了揮手。 “你們只管等我的好消息。” 趕車的依舊是從江陵府帶來的小丁,田收拎著考試籃緊隨其后上了車轅。 “起!” 隨著侯府院丁一聲吆喝,前頭掛了侯府燈籠,李延宗乘坐的馬車立即起程,等小丁駕車跟上之后,后面李延平也騎著高頭大馬緊緊的跟上了。 別以為這個陣勢嚇人,其實每一年京城的春闈,真的有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味道,不僅參考的考生多,而且送考的更多。 不費一點力氣考生估計連擠進考場都難。 “回吧。” 江婉望了望這不小的陣仗,縮著脖子往回轟人。 比起擔心李延睿的春闈,她更在意趙蕓娘即將臨盆的身子。 雖然已出二月,但京城仍然被寒氣籠罩著,雖然這幾日冰雪已消融,但誰都預料不到,什么時候又一場春雪覆蓋下來。 “連著三場考試,一共有九天呢,盼望老天爺可千萬別變天!” 趙蕓娘被江婉拉著了,但頭還扭向外面馬車遠去的方向,嘴里喃喃低語。 “考場上的考生可不止他一個,你就別瞎跟著cao心了,還是小心小心自己吧!” 江婉雖然如此寬慰趙蕓娘,其實自己內心也并不輕松。 并非擔心李延睿的身子受不起煎熬,而是李永謙那個潛在的危險仍在,不到最后一刻,她都放不下心來。 “啊~” 江婉正忐忑著,突然感覺自己手下一沉,剛才還走得好好的趙蕓娘突然身子下墜。 “怎么了?肚子痛?” “娘,我好像,好像要生了!” …… 大虞朝沒有推算預產期的說法,江婉更是對此一竅不通。 盡管崔婆子再三確認,趙蕓娘是快生了,但還是沒想到會令人如此的猝不及防。 好在穩婆就是自家的人,產房也早布置停當。 聽著產房里傳來一聲聲趙蕓娘的呻吟,江婉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兒。 “信送出去了嗎?”一遍又一遍的找人確認。 盡管趙蕓娘這一胎懷相極好,剛才崔婆子也說了能順產,但江婉依舊無法淡定。 直到蘇家來了人,沈夫人不久之后也來了,她才稍微能平靜一些。 以致于她的失態,后來被沈夫人取笑了好久。 第494章 殿試 令人煎熬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的慢,其實趙蕓娘的情況在初產婦中算是很好的了,午時剛過沒一會兒,產房中就傳來了嬰兒清亮的啼哭之聲。 “恭喜東家,賀喜東家,您終于添了一名孫女兒了,母女平安!” 崔婆子是目前僅剩的幾名仍然稱呼江婉為東家的老人了。 與孫女兒連在一起,令她覺得十分親切。 這聲道賀令蘇家的人多少有些不自在,但沈夫人卻遞給了她們一個安心的眼神。 若說別人家聽說添的是個閨女可能心里會不大舒服,但在江婉這里卻毫不在意,甚至比聽到生的男孩可能還欣喜一點。 果然江婉的反應沒令她們失望,只見她立即迫不及待的上前親自抱了小嬰兒看,還大手一揮,“賞!家里所有的下人賞兩個月的月錢沾沾喜氣!” 產房里趙蕓娘的一顆心總算放到了實處。 如今孩子也平安生下來了,是個女兒,一切都與夢中的不同,果然之前自己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 …… 小孫女兒出生的欣喜直接降低了考場上的李延睿在大家心中的關注度,一直等到他一臉憔悴的被兄弟們從貢院考場接出來,回到家里竟然連迎接的人都沒有。 好在得知趙蕓娘給他生了女兒,還來不及失落就被歡喜填滿。 本以為等到會試放榜的這段時間會很煎熬,可忙忙碌碌的日子在不知不覺間就溜走,一月之后的殿試就要開始了。 李延睿上京之后,終日埋頭苦讀和進國子監之后得到的名師指導到底沒有白費,在參考的八百多名全國各地的舉子中脫穎而出,高居榜首,以會元之姿取得了殿試資格。 經過層層篩選,此次的殿試的名額最終確定為一百八十五人。 能走到這一步的人基本上已經屬于此屆應試的佼佼者,接下來的殿試只不過是將這一百八十五人分成一甲、二甲,還有三甲。 不管結果如何,大家都具備了出仕為官的資格。 無論是江婉還是李延睿,對此都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娘放心,兒子此去一定旗開得勝!” 殿試不需要像會試那般在貢院里呆足九天,家里其他的人對李延睿這個會員也沒了一開始的擔心,更不想給他壓力。 臨行話別的也只有江婉和李延睿母子兩人。 “嗯!”江婉抬手替他再次整理了下衣服,“你盡管去,我在家里等著。” 雖然僅寥寥數語,但母子倆心照不宣。 這一次江婉并沒有送去前院,只站在自己的房門口,目送著越來越挺拔的身影頭也不回的離開。 出了后院,過了垂花門,一路向前,多年的寒窗苦讀,他終于走向了科考的最高處。 殿試的這一日,仿佛整個京城都在等待,茶樓酒肆都是觀望的人,不少人甚至還下了盤口,賭一甲三人花落誰家。 江婉一個勁兒的說服自己,這場考試對李延睿來說完全不會有問題,但心總是忐忑難安,在家里也坐不住,干脆到陶然軒的大堂占了一個位置。 側著耳朵聽各種大道、小道消息匯聚。 聽說今日殿試的日子皇帝都沒有露面,主持大局的是太子時,江婉的心不免又沉了幾分。 內心暗自感嘆,大虞朝的天是真的要變了! 此時的李延睿已經與一百八十五名貢士齊聚文化殿,考卷已經發下來了,在高官環伺眾目睽睽之下,大家埋頭作答。 場上一時靜得落針可聞。 盡管在場的一百八十五人都具備了出仕資格,但職位高低、官位好壞全憑在此一舉,仍然無人敢掉以輕心。 大虞朝的殿試為示公允,整場考試都在眾目睽睽之下,考完之后考生也不離場,試卷當場由指定的大臣批閱,擬定好名次再呈交皇帝親自批復,當場宣讀。 拿到考題的那一刻,李延睿已經成竹在胸。 …… 隨著春日日頭的漸漸西斜,陶然軒內的氣氛慢慢達到頂峰,空前熱烈起來。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最后的機會啊!” “還沒下注的趕緊來下注,馬上要封盤了。” 開了盤口的正在令手下伙計大聲吆喝,招攬最后的下注人。 一直悠閑的喝著茶水的江婉也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盡管她出門時安慰趙蕓娘,說李延睿不管怎樣也能博得一個同進士出身,做官出仕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但多年的寒窗苦讀誰又不想搏一個更好的前程? 此時文華殿上端坐在皇位上的皇太子卻早沒了初進殿堂時的端莊和威儀,干坐了兩個時辰,哪怕是寬大舒適的龍椅,此刻也如坐針氈渾身不舒服。 “時辰到!” 隨著報時太監猶如天籟一般的聲音響起,文化殿所有的人全都解脫出來如釋重負。 兩個時辰對于作答的一百八十五名貢士來說,也是一種煎熬。 答得出來的早答完了,答不出來的也早失誤了,大家全都收起心緒,將答卷交到領卷太監的手里。 只不過殿試的流程才走了一部分,結束考試后的貢士們也并不能隨意走動、高聲喧嘩。除了必須去解決的生理問題,大家伙全都老老實實的在一旁等候。 還需要靜候一個結果。 李延睿這時候也有時間抬頭滿場搜尋,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一道與他十分相似的身影上。 翰林院里全都是歷屆科考的杰出者,協助殿試評卷已是傳統之一。 誰都沒有發現,以穩重和嚴肅出名的此屆會元,在見到那抹身影時嘴角帶了一抹不易覺察的微笑。 …… 所有的考卷都是糊名的,每一份考卷都必須經由數名評卷反復評審,直到無異議之后才能核準成績。 李永謙夾雜在五十名評卷人中,看每一份卷面都像是李延睿的。 他十分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