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時 第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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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兩人有各自單獨的房間,一關門誰也看不到誰,但時溫就是覺得和異性合租很不舒服。 最后她和陸夜白各自退了一步,他不跟她合租,但她必須找個舍友。 陸夜白雖然住在隔壁,可有危險時也不能第一時間幫她,找個人結伴多少可以放心點。 那個時候消息剛發出去還沒找到,時溫又不能為了向他傾訴‘她遇到搶她冰淇淋袋子的搶劫犯’這種匪夷所思的難過。 專門打電話攪亂他的正事,讓他擔心她。 所以只能獨自默默消化壞情緒。 捱過語言不同風俗相異的艱難八月,迎來嶄新有趣豐富精彩的九月,時溫天真的以為自己看到了自由的曙光。 阿道夫教授又給她一棒子打回了原型。 上課講解的東西她至少有三分之一聽不懂,哪怕勉強聽懂了,也無法準確用有限的詞匯表達天馬行空的想法。 更多時候都是被晦澀難懂的專有名詞難住。 時溫只能一邊更刻苦用功的學習法語,一邊咬著牙花更多時間去琢磨深奧的專業課本。 忙起來連飯都顧不上吃,幾乎沒有喘息的機會。 每天僅有的能松懈神經的機會,就是畫畫的時候。 好在巴黎美術學院對于形形色色的藝術風格包容性極強,阿道夫教授對于學生創作內容的限制也很少。 每個人都能在鞏固基礎之上,展現出自己最獨特的靈感。 之前在陳家因為壓抑煩躁經常用來宣泄情緒而畫的,在賀承雋的夸贊支持下堅持的,更偏向黑暗與光明沖突的繪畫風格,成為時溫在巴黎進修油畫的主風格。 為此她還忐忑過,其他同學都是中規中矩的畫人像畫風景,她畫成這樣真的可以嗎? 不出意外得到阿道夫教授的訓誡,翻譯成中文意思大抵是: 【人與人之間的千差萬別不僅局限于身材容貌、家境性格,更會體現在創作風格、思維特征。】 【不分高下無論好壞,每一筆畫下去都是漫長人生路中的一個腳印,只有到達終點回頭望,才知道用人生閱歷繪出怎樣的一幅絕世宏圖。】 【想要模仿別人的風格固然困難,但更難的是如何毫不動搖地堅守自己的風格。不要去盲目追隨潮流,而要讓自己成為潮流。】 【如果你連自己都欣賞不了自己,都要一味否定自己,又憑什么覺得別人會欣賞你?】 【時,只有敢于始終如一的做自己,才會有人發自內心的欣賞你。】 正是因為阿道夫教授這番話,讓時溫吃了定心丸,再也沒質疑過自己。 所以之后幾年,無論是被別人暗地里傳她有心理問題,還是明面上說故意與人不一樣,她都毅然決然的堅持下來了。 直到后來時溫收offer收到手軟,有位富豪為《向生》開五百萬的高價,而那些明嘲暗諷過她的人卻在為雞毛蒜皮奔波勞碌時。 時溫才真正明白: 有些詆毀是嫉妒,有些嘲諷含羨慕,那些成為不了自己想成為的人,就只能通過拉踩別人獲得心理安慰。 反正無論怎樣做都會有人討厭她,但是喜歡她的人一定會更多,那為什么不能勇敢點做自己呢? 她從剛到巴黎那年有90%的話語聽不懂,到兩年后只有5%聽不懂,最后臨離開前都已經達到可以侃侃而談的母語水平。 全離不開這五年夜以繼日的勤奮學習。 而在那五年多光陰里,時溫只換過兩任舍友。 第一任舍友是個美國女生。 不像美劇里那樣胯寬腿粗身子壯,gabriella是一個身材比例很棒的黑皮膚女生,有國內某段時間掀起的‘美黑熱’所追求的最完美的膚色。 性格直爽開朗,為人漂亮有趣,有什么喜歡的不喜歡的都會直接明說,從不搞小動作。 是時溫最喜歡相處的類型。 唯一有一點不太好,就是男朋友換的太勤了。 還總愛往公寓里帶。 雖然關著門并不會讓時溫長針眼,而且以她剛與賀承雋分手整夜失眠的狀態,也不會吵到她睡覺。 但在那長達兩個月的夜里,時溫都是聽著他們隱隱約約的歡愉聲背單詞讀課文的。 還沒等時溫想好該怎么委婉表達,gabriella好似已經自知這樣會打擾到她。 于是,在她和她男朋友們協商過后。 把恩愛時間提前了。 從每天夜里的交頸而眠變成下午放學的白日開戰,時溫還認真思考過這是不是什么每天都必須得完成的任務。 不過下午放學她一般都在圖書館也不常在家,至少這樣晚上能專心背書,小憩一會。 在巴黎生活了大概半年的時間,時溫就遇到了傳說中的入室搶劫。 幸好當天gabriella跟她男朋友在。 她男朋友瘦的跟猴兒似的,臉也長的嫩,整個人看起來就沒什么威懾力。 但骨子里夠男人,聽見聲音后迅即從廚房里抄了菜刀,看架勢是要與匪徒血戰到底。 卻沒想到gabriella二話不說,直接從房間里拎出一把真□□來,上膛瞄準那些匪徒。 別說那些匪徒覺得害怕,連她男朋友都被她這種漢子氣嚇得刀落人抖。 后來時溫心有余悸地問她,怎么敢在公寓里藏b類槍,被發現會有處罰的。 gabriella聳聳肩漫不經心說,這是她參加射擊運動向警察局申請后能合法持有的東西。 得益于gabriella如此強悍,哪怕她搬走后的那四年,時溫也再沒遇到過入室搶劫。 最后還是她說遇到了她的‘真命天子’,至于是不是真的真命天子時溫不知道,到底是哪個人時溫也不清楚。 只是gabriella以要和她的真命天子同居為由,甜甜蜜蜜的搬走了。 再后來的第二任舍友,就一直是那個同樣從中國來的女孩。 叫林可。 人如其名,她長相溫婉可人,性格是與張揚爽快的gabriella不同的活潑可愛。 她比時溫大一歲,是學服裝設計的。 原本打算一畢業就回國,但后來還是選擇留在法國工作。 時溫見證了林可從樂觀開朗,到和談了三年戀愛還在機緣巧合下見過雙方家長的男朋友,因為異國戀見不著面時差還大的原因分手的歇斯底里。 變成中間那兩年里的沉默寡言郁郁寡歡,再到最后認識了現在這個法國男友后的紅光滿面春色蕩漾。 關系不能說形同姐妹,也至少沒鬧紅過臉。 所以時溫確實沒能感同身受到中午那個女生的憤怒。 其實總的來說在巴黎的那六年挺好的,她跟隨不同的名家大師學習繪畫雕塑。 與陸夜白一同去觀賞時裝秀藝術展,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也鑒過各色各樣的畫。 確實如陸夜白當初所勸她那般,這種藝術氛圍不是能在國內輕易體會到的。 只是要為之付出些辛苦罷了。 第64章 越可心 如果我當時沒走就好了。 “…欸, 賀承雋,你快去試試這套。” 時溫食指勾了件霧霾藍的休閑西裝外套,和件不規則白襯衫遞給賀承雋, 不由分說的推著他往試衣間里走。 賀承雋唇瓣蠕動想征求她的意見,能不能換成旁邊那件黑色皮夾克,這件實在太亮了。 被時溫叉著腰裝兇道:“趕緊去換,再不換就讓你穿那件大紅的了。” 試衣間簾子被慌忙拉起,隔絕了時溫裝出來的嬌蠻。 店內柜臺正中央的時鐘指針還沒到九, 這個點兒正是保安琢磨著到點關門,店員懶散想趕緊下班回家, 人們興奮的不愿離開的矛盾點。 商場過道里摩肩接踵, 透過每個店面的光潔玻璃窗, 總能看見衣裝引人的模特和結伴而行的面孔。 屁點大的小孩兒們撒了歡似的各處亂跑,這也想摸摸、那也想看看。 那個故事的最后,以時溫滿載遺憾的一句‘如果當時我沒走,能一直在江南陪著你就好了‘為結束語。 賀承雋抽了張紙巾擦嘴,不認同道:“時溫, 人不能總被遺憾禁錮, 所有遺憾都是為另一種圓滿鋪路,往前走就是了。” “如果頻繁回頭,甚至還想原路返回,那才是真的辜負了遺憾。” “既沒給過往一個合理交代, 也沒給將來一個順理成章。” 聽聽, 不是哲學家能隨口說出這種含義深遠的話來? 分分鐘治愈她的不甘與惦念。 至于時溫到底聽進去了沒,賀承雋不知道。 只知道被她牽引著按模糊的記憶找到了六年前那家男裝店,沒想到這么久過去了,它真的還在。 整間店面看起來像是常被收拾打掃的, 跟六年前比起來并不顯年代感,內里顧客不多卻個個收獲頗豐。 反倒是對面那家香水店聽說早就倒閉了,換成現在這家知名網紅奶茶店,不少人在門口排隊拍照打卡。 這是時溫第一次由心而發的感受到,買買買是件極其愉悅的事情。 以前時沁從不會浪費時間陪她逛街,陳岳害怕她花錢大手大腳,外婆去世前又最愛穿定制的旗袍。 外公愛屋及烏的從小開始就找專人給她定制旗袍,時刻教育她旗袍和節省是中華上下五千年積淀的國粹。 要有自覺傳承和弘揚民族文化的精神。 旗袍一穿就是這么多年,再想換成其他衣服反而渾身不習慣; 也被沒養成花錢大手大腳的習慣,幾乎都是求質不求量,覺得有用或是實在喜歡的不得了的東西才會買。 因此她與江北那群名媛淑女們逛街,通常就是她們大包小包拎一堆,甚至還得喊人幫忙來拎。 而時溫只買一兩件,更多時候是空手而歸。 那一兩件里有時是給外公買的唐裝,有時是給時沁買的襯衣,真正買給自己的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