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惡婆婆只想養老 第205節
為達到如今這個局面,她已經耗費了不少的精力,絕不想因某一天出現不可控的原因,讓這一切都付諸流水。 那么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努力發展壯大,積攢一切可能用上的力量。 哪怕有一天戰亂四起,她帶著一家子退守小柳樹村,在那偏僻寂靜之地,起碼也能安然渡過浩劫。 當然這只是最悲觀的想法。 若是大虞朝依舊國泰民安,就盡可能的替幾個孩子鋪橋搭路,讓他們能更順利的站上金字塔的頂尖,那么她也算此生無憾了。 只是目前所有的計劃都只存在于江婉自己一個人的腦海中,還是一個大膽的雛形而已,想要將理想付諸實際行動,她還需要仔細的捋清思路。 吃過中飯后,江婉與李延宗只進行了粗淺的談話,接著她便來到院中的涼亭里,拿出前世做企劃案的勁頭不停的在紙上描描畫畫。 當日暮西山,一天轉眼就要過去的時候,祁將軍一行推開了李家的院門。 他們見到的就是一個完全沉浸于自己思緒中的江婉。 天邊最后的余暉將整座涼亭渲染上了一層燦爛的光暈,案幾邊一個素衣布裙的女子隨性的坐著,一只小號毛筆被她隨意的捏在指尖,整只手又托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涼亭里、案幾上,隨處可見寫過字的紙張。 祁英見此情形當即愣了一下。 “江嬸子這是在作詩嗎?” 在他們所有的人中,他是與江嬸子接觸最多的人,見識過江婉很多次潑辣強勢的樣子。 雖然與鄉下村婦的粗鄙毫不沾邊,但與揮毫潑墨的文人也并無關聯。 冷不丁的推門看到這個樣子,由不得他不驚訝。 “你以為隨便什么人都能做出詩來的嗎?”小高子對他嗤笑一聲言語上毫不示弱的針鋒相對。 小高子對自家主子住在這樣的破落院中,本就窩著一肚子的火,可這是主子自己的選擇他也無話可說,但不妨礙他將這一切怒火都發泄到安排主子住進李家的祁英身上。 “江嬸子不一樣?!逼钣㈦y得沒有與小高子一決高下的意思,他覺得自己只是就事論事。 無論是他交給李延平的那些治傷法子,還是醉云樓那些新奇小吃,甚至還有醇厚勁大的逍遙有酒……這一切都完全超出了祁英長到這般大形成的所有認知。 全都是聞所未聞的新奇之物啊。 一個能做出如此多與眾不同新鮮事物的女人,要是再多一樣做詩的技能,似乎也并不覺得有什么意外? 更何況瞧著亭子里那情形,江嬸子的確能書會寫。 “有什么不一樣,還不就是一個鄉下婦人?”小高子頗不以為然。 他們住進李家也有兩三天了,李家的人雖然熱情,但是一點尊卑感都沒有,完全配不上自家主子的紆尊降貴! “話多!”這回還沒有輪到祁英出聲,倒是一旁的陶先生聽不下去率先開口教訓了他:“說人是非者,必是是非人?!?/br> 小高子這才轉過身去吐了吐舌頭,立馬乖乖的閉嘴,一行人這才繼續往上房走。 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的,除了祁將軍就是祁方了。 兩人本就不是話多的人,不言不語,大家也都習以為常,只是誰都沒料到,祁將軍此時對江婉的行為十分好奇。 看到江婉那樣子,他的腦海中第一時間閃現出來的,竟也與祁英的想法類似。 畢竟當初‘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兩句詩可是出自她的手筆。 就是搞不明白她手里的那支筆是否與眾不同。 …… “江嬸子,您這寫的是什么?。俊?/br> 江婉被驚醒時,發現祁英已經進了亭子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正捧起地上撿的紙,看得眉頭緊皺。 “咦,你們回來了呀!”江婉這才發現天色已晚,“吃過晚飯沒有?我這就去準備?!?/br> 盡管江婉一直想給祁將軍一行另租宅院,但人家來者是客,身為主人該有的熱情和招待一樣不能缺少。 再說與旁人劃分界線并非對誰有什么意見,只不過是不想讓自己的生活中夾雜閑雜人等,令自己的日子過得不太愉快而已。 就算祁將軍他們這些客人每日行蹤不定,江婉在飲食起居上都沒有絲毫怠慢,而且盡自己所能,盡量做到面面俱到。 “江嬸子別忙活了,今日我家將軍去逛了城外的積云寺,我們是吃過齋飯才回來的。”祁英連連擺手。 “……整合資源,打造江陵府名酒名片?!逼钣⒁贿吥钪埳系淖?,一邊內心暗自思索。 說起來他雖然算不上學富五車,也不算目不識丁的白丁啊,這白紙上的娟秀小楷個個他都認識,可合在一起念出來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一頭霧水呢? “???哦,我胡亂寫的?!苯衩ε牧伺淖约旱哪X袋,“我們醉云樓的逍遙游酒不是被評為江陵名酒了嗎?我這正為銷路發愁呢!” 剛才自己思考的太入神了,根本就沒有察覺到祁英的靠近,自然來不及收拾,不想隨手在紙上做的筆記,丟在地上還來不及銷毀,就已經被他撿了起來。 “那江嬸子都想到法子了嗎?”祁英倒是將紙張遞還給了江婉,只是還一臉擔心的刨根問底,沒有放過這個話題的打算。 “法子倒是有,行不行得通那得試過才知道。”江婉一邊應付著他,一邊手忙腳亂地將所有紙張收攏起來。 祁英也趕忙幫忙,數十張紙疊在一起也有好大的一堆,這些都已經成了廢紙。 江婉看的嘴角抽抽,心痛的要不得了。 要知道,若用她自己自制的鵝毛筆,估計也就費個三五張紙的事兒,但就因為家里住著外人,她不想表現的太過驚世駭俗,不得不用毛筆湊合著寫蠅頭小楷。 不知不覺就費了老大的一堆紙,這些可都是錢哪! 第356章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祁英此時完全忽略了江婉眼中的rou痛之色,他一邊表現隨意的幫著收拾地上的手稿,一邊時不時的偷窺紙上的內容。 雖然有一些詞語完全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圍,但聯系上下文,也猜出了很多內容。 只是猜得越多,他越震驚! 貌似江嬸子這根本就不是簡單的為自家的酒找什么銷路,照她這個賣法,怕是全城的酒也不夠賣的吧? “祁英小哥?” “啊~哦哦!”祁英被喚回神,才發現江嬸子正伸著手向他討要他手里的文稿。 祁英連忙遞過去之后,內心滿腔的疑問突然就堵在嗓子眼,問不出來了。 “你們今天去爬了山???那肯定是走累了,我去燒點熱水,等會兒你打了去給祁將軍泡泡腳,好歹也舒乏舒乏一下身子?!?/br> “那有勞江嬸子了。” 好半天之后,祁英望著空蕩蕩的亭子,仍然有些回不過神來。 剛才他看到的那些計劃,的確是出自江嬸子之手? 他幾乎是慌不擇路的回到正房,“主子,主子!我剛才看清江嬸子寫的是什么了。” “丟得到處都是的,竟然全部都是賣酒的計劃!” 祁將軍聞言愣了一下。 “只要不是作詩就成?!毙「咦悠沉似钣⒁谎塾行┬覟臉返湹牡馈?/br> “他們家的酒不是被定為江陵府名酒了嗎?怎么賣還需要計劃?”祁將軍忍了又忍,終是沒忍住問出了聲。 “嗐,這事本是主子您一片好心,可我聽說前幾天那些酒商們齊齊將醉云樓圍住。” “本來大家有各自的地盤,醉云樓這屬于橫插一腳,估計大家誰也不服吧。” 祁將軍完全沒有料到還有這一出,看著祁英也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他。 可仔細一想,他也覺得祁英的話很有道理。 府城的酒商全都經營多年,地位大多牢不可破。 當初他是覺得醉云樓一個后起之秀,要往那圈子里擠,肯定不是易事,若他家的酒水著實不錯,不介意給他們一個名頭。 想不到品評的效果十分驚人,他們憑借著自己過硬的真本事就奪得了府城名酒的稱號,也算皆大歡喜。 可是那些經營多年的老商戶們,突然被后來者壓在頭上,又有哪個會心甘情愿?酒水總攬事宜于醉云樓,的確并非美差。 這么說來,還真是自己好心辦了壞事。 “也虧得挑出來的酒水總攬是江嬸子,若換成旁人非得與那些老商戶斗得天昏地暗!” “怎么說?”這回就連陶老先生也忍不住了。 …… 竇家酒坊接連關了好幾天門,再開張時一掃滿院的沉悶之色,不僅恢復到了往日的盛景,甚至更透出幾分喜悅。 竇家少東家竇家坤忙前忙后干勁十足。 “快點快點,這里可以下料了!”一木甑一木甑蒸好的米飯被攤放到簸箕上,等晾涼了再加入酒曲,最后入壇發酵。 整個環節要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不能出現絲毫的延誤和差錯,不然將嚴重影響出酒率和酒水的品質。 所有的火候掌控和酒曲的用料,對酒坊來說都是秘而不宣的秘方,只把控在竇家人手中。 “少東家這是有喜事?”被催促了的管事不僅不惱,反倒笑臉盈盈。 竇家營生的好壞關系著他們的切身利益,竇家父子的臉色正是營生好壞的風向標。 “喜事,大家的大喜事!”竇家坤也沒有藏著掖著,立馬高聲吆喝道:“大家都好好干,尾牙時保證人人一個大紅封!” 本來竇家就算不得苛刻的東家,再一聽少東家又給大家許多好處,場上當即一片沸騰,伙計們興奮極了。 “咳!” “爹?” 一聲極具威嚴的咳嗽聲讓場面迅速安靜下來,竇家坤扭頭就見到自家爹背著雙手從外面走了進來。 “您不是去找江東家了嗎?”竇家坤三兩步近前疑惑的問道。 “再,等等?!备]東家被他明亮的目光逼得有些躲閃,“再等等。” “為什么???再等可就來不及了!”竇家坤整個人激動起來,“孫啟耀那個人心胸極其狹窄,你們幾個東家昨日去開會,沒給他半分好臉,這個賬他一定會記到江東家身上的!誰都不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來,爹,一定要趕緊讓江東家有所提防啊!” “急什么,你爹我自有分寸!”竇東家被兒子說得頗為尷尬,只好擺出大家長的威風。 “啟耀公子說,識時務者方為俊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