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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后惡婆婆只想養(yǎng)老 第178節(jié)

    蔡七爺本就是仔細負責(zé)的人,收起心中雜念后也很認同的點了點頭。

    他接過江婉草擬的條約,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值房里一時變得極為安靜,李、蔡兩家合伙的第一支商隊就在繁忙而擁擠的府城碼頭上誕生了。

    以至于很多年后蔡七爺回憶起當日的情景,既感慨又遺憾。

    ……

    后事暫且不提,就眼下來說,蔡七爺?shù)拇_是一個買船的行家里手。

    第二天,南方客商的那艘舊船就拴在了碼頭上。

    那是一艘平底、方頭、方艄的船,特別適合在水淺多沙灘的航道上航行,故而被命名沙船。

    這種船最大的特點就是,船寬穩(wěn)定性大,多桅多帆、吃水淺、阻力小,快航性好。

    嘉裕江上來往船只多如過江之鯽,各種船型更是五花八門,沙船混跡其中也算佼佼者。

    更難得的是南方客商的這艘舊船成色還非常新,去年剛返回船塢保養(yǎng)過,涂好桐油后才剛下水,作價四百五十兩銀子,比預(yù)計的還要便宜。

    “娘,咱們這回可撿著寶了!”李延宗從船上跳下來時喜形于色,樂得手舞足蹈的。

    “對這船是挺不錯的。”江晚倒也不吝夸獎,只是話頭一轉(zhuǎn)又對李延宗道:“貨源是蔡七爺找的,砍價也是蔡七爺去砍的,若有下回你也能撿到這樣的寶嗎?”

    “嘿嘿~”李延宗聞言不好意思的撓撓自己的后腦勺,“平叔厲害!當時我的確沒想過這么便宜就能拿下。”

    江婉見他的態(tài)度穩(wěn)重起來,才接著又道:“你為了這次買船也做了很多的準備,專門去打聽了船市的行情、跟人家學(xué)過辨認木材的好壞。”

    “到底是第一次與船打交道,最起碼別人也騙不了你了,這已經(jīng)是不小的進步!”

    “那是。”李延宗自信的挺了挺胸脯,整個人又重新高興起來。

    “好了,去叫上你平叔,還有碼頭上的兄弟,今日難得買了好船,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讓大家晚上去醉云樓聚一聚。”

    跟將來的同事打成一片,是李延宗的第一堂必修課。

    江婉帶著周錚回城,一路上仔細打聽整個買船的過程。

    比起剛才跟李延宗所說的三言兩語,到周錚這里就成了詳細的匯報。

    作為家里總攬全局的大家長,雖然不必做到事必親躬,但必須心里有數(shù)。

    一連數(shù)日,李延宗都泡在碼頭,為即將出行的第一趟生意做準備。

    雖然他是從來沒有上過船的新手,但好在船又大又穩(wěn),幾天之后已經(jīng)完全適應(yīng)下來,而且蔡七爺推薦的兄弟們個個都是好手,不僅人壯力氣大,且大多有做船工的經(jīng)驗,十分靠得住。

    第310章 江梅要回村

    江婉十分重視李延宗的這第一趟出行。

    開業(yè)已經(jīng)步入正軌的醉云樓完全交由趙蕓娘打理,她自己則每天要么對著簡易地圖、要么去碼頭詢問老船工,幫著規(guī)劃出行路線。

    要想富,先修路。

    這句話算得上民間致富秘籍了屬于是。

    但在大虞朝,江婉還沒本事做得了搭橋鋪路的善人,在陸路交通嚴重不便的情況下,開拓水路已是發(fā)家致富的最佳選擇。

    李延宗的這一趟出行,可不僅僅關(guān)乎一時的盈虧,更大程度上影響江婉對整體生意的布局。

    買下大沙船之后,又準備了兩條全新的小木船,以備不方便大船靠岸時使用,可以說一應(yīng)準備都做得十分到位。

    終于等到大家與船的磨合十分融洽之后,蔡七爺專門找算命先生給看了個黃道吉日。滿載了糙米、粗糧和銅板的沙船終于從府城碼頭上揚帆起航了。

    李延宗筆挺的站在船頭,晨風(fēng)中衣袂飄飄,舉手投足間自信滿滿,倒也有了幾分富貴公子的派頭。

    “娘,放心吧,這一趟沒幾天就能回,一準給您帶好消息回來!”哪怕當了孩子的爹,李延宗實際上還不到二十歲。

    盡管有江婉的一再提點,但在新奇歷程面前,那洋溢著的青春激情,就是想藏也藏不住,距離沉穩(wěn)還有很大一段距離。

    “沒事,有我呢。”蔡七爺很不想看到江婉笑著,卻眼底滿是擔憂的樣子,忙上前攬住李延宗的肩拍了拍,“等我?guī)е麄冏吡诉@一趟,路熟了就好了。”

    “有蔡兄弟跟著我自然放心!”江婉對蔡七爺由衷的感激。

    船隊是以一方出資,一方出力的形式合作,利潤三七分成。就憑現(xiàn)在船上配備的三十多名好手,就足可見蔡七爺?shù)恼\意,況且人家還親自帶頭走這第一趟。

    第一次出行,江婉本就沒有為他們做遠行的規(guī)劃,如今再加上有蔡七爺坐鎮(zhèn),此行可以說保險得很,無驚無險。

    “起錨!”

    隨著水手一聲令下,足有嬰兒手臂粗的大鐵鏈子被人一節(jié)一節(jié)的拉上甲板,隨著一個漆黑龐大的牛角形鐵錨被拉出水面,圍桿上的船帆也慢慢升起。

    在水手們整齊劃一的口號聲中,大沙船緩緩起航。

    除了在書院的李延睿和缺席很久的李延平,全家人都在碼頭送行,珠兒被李翠牽在手里,沖她爹揮了揮手,轉(zhuǎn)頭就瞄上了賣葫蘆的小販,絲毫沒有與爹爹分離的離愁別緒。

    大家一起目送著大沙船越走越遠,最終變成嘉裕江上的一個小黑點兒,再消失不見。

    沒有鑼鼓喧天,也沒有擁擠嘈雜,就簡簡單單的出門了,但江婉的心中卻十分激動,比家里任何一門生意開張時都要緊張和忐忑。

    相比普普通通的開個什么店鋪,很多東西都受制于人完全不同,若是此次李延宗他們能試水成功,就相當于打破了地域的限制。

    將來無論是茶葉、香皂,還是其他開發(fā)出來的新奇東西,真的就可以暢行無阻,銷往全國各地不再是一句空話。

    說白了,財富的積累就是資源的爭奪。

    誰手中掌握的資源更多,誰在資本的世界里就更有話語權(quán)。

    江婉已經(jīng)仔細考察過了,在大虞朝,除了國家掌控的礦藏以及一般人無法觸及的鹽鐵專賣權(quán),交通運輸?shù)馁Y源已是普通人能爭取的極限。

    如果沒有在七爺以及碼頭上的那些兄弟加入,光憑李家、光憑江婉自己,這輩子她都沒膽量踏足水路運輸,充其量買一艘小船,往返于小柳樹村與府城之間罷了。

    當然,揚帆出海、偉大光正的夢想目前還僅存于她的暢想之中。

    “娘,我打算回去了。”一家人送別了李延宗他們后立即分道揚鑣,只留下江婉和帶著瑜哥兒的江梅慢騰騰的往城里走,冷不丁的就聽到江梅道。

    “回啊,咱們……”江婉隨口應(yīng)了一聲當即發(fā)現(xiàn)自己理解錯了,“你是說回村里?”

    “怎么了,這段時間老大給你氣受了?”

    江婉這時才仔細打量江梅。

    這段時間不是忙醉云樓開業(yè),就是忙李延宗張羅出行的事,回過頭來才發(fā)現(xiàn)江梅好像是蔫巴了好幾天了。

    自從自己過來后,對家里的人全都一視同仁,沒有再給江梅特殊對待。

    再加上江德綱和江茂財做過的事情對她的打擊,曾經(jīng)那個嗓門粗大、喜歡挑撥是非的江梅已經(jīng)慢慢發(fā)生了變化。

    雖然她仍舊有些缺心眼兒,但一點都不藏著掖著,所有心事全都掛在臉上的直爽性子江婉還是十分喜歡的。

    而且李延宗不久之前又鬧了那么一出,好像自己這段時間的確是有些疏忽她了。

    “沒有沒有!”沒曾想江梅卻連連搖頭,“娘,我是覺得在這里,只能每天看著大家忙忙碌碌,我卻一點忙都幫不上。”

    “只要不是老大氣你就好。”江婉松了口氣,“你帶著瑜哥兒,還幫著照顧家里,怎么就沒幫上忙了呢?”

    “不是。”江梅的神情有些著急起來。

    “我做這些都算什么事啊?看看娘,你每天為家里的生意cao碎了心,蕓娘也有本事能夠打理醉云樓,就連翠兒也能上聞香閣里幫忙,只有我,徹底成了閑人一個!”

    江婉想了想,“要不你閑的時候去聞香閣看看?”

    “聞香閣我就不去了,”江梅苦笑了下,“那些香啊,花啊的我弄不懂,跟那些富家太太們也聊不到一塊兒去。”

    “我就覺得,我在村里就很好,跟村里的媳婦嬸子們也有話說,回去之后,作坊里的事有我看著娘你也可以放心。”

    “再說瑜哥兒轉(zhuǎn)眼就要三歲了,也該早一點放到學(xué)堂里去啟蒙。”

    “這么小啟什么蒙啊!”江婉猛的想起來,自己當初是怎么拿誥命夫人的話來忽悠江梅的了,她有些同情的看了看現(xiàn)在還懵懂的瑜哥兒,也不知這孩子有沒有讀書科考的天賦,這落到一個望子成龍的娘手里,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了。

    不過江婉能看出江梅想要回村去照看作坊不像是鬧情緒,也不似做假。

    提到村里時,她兩只眼睛都在放光。

    第311章 還是要先收拾醉云樓

    “娘,你疼我,我都知道!”江梅的畫風(fēng)急轉(zhuǎn)。

    向來大嗓門的江梅突然變得感性,讓江婉一時有些不太適應(yīng),“說什么話,一家人呢。”

    “不,娘我都知道,你是怕我為上次那個采薇的事東想西想。”

    “其實我才不會胡想呢!上次家規(guī)一定,瑜哥兒爹對我好了不少,就是吧,”江梅一個大大咧咧的人,突然紅了臉扭扭捏捏起來。

    “就是,我也不能太寒磣不是?咱們家越過越好,至少我也不能什么都不會做,拖孩子他爹的后腿。”

    !!

    江婉的腦子里有一剎那的恍惚。

    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江梅嗎?覺悟怎么一下就這么高了!

    “娘,你說是不是?”

    江梅難得鼓起勇氣對江婉和盤托出自己的心里話,但見她半天沒有反應(yīng),又內(nèi)心十分忐忑不安。

    “對,對的。”江婉忙不迭的點頭。

    難得江梅終于覺醒了自我意識,她怕自己的回答太干巴巴,連忙又補充道,“你能這么想我實在太高興了!”

    “成親后過日子,是夫妻倆的事情,我不管是做姑姑還是做婆婆,都不能代替你們過。雖然我能制定家規(guī),讓老大不納妾,但我也沒法按頭讓他對你好啊。”

    江婉一直有心提升家里媳婦們的地位,但到底相差了上千年的代溝,強行給她們灌輸現(xiàn)代女性自強自力的觀念,并不一定行得通。

    現(xiàn)在江梅突然自己就開了竅,想到要提升自己,與老大共同進步,這事真的再好沒有了。

    “只是,你要回村里去這事跟老大商量過嗎?雖然在村里,咱家的日子過得不錯,可到底沒有府城熱鬧啊。”

    不管是跟誰,江婉都希望事先把話說清楚。

    盡管她也同意江梅的想法,并支持她的行動,覺得她在作坊里做事的確很合適她,也能獨當一面,但是做出這個決定后必定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那是要常住在村里的。

    可千萬別這時候說得好聽,過一段時間又埋怨她這個做娘的偏心,將他一個人丟到村里。

    “說過的。”到底是夫妻倆私底下說過的私房話,江梅有些不好意思,“孩子他爹說,他要南來北往的跑華,在府城也待不住,他說小別勝新婚,回去送貨還能小聚……”

    “行了行了!你們商量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