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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槿歡張了張嘴,正要說什么時被門外的一道聲音打斷。 “老爺,外面有位姓秦的公子要見您。”門外的小廝如是說道。 許太傅神色微斂,道:“快讓人進來。” 小廝應一聲,走得很快。 常氏見此,俯身道:“既然老爺有客人,我與歡兒就先出去了。” 許太傅頷首道:“好,太子一事你們莫放在心上,一切交于我處理便好。” “女兒知道。”許槿歡相信自家爹爹,微微俯身行禮,與常氏一同離去。 出去后,常氏說道:“過幾日,你舅舅便出征回來了,好久未見,你同我一起去迎他吧。” 許槿歡點點頭,舅舅這次走的太久,她也有些想念了。 常氏拉住她的手,輕輕拍兩下,道:“我跟你爹,是萬萬不可能讓你跟一個討厭的人在一起,就算我們不能怎么樣,你舅舅也能出面。” 許槿歡自然相信這話。 家里人之所以這般不愿,還是因為幾年前的一件事,祖母有位小女兒曾是皇帝最寵愛的妃子,因被人陷害打入冷宮,不到雙十年華便在冷宮中香消玉殞,皇帝在人走后的那幾日氣色明顯變差,還時常單獨和父親詢問祖母的情況。 皇帝或許對她姑母有感情,但始終沒有調查當年一事,據說當年與姑母發生沖突的妃子是那時鼎盛時期鎮國將軍家的女兒,皇家人薄情,縱然動了心,也斷不會為心上人得罪有利于自己天下的人。 許槿歡在前方拐彎處與常氏分開,一人慢悠悠地走向自己院子,遠遠的看到兄長與一位青衣男子走來,二人有說有笑,身后跟著剛才來稟報的小廝。 “姑娘怎么站在這兒,天怪冷的,咱們回去吧。”耳旁傳來婢女柳兒的聲音。 許槿歡回頭看到柳兒,笑了笑:“好。” 天是真的冷,沒有握著手爐,雙手冰涼的不像話,斗篷帽子上的絨毛被風吹的在臉上掃動,有點癢。 轉身與柳兒一同回去時,特意回頭看了眼身后的兄長,恰巧看到兄長身旁的男子看了過來,離的近了,清楚看到對方漆黑明亮的深眸,里面蘊藏著她看不懂的情緒,微微垂眸,不再多看跟柳兒回去。 遠處,許瑾玄見身旁人一直盯著一個方向看,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見到許槿歡離開的身影微微蹙眉,道:“看什么呢?” 青年男子抿唇輕笑:“好久沒有看到這么漂亮的雪景了。” 許槿歡離開的方向恰好種著幾顆梅樹,梅花在雪景中顯得嬌艷欲滴,隨著微風搖曳,異常吸引人的目光。 許瑾玄不由笑出聲:“的確很美,我們快進去吧,我爹在回來的路上就在嘟囔你今日會不會來。” 男子點頭。 二人一同走向正屋。 許槿歡回到閨房中,抱起圓桌上的手爐,凍的冰涼通紅的手背在上方來回蹭,問身后的柳兒:“我記得這幾日一直都有人來找爹爹,似乎都是姓秦的公子?” 昨日午膳,還聽爹爹提起這事,爹爹好像很看重這位姓秦的公子。 柳兒搖頭:“奴婢不知,姑娘怎么突然問起這事?” “沒什么。”許槿歡搖頭,藏住心里的疑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位秦公子好像認得她,今日并不是第一次見,前兩日偶然碰過面,那時他看她的眼神很不一樣,就像是看到了許久未見的故人......卻又不像是故人。 許槿歡想的出神,全然沒有心思想別的。 午時用膳,因為心里有事,吃的心不在焉。 毫不掩飾的出神讓柳兒很是不解,姑娘到底在想什么呢? 翌日,同樣的時辰,那位秦公子又來了,許槿歡與人碰了個正著,這次兄長不在,許槿歡見到來人微微俯身,聲音輕柔:“秦公子。” 今日比昨日還要冷,許槿歡雙頰被冷風吹的泛紅,鼻尖也染上了紅,透徹的眸子發亮,又穿了身艷麗的紅色衣裙,襯得氣色明艷又漂亮。 她身后還是昨日那幾顆隨風搖曳的梅樹,這么對比下來,人比梅花還要漂亮。 秦默騫眸中劃過令人不易察覺的笑意,稍縱即逝,唇畔漾起溫和的笑,嗓音溫潤:“許姑娘。” 不知為何,許槿歡被他看的心里有點發慌,輕輕抿唇,道:“我爹爹與兄長還未回來,秦公子若是不急的話就進去坐會兒?” 秦默騫搖頭道:“在下知道太傅大人與瑾玄兄還未回來,我這次來只是為朋友帶句話,許姑娘替我轉達可好?” 許槿歡眉頭輕蹙,猶豫道:“重要嗎?” “倒不是多重要的事。” “那便勞煩秦公子告知一下了。” 秦默騫看一眼周圍打掃院子的下人,道:“人多眼雜,我們進屋說吧。” “好。” 許槿歡領著人去了正屋,常氏還在里面,看到自家女兒和老爺的客人一同進來面露不解,還不等她開口,許槿歡便先一步說道:“秦公子有話要帶給父親,父親和兄長都還未回來,便先說與我聽,讓我轉達。” 常氏了然,揮手遣散屋內的下人,對許槿歡說:“秦公子有話跟我說也行。” 說罷看向許槿歡,又道:“歡兒先回去吧。” 許槿歡應一聲,對秦默騫微微頷首一下,轉身走出正屋。 秦默騫察覺到常氏一直在注視著自己,沒有多看許槿歡,在人看不到的地方,指尖微微收緊,眼底深處劃過悲涼和無奈,他怕錯過這次得之不易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