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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夫人養成手冊 第53節

    “三郎,”姜妧又驚又喜,扔下手里的書卷走過去,“你怎么來了?”

    陸綏瞥見她半濕的發微一蹙眉,從袖口拿出一方素絹替她擦拭,“想見你,便來了。”

    這理由……

    姜妧臉上一陣冒汗:“我的意思是……你怎么大半夜過來了,還翻墻進來夜探閨房……這可一點也不像你的作風。”

    陸綏淡定自若,繼續幫她擦頭發,可神色分明很不自在:“昨日晌午營中有急事,我便先走了,未來得及跟你說一聲。”

    二人如膠似漆,站在身后的春汐不由傻笑起來,放下手里的棍子,躡手躡腳地走開。

    “今日在家中做了些什么?”他問。

    姜妧拉著他胳膊將他帶到紫藤花架前坐下,兩手托腮稍加bbzl  思索,將一些還算有趣的事撿出來說與他聽。

    他似乎聽得很認真,身子挺得筆直,一動不動,只是那幽深長眸卻一直盯著她翕動的唇上。

    說了一大通后,姜妧端起茶杯抿了幾口,潤罷嗓子又問他:“三郎,你營中可有尚未娶妻,模樣家世皆不錯的男郎?最好家在長安的。”

    “為何打聽這個?”

    “阿姐已經到了議婚的年紀,她同我一樣,不想去大選,也不愿做哪個皇子的妾室。”

    “依照門第,她大可在京中子弟挑選出如意的,為何要舍近求遠,多此一舉?”

    “這個……這個說來話長,總而言之,眼下時間緊迫,最好能在大選前給她找個不錯的人家,她絕對不能入后宮。”

    陸綏凝視她片刻,似乎想到什么,沉吟之際,端起她那盞茶順勢喝了兩口。

    姜妧大窘,面紅耳赤地說道:“那是我喝過的,我再去給你重新拿個杯子來。”

    說著便要起身,卻被他一把拽住胳膊,順勢帶進懷里。

    她垂眸,便見自個兒坐在他腿上,且一只胳膊不知何時竟勾住了他的脖頸。

    陸綏掐著她的腰肢,guntang的掌心隔著薄紗貼在她緊致的皮rou上,竟讓她渾身一陣顫栗。

    四目相對,姜妧心跳如雷,撇開眼找著話題:“你把這事放在心上,莫要忘了。”

    “好。”

    “人得本分,不能是那三心二意之輩,踏實能干,知道對人好才行。”

    “嗯。”

    “還有……”

    “這些瑣事明日再說。”他豎起一根手指堵住她未說完的話,那雙幽深的長眸在月夜中熠熠生輝,“眼下還有更重要的。”

    姜妧沉溺在他炯深的目光里,含混不清地問:“什么?”

    他低低一笑,屈指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在她眉心輕輕一吻。

    兩人近在咫尺,呼吸相聞,夏日晚風愈加燥熱,細密地縈繞在她的脖頸,又順著她的發絲,爬到他滾熱的心口。

    他溫熱指腹劃過她的耳畔,掠過她透粉的臉頰,觸感滑潤細膩,他想,最上等的羊脂玉也不過如此罷。

    燥熱的風拂過衣衫,撩撥著悸動的心,她抬眸,如秋水那般明澈的眼睛滿是羞怯與溫柔,他的指從她的眉眼游移到鼻尖,再到微啟的唇,溫柔而緩慢,所到之處,無不惹起細細密密的酥癢。

    后來,他親吻了她的唇,淺嘗即止,克制而隱忍。

    他覆在她耳邊,喑啞著嗓音低喃。

    “阿妧,從前只覺光陰似箭,如今怎么覺得,時間過得這樣慢呢。”

    作者有話說:

    來晚了,那啥……就快大婚了

    第48章 、下聘

    六月十五, 寧國公府請了長安城最體面的媒人攜禮到姜家提親。

    互換過書與回帖后,國公爺當日便遣人將聘禮抬到姜家,光是禮單便足足念了一個多時辰, 那車輦長龍引得街坊鄰里驚羨不已,姜府門口被看熱鬧的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來往賓客絡繹不絕。

    這真是給足了姜家面子。

    聽著旁人的道賀bbzl  聲, 在廳中待客的姜沛難得露出喜色。

    禮單念畢, 寧國公府的人笑吟吟將單子遞給齊氏,叫她清點一番。

    齊氏大致掃了眼, 光是金銀珠寶棉帛宅地就羅列數堆,當即不由吸了口涼氣。

    早就知道陸府家大業大腰纏滿貫, 卻未想到竟是到了這般境地, 再一想到陸綏那年輕人英俊能干, 不禁喜上眉梢, 將提前備好的一袋喜金又多添了兩倍,送與陸家來人。

    那媒人趁著眾人歡天喜地將齊氏拉到一旁說道:“我們夫人請人算了個好日子, 九月初六,大吉大利, 宜嫁娶,姜夫人, 您意下如何?”

    齊氏掐指一算, 竟還有兩個多月的光景, 當下不免一陣悵然。

    “我與夫君原本想著,等來年開春再把妧兒嫁出去的。”

    媒人掩唇一笑:“夫人愛女心切,國公爺家亦是盼兒媳心切, 您兩家都在長安, 離得這般近, 何況陸大將軍的府邸就跟您隔一個坊,到時候還愁見不著嗎?女兒大了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

    那媒人是個能言善道的,幾句話便將齊氏給拿捏住,沒一會兒,齊氏便應了下來,這三媒六聘便走了大半個流程了。

    送走寧國公府的人,齊氏回內院時恰好遇著姜恪,她是個沒主意的,雖說已經答應了媒人,可心里還是有些打鼓,便將方才的事給兒子說了一遍。

    姜恪聽罷后眉毛一皺,道:“怎么這么倉促?妧兒的嫁妝和嫁衣不是還沒準備好么?”

    “嫁妝早就備好了,至于這嫁衣,打妧兒及笄我便差百繡閣的繡娘著手給她做了,到時候再依著她如今的身量稍加調整調整就好。”

    姜恪點點頭,忽而想到什么:“我竟才想起來,阿娘,妧兒的生辰是九月初七。”

    齊氏稍愣,后知后覺罷不禁搖頭失笑:“大將軍倒是有心了。”

    “什么有心了!”姜恪微惱,“這個陸綏倒是心急,竟也不肯讓我們陪妧兒過個生辰禮!”

    齊氏卻不以為然,在她看來,這恰說明陸綏是真真把她閨女放在心上了,她高興還來不及。

    ……

    府中發生了什么,姜妧并不知曉。

    早上陸家去送聘禮時,她正好出門去往云繡坊赴陸清的約,結果到了地方才發現,楊覓音竟也來了。

    自上回馬球賽后,她二人已許久未見面了,楊覓音說是要在家中好好保養一番,等什么時候把她那張嬌滴滴的小臉變回原來的顏色,她什么時候再出門。

    今日一瞧,她竟當真白了回來,只是……與她說話時總扭扭捏捏的,一點兒也不自然。

    姜妧稍加思索便明白了,想必這是因和姜恪定了婚事的緣故,連帶著對她也害羞起來了。

    她莞爾一笑,剛想逗弄她一下,陸清恰好開口道:“聽說阿兄今早上被召進皇宮了,也不知是為何事。”

    “圣人器重大將軍,召他進宮不是再平常不過了。”

    “話是這么說,可眼看妧兒和兄長婚事將近,bbzl  萬一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兄長被派出去帶兵打仗,那豈不是……”

    兩人不約而同看向姜妧,她正捏著冰鎮楊梅送到嘴邊,楊梅紅得發紫,她那瑩潤的唇瓣被襯得越發嬌艷欲滴起來。

    迎上倆人探來的目光,姜妧云淡風輕道:“放心吧,他要真被派到邊關去,那我就跟他一塊,正好,我去過江南,來過江北,卻還不曾見過西北風光,正好。”

    楊覓音捧著臉幽幽道:“阿妧,你這還沒嫁過去呢,就想著夫唱婦隨了?”

    姜妧眉眼彎彎,心情大好,輕輕搖著手里的團扇,暗香自袖口盈出:“那不是早晚的事嗎?”

    “……”

    那兩個小娘子相視一笑,卻都是打心底為她高興,姜妧心里甜如蜜,眼角眉梢都漾著溫柔。

    “覓音,真沒想到咱倆竟這么有緣,起初我只把你當閨中好友看待,誰知這一眨眼,你馬上就是我嫂嫂了。”

    甫一被打趣,楊覓音登時面紅耳赤,白凈的臉蛋跟熟透的蜜桃一樣:“去你的。”

    眼前卻不由的浮現姜恪的模樣,眉宇溫潤,氣質清雋,對人也貼心。

    可這門婚事是父母之命,她不知,他究竟是何想法,是喜還是憂……

    這時,陸清溫柔地握住姜妧的手,盈盈笑道:“是啊,過不了多久,你也是我嫂嫂了。”

    姜妧哭笑不得。

    “在曲江池畔初見你時,我便有預感,阿兄對你與旁人不同。”

    “真是巧了,我當初也是這么覺得!”楊覓音附和道。

    起了頭后,倆人竟當真一本正經地羅列起來,姜妧窘的不得了,忙扯開話題:“清jiejie可有意中人?”

    “我?”陸清眸中露出茫然,和一絲飛快逝去的低落,良久,她搖頭笑笑,“不曾想過。”

    不曾想過,而非不曾有過。

    *

    此時,皇宮清思殿內正熱鬧得緊。

    皇后與幾位妃子像是約好了一般,算著宣武帝下早朝歇息的時間個個都趕了過來,手里無不捧著本畫冊。

    宣武帝仰臥在金龍掉漆長榻上,一手抵著太陽xue,半閉著眸子,耳邊不時響起眾嬪妃七嘴八舌的聲音,吵得他心煩意亂。

    皇后使了個眼色,其余嬪妃乖乖閉上了嘴,她手里倒沒什么冊子,親手斟了杯茶遞到宣武帝跟前,笑道:“陛下,離大選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了,各宮廷主事都已準備妥當,不知陛下可還有什么要交代臣妾的?”

    “皇后掌管六宮,朕既已將這些事交由你,自是由你全權負責,你向來做事沉穩,朕甚為放心。”末了不咸不淡地說了句,“皇后辛苦了。”

    麗妃有一搭沒一搭地翻著冊子里的畫像,從頭到尾也沒瞧見她預想的那位,不禁訝然,同時又有些欣喜。

    這時,豫王生母惠妃突然提道:“陛下,龜茲、樓蘭使團來長安已久,離兩月期限還剩半個月了,不知陛下是打算將公主嫁給哪國王子?”

    眾人紛紛豎起耳朵來,再瞧皇后,先bbzl  前嘴邊笑容已然消失,神情變得僵硬。

    宣武帝換了個坐姿,拿過麗妃手里的畫冊翻看起來,道:“朕已決定,將長樂許配給龜茲國王子白子墨。”

    嬪妃們忙對那白子墨吹捧起來,夸他長相英俊氣質不凡,與長樂公主頗為相配,嘰嘰喳喳議論個不停。

    突然,宣武帝將畫冊合住,眉頭緊鎖,朝外喚道:“蘇建德,你過來。”

    蘇公公忙躬身走過來,笑瞇瞇道:“陛下有何吩咐?”

    “這畫冊可是有遺漏之處?”

    “這……回陛下,凡是符合大選條件的娘子,都已按照家世門第登記在冊了,奴還差人校正了好幾番,定然無遺漏的。”

    “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