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王爺靠我續命 第39節
半盞茶后,帳外傳來馬匹嘶鳴聲,隨機越映攙扶趙霽入帳,同時進來的還有他們事先差人請來替趙霽治傷的太醫院院判。 “咳、咳咳……”趙霽滿身血腥,忍著病發帶來的昏沉,入內便見帳中忙成一團,丫鬟在哭著抹淚,他的小姑娘靠著軟枕面色煞白。 趙霽雙眸幽寒,由越映攙扶過去坐到軟榻上,單手將面色發白的紀瑤攬進懷中,目光所及是她潰爛發黑的雙手,太醫正在把脈。 他氣息冷冽,雙眸殺意沉沉:“咳,咳怎么回事?” 紀瑤疼得幾乎快要暈厥,聽得趙霽聲音才稍微醒神,淚眼盈盈:“容安,我好疼。” 話落,她嗅到血腥味,一轉眼發覺他竟是腰部受了重傷,大片的血跡流淌出來,看著甚為可怖。 太醫院院判不敢耽擱 連忙給趙霽上藥施針止血,紀瑤看他面白如紙,頓時心疼起來,她的手已經疼得不行,那他該有多疼啊。 紀瑤自己很疼,又為他心疼,落下淚來:“你受傷了,疼不疼啊?” 趙霽看她疼得要命,還惦記著他,默了一默,溫聲道:“我不疼。” 紀瑤無力地笑了笑,不由cao心起來:“咱們也算是有苦同當了,你怎么受的傷啊?” “……出了點意外,你的手怎么回事?”趙霽周身氣勢沉凝,凌厲視線一掃,小珠立即將前因后果秉明。 此時太醫診脈有結果:“回稟晉王晉王妃,王妃這傷勢乃是中毒所致,只是……除服下解毒湯藥外,還需剜去腐rou,擠盡黑血才能根治。” 剜rou……紀瑤聽得一陣陣暈眩,那疼痛必是常人難以忍受,她忍著手上鉆心的疼,纖瘦單薄的身子直往趙霽懷里縮。 “鴉羽去查清毒物來源。”察覺到她的抗拒,趙霽眼神冷冽,詢問太醫,“可有不疼的療愈之法?” 太醫聞言一臉遲疑:“這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回晉王,此毒乃秋水消,雖有解藥,可腐爛之處非剜rou不可愈……若再耽誤下去,恐會有性命之憂。” 竟當真要剜rou……紀瑤思及那剜rou之疼便怕得不行,可長痛不如短痛。 她一咬牙,顫顫巍巍道:“那就剜吧……” “吃吃……”趙霽眸中難掩擔憂,剜rou之疼男子尚且難以承受,何況一個姑娘家。 紀瑤微微搖首:“容安,長痛不如短痛……” 也只能如此了,趙霽寒眸朝太醫掠去,太醫即刻著手開藥方,沒一會兒藥便煎好:“王妃喝了它,剜rou時疼痛會減輕許多。” 那藥太苦,紀瑤卻疼得連吐舌的力氣都沒了,小珠忙塞了顆蜜餞到她口中,疼痛未減,苦味總算消去些。 阿元尋來塊干凈的布巾裹成條,遞給紀瑤嘴邊:“咬著。” 紀瑤聽話的咬住了,趙霽命院判去給紀瑤cao刀,換那被阿元擄來的太醫給他上藥止血。 晉王有命,太醫自是遵從。 院判抬起紀瑤紅腫不堪的手掌,銀白的刀刃過了火后,緩緩落于潰爛發黑之處。 “唔!唔!唔!”紀瑤疼得眼淚橫流,豆大的汗珠一顆一顆往下滴,手下意識往后掙扎時,趙霽有力的手掌捉住了她的皓腕。 “吃吃乖,忍一忍……”趙霽劍眉緊蹙,面凝寒霜,語調卻溫和得不行。 紀瑤疼得雙目圓瞪:“唔!唔!!” 場面過于可怖殘忍,丫鬟們不忍看,紛紛別過頭去。 阿元來到綠星跟前遞過布條和藥給她:“把藥喝了,我來給你剜。”看出小丫鬟的遲疑,又道:“相信我。” 綠星亦是疼得不行,見王爺王妃都傷得不清,太醫顧及不到她,再耽擱下去她這手怕是要廢了。 當下也不猶豫,喝過藥后便含住布條,將雙手遞給阿元。 阿元從太醫醫箱內取來匕首,對旁邊的綠葉道:“按住她。” 說著緊握住綠星的手,刀刃穩穩落于潰爛傷處,綠星疼得掙動起來,她力氣比紀瑤大許多,綠葉根本按不住她。 “唔唔唔!” 綠星掙動得厲害,阿元下刀依舊穩準,只是掙動時處理得有些慢。 忽地旁邊多出一雙手,替她按住綠星雙臂,越映出聲:“慢慢來,別著急。” 阿元全神灌注,眉宇間盡是張揚的自信,手起刀落地剜掉腐rou,未曾給過越映一眼,而他的目光卻始終凝聚于她的容顏。 時間一點點流逝。 “鐺!”院判手中的匕首落于盆中,頂著晉王殺意森森的目光,抹了把額頭冷汗,如釋重負道:“好了……” 紀瑤雙唇發白,冷汗浸濕衣襟,神態蔫蔫地。 此時趙霽因病發而昏沉的腦海已經變得清明,咳嗽也已好轉,他取下她口中布條,難掩心疼:“累了就睡會兒。” 紀瑤看著已包扎好的雙手,目光轉而落在他已被處理好的腰傷上,知曉方才院判替她剜rou時,另有一名太醫處理他的傷勢。 他不知流了多少血,面色發白得厲害,紀瑤白著小臉微微搖首:“與你的傷想比,我這點傷算不得什么。” 趙霽輕吻了下她額間:“怎會不算什么,傻乎乎的。” 紀瑤緩緩躺在趙霽腿上,瞥見阿元已將綠星的手處理完成,眼皮越發沉重起來,緩緩闔上雙眸。 再醒來時已是深夜,能聽清片片雪花打在營帳上方的簌簌聲。 紀瑤昏昏沉沉的,欲坐起身來又怕碰到傷口,侯在一旁的小珠見她醒了,連忙扶她起身。 紀瑤見她雙眸紅彤彤的,便知她是為自己難過,剛欲開口聽得外間傳來說話聲。 “……毒物的罪證指向賢王妃。”是鴉羽的聲音。 一陣沉默后,趙霽冷笑:“她毀的皮子又下毒,豈非告知眾人下毒的正是她。” “王爺的意思是另有幕后黑手?” 趙霽陷入沉吟:“嗯……查清賢王妃入營地后見了哪些人,另外查查她此時的行蹤。” 鴉羽渾身一凜,雖毒并非賢王妃所下,但賢王妃一而再三針對王妃。爺要查賢王妃行蹤,怕留不得她了。 “趙剋那邊查得如何?”趙霽目光冷然。 鴉羽回:“臨風還在查,過兩日應會有消息。” 后面的話紀瑤沒聽下去,她手稍稍一動便疼得不行,禁不住嚶嚀出聲。 外間談話聲隨即消散,頎長挺拔的身影緩緩進來,坐到床畔,小珠識趣地退下。 長指捋了捋紀瑤額發,趙霽溫聲問:“餓不餓?可還疼?” “我不太餓,手不動的話便不疼了。”紀瑤見他腰腹裹纏蹦布,不禁道:“容安可是動武后病發了,因此發才受的傷?” 趙霽頓了頓,小姑娘在關心他,他無意隱瞞此事,莞爾道:“那成年白虎兇猛非常,便是為夫武藝高強,也沒能一下制住它,隨后病發才令那畜生有機可乘。” “白、白虎……”紀瑤聽得面色發白,“容安你以后別去狩獵了可好,若是再遇到危險病發可如何是好?” “不礙事,那畜生已經伏誅。”趙霽眸光微閃,斂沒順目道,“只要能為夫人獵來虎皮,為夫做什么都愿意。” 紀瑤伸出包住的雙手捧住他臉頰,不禁有些焦急:“我不管,這次是伏誅了,那下次呢?什么虎皮熊皮我都不要,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當然只喜歡我就更好了。” 如愿聽到甜言蜜語,趙霽莞爾一笑,捏了她瑩潤的鼻頭:“好,只喜歡你,受了傷還不忘獨占為夫的小霸道。” 第34章 一更 細雪停了半日, 遠山的天空陰沉沉的,不知何時又會下起雪來。 綠荷行至帳門邊打起棉簾,身著華貴的中年婦人牽著一小姑娘走出營帳, 婦人回轉身來笑意親切:“那我改日再來探望晉王妃。” 綠荷淺淺一笑:“劉夫人慢走。” 待那母女帶著丫鬟走遠, 綠荷笑意收斂,揉了揉發僵的雙頰, 回轉身來問道:“這是送走第幾位夫人了?” 綠葉在一旁搭話:“不多不少,整二十了。應來得差不多了,下晌來的夫人應會少些。” 綠荷鼓起雙頰:“我不管,下晌該你來迎送了。” 綠葉無奈:“行行行, 我來就我來。” 今日本該綠星當值, 但她昨日中了毒,王妃令她這些時日好生歇著, 她的差事自然得由她們接過。 小珠在一旁看得有趣, 插話道:“二十來位, 滿營地的夫人們都快來齊了吧。” “若按整個營地來算還差得遠,但與宏國公府和晉王府交好的人家來了一些, 還有些人家并未參與此次冬獵。”綠葉道。 王妃昨日中毒一事,早已傳遍營地,皇后和太子妃一早便命人送了好些東西回來, 算是一份心意。 各家夫人聞風而動,緊隨其后攜了東西前來探望晉王妃, 帶來的禮品整整記了一本小冊子, 令沒見過的世面的紀瑤和小珠瞠目結舌。 之所以記錄成冊, 則是日后人情往來需要。 紀瑤雙手不能動,干巴巴的坐在軟榻上有些無聊,剛想問問時辰便見越夫人帶著丫鬟過來了, 她忙起身相迎:“舅母。” 越夫人一見她那包裹住的雙手,詫異又吃驚,連忙扶著人坐下:“昨夜聽說你中毒傷了手,夜里想過來瞧瞧你,將軍不許我雪天走夜路,一早又被庶務纏著,耽誤到現在才有功夫來看你。” “舅母哪里話,您能來看我就已是極好,又怎么會怪你來晚了。”紀瑤柔聲似語,雙目澄亮,雪膚玉脂,模樣乖巧極了,越夫人越看越喜歡。 “我命人給你做了十幾身衣裳,還有些滋補的藥材,都給你拿過來了。”越夫人輕輕拍了拍紀瑤的皓腕,“也不知是哪個殺千刀干的,好孩子你別怕,安哥兒定會給你討個公道。” 外面都在傳是賢王妃在碎皮子上使的毒,可她前腳命人毀了皮子,跟著又下毒,似是算準了瑤瑤會拾回碎皮子,也太能算計人心了。 越夫人可不信下毒是賢王妃干的,若真有這等算計人心的本事,也不會挨賢王的打。可見,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紀瑤知曉越夫人的意思,莞爾一笑:“舅母說的是,我不怕的。” 人心詭譎便在于此,除了賢王妃又不知誰要害她,為何要害她……紀瑤并不是很怕,只是面對未知有些茫然。 越夫人了然的笑笑,想了想又將京中世家的那些丑事都說與紀瑤聽聽,好叫她心里有個底。 知曉越夫人是為她好,紀瑤認認真真聽著,有不太明白的又問上一問,越夫人便停下來為她仔細講講里頭的彎彎繞繞。 這些事每個嫡女出嫁前總要學一學,奈何紀瑤本是庶女,又出嫁匆忙,紀夫人自是顧不得這個。 紀瑤很是感激越夫人對她的照顧,臨近午時越夫人才停下話頭,紀瑤有意留她一起用膳,越夫人笑著婉拒了,之后便帶著丫鬟離去,留下帶來的衣裳和禮品。 各家夫人送的禮品自有營帳放置,新衣卻由丫鬟們拾掇出來掛到里間去。 “呀,這是什么衣裳!”小珠拿著件纖薄的衣物輕呼出聲,疑惑又好奇。 紀瑤走近去看,兩片薄薄的布料由兩根細帶系著,底下稍寬的帶子上還縫了細扣,眾人圍著瞧了半晌沒看出名堂。 這衣裳下面壓著的衣裳是一件薄薄的紗衣,再底下還有類似褲衩的薄紗布料。 “瞧著似是一整套的。”紀瑤略略一琢磨,思及話本上那些香艷趣事,她大抵猜出這套衣裳的用途。 不由得紅了臉頰,斥道:“快藏起來,別瞧了!這么羞人的衣裳,可別叫容安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