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時 第58節
書迷正在閱讀:然而我愛你、韓少,夫人又發離婚證了、滿級甜誘!重生王爺太撩人、盛世婚寵:偏執大佬請饒命、病嬌傅少的小撩精重生后被寵壞了、病弱王爺靠我續命、嫁給陰鷙錦衣衛、女尊之霸寵小鮫妖、勸我放下屠刀,夫人你又拿它作甚、穿成小可憐后我被顧爺撿走了
雙臂交疊環抱揉搓,時溫又深深凝視了臺球廳一眼,準備原路返回。 心想再有幾個小時天就要亮了,等賀承雋睡醒了她再來看他也行,不急于這一時。 但就在時溫一轉身,望見面前不遠處站著等她回頭的那個男人時,再也顧不得其他。 攜帶眼角控制不住滑下臉頰的淚水,小跑著撞進賀承雋的懷中。 賀承雋被時溫滿載情緒的沖力撞的后退了兩步,才抱著她站穩。 聽見懷里姑娘的小聲抽泣,感受到胸膛t恤染上的濕意。 賀承雋的眼神不自覺溫柔下來,連嗓音都分外輕柔,生怕嚇著她,“又做噩夢了?” 時溫在他懷里點點頭,用聊勝于無的抽噎聲音講出句,對…對不起。 既希望他聽見,又希望他沒聽見。 但她忘了,賀承雋最善于將聽見裝成沒聽見,頭頂上傳來一道善解人意的低語,“剛才說什么?” 時溫先搖搖頭,搖到一半又停住,仰頭親吻他的下巴,“我說我想你了。” 賀承雋聞此言未置一詞,抬手撫摸她濕潤的臉頰,用大拇指輕緩揩去她眼里的淚。 緊環她的手臂松開,背朝時溫在她面前蹲下身子,拍拍肩膀喊她,“上來,三哥帶你回家。” 學校街店閉人無,深巷里路燈昏昧,將重疊在一起的兩人的影子打在地上,遮蓋住路面上的潮濕腐泥。 好像再沒有什么能將他們分開。 賀承雋的脖子被時溫雙手圈緊,雙手攏著她的膝蓋彎,忽而站定把人往上顛顛,一步一步踏破黑暗,背她回家。 一路上時溫什么都沒有再說,頭歪靠在賀承雋背上,時而輕輕抽噎下。 不老實的雙手一會兒探入衣領摸摸他鎖骨,一會兒又轉移到他臉上胡亂摸索。 賀承雋就由著她胡來,穩步將她背回別墅。 一進屋子時溫就鬧著要下來,不容置喙的讓他脫掉衣服。 賀承雋戲謔地瞧她幾眼,欲用不正經的話將她的壞情緒轉移。 卻在看清她眸子里的認真時,順從她的意思,雙臂交叉攥住下衣擺,再抬起。 上身瞬間空無遮擋。 時溫仔仔細細前后檢查了幾遍,又伸手認認真真摸索了幾次,確定賀承雋身上的傷疤并沒有再增添過。 又挨個握起他的手指,往指甲縫里瞧。 瞧半天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來,反倒是被賀承雋摁滅了燈,帶她上床。 時溫到現在都還能清晰的記得,那個恐怖的夢里的所有場景,說不害怕不心疼是假的。 與賀承雋在黑暗中面對面躺著,手指總無意識的觸碰他右眉骨處的眉釘。 賀承雋便一直用濃沉地黑眸盯著她,偶爾輕眨,大手有規律的輕拍在她肩胛骨,無聲哄她。 在他眨第99次眼時,時溫毫無預兆的開口。 她說:“賀承雋,你能給我講講監獄里的事情嗎?” 第44章 對不起 我們還會有無數個六年。…… 五年半前, 進酒吧跟時溫做了了斷,賀承雋再返回后巷時,救護車和警車鳴笛而來。 其實那晚賀承雋走近, 并不是沖動要去揍那男人,而是想去看清那三個人究竟長什么樣子。 才剛走過去,還剩沒幾步的距離,那男人就忽然捂緊左胸膛摔倒在地上,鼻息粗重表情痛苦。 旁邊怨聲載道的女人和另一個男人見狀, 立馬慌不擇路的跑走。 賀承雋見情況不對勁,除了救人, 當下什么心思都沒了。 急忙回頭喊黑子打120叫救護車, 借微弱的燈光湊近欲查看男人的狀態如何, 沒去追跑走的那兩個人。 傾身蹲在男人身旁,用手不斷拍打他的臉頰,大聲問男人有沒有藥,試圖喚回他的丁點理智。 但發病中的男人根本沒有理智可言,急促喘息幾秒, 突然似被抽干了所有精神般萎靡不振。 賀承雋毫不猶豫的跪在男人身上, 用盡全力給他做心肺復蘇,卻沒有任何效果。 男人唇瓣青紫面頰蒼白,徹底沒了呼吸。 滿頭大汗的站起身,抬臂無章法的蹭掉額頭上的熱汗。 朝身后一臉不知所措的黑子疲憊不堪地搖了搖頭, 意思是:不行了, 已經救不回來了。 兩人正欲商量等醫生和警察來了該如何說明情況,陡然從酒吧后門陰影里走出來一個男人。 是滿臉得意的、正晃著手中手機的李陽。 其實李陽一開始只是躲在后門陰影側,偷聽三人的講話內容,順帶錄下男人吸毒的證據, 方便日后好拿捏他們。 卻未曾想到會有意外之喜,賀承雋急匆匆地闖入正在錄像的屏幕中,男人又恰好犯病。 背后開著的酒吧門內,dj曲震耳欲聾,李陽一錯不錯的錄下從男人毫無預兆的發病,到賀承雋拍打他臉頰,再到做心肺復蘇的全過程。 卻壞心眼的只截取出,賀承雋用力拍打男人臉頰的那一小段視頻。 真正說話的聲音被喧雜沸騰的dj曲覆蓋,根本聽不到一個字。 又因距離較遠燈光昏暗導致畫質異常模糊,無法準確辨認出賀承雋的唇語。 而他的面相帶兇染狠,蹙眉不笑的時候狠戾更甚,給誰誰都會覺得,那時的賀承雋是在打人,而不是救人。 賀承雋知道李陽對他的恨意和不服氣,后悔自己為什么沒事先預料,不做好萬全的準備再上前。 也明白僅憑黑子的證言和醫院的死亡報告,不一定能徹底讓他從這個男人的死里脫身。 沒有任何猶豫,賀承雋交代黑子在事發現場守好,別讓李陽把男人身上剩余的毒品拿走,自己轉身進酒吧,去對時溫說了那些話。 無論最后的結果是什么,無論時溫會怎么恨他,他都不想讓時溫攪進這種爛事里頭。 再之后就是被警察帶回警察局,經審訊錄口供,等待醫院的死亡報告。 死亡報告顯示,男人的死因是長期過量吸毒導致的心力衰竭。 卻因那段錄像,無法排除賀承雋故意傷人致死的嫌疑。 錄像雖然畫質差,但可以清晰的看見,在賀承雋拍打男人臉頰的時候,男人的胸膛急促收脹,還是在喘氣的。 巷子里沒裝監控,也沒有其他看到事情始末的證人,除了黑子無力的證言外,再無可排除賀承雋嫌疑的證據。 黑子是賀承雋的好兄弟,他口中有利于賀承雋的、所謂的真實情況到底是真是假,誰也不敢妄下定論。 可李陽卻有真實錄像作為證據,指證賀承雋和男人的死脫不了干系。 賀承雋清楚自己沒有實質性的證據百口莫辯,除了堅持自己的口供外,再無它法。 注定無法免除牢獄之災。 一進看守所,就是37天。 在這37天里,賀承雋與另外20個因為殺人□□、借高利貸賭博進來的人睡在一個通鋪上。 無法平躺,只能側睡,在小憩睜開眼后對上一雙殺氣騰騰的眸是常態。 不是沒有被‘老大’帶頭挑釁過,但大概是因為賀承雋雖然看起來面相兇氣勢足,可他為人圓滑,拎得清情況。 總歸之后并沒有發生任何暴力事件。 黑子在外面到處找人托關系卻無音信,徐宴淮從中周旋能讓賀承雋服刑的年數降低,卻沒證據能證明賀承雋與男人的死無關。 37天一過,賀承雋就被正式批準逮捕。 最后判下來的結果雖然不是無期,但也要在里面呆八年。 是把他最好的青春,全都葬送在高墻里了。 在監獄里的五年半,環境要比看守所好太多。 只是重復過五天勞動日,一天思想教育日,一天放假的循環周期,時間久了也就麻木了。 麗嘉 勞動日每天六點半起床,晨練完吃過飯,就要開始勞動。 大多都是手工活,例如穿針引線做衣服,例如裝配一些細小零部件。 一直要做到下午六點鐘,之后再繼續看新聞學政治。 思想教育日其實就是上課。 要學習的種類還不少,例如法律法規知識、技能知識培訓。 甚至還有一部分義務教育的內容。 休息日難得不用勞動,但也不是隨心所欲的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還是得和平日里一樣早起。 無非就是比尋常輕松些,能打打籃球看看書。 節假日還能改善沒有油水的伙食,玩玩撲克下下棋。 聽起來認為蹲監獄其實并沒有別人口中那么難熬,提供三餐按時睡覺還不用工作,但其實親身經歷過才懂煎熬。 難的是如何與里面那些人相處。 能進那高墻里去的,沒幾個是像賀承雋這種被人誣害的。 幾乎全都是憑自己的‘真本事’進去的。 賀承雋每晚睡覺都不敢睡的很熟,維持一有風吹草動,立馬清醒的緊繃狀態。 因此,他總是能成夜成夜地聽到那些人在打呼嚕、說夢話,話里字外全是咒罵這破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悔恨自己不該一時糊涂犯下那些事情。 但換回來的,只有其他獄友的謾罵嘲諷。 例如‘能不能他媽閉嘴啊,沒看見老子都睡了覺了,你要他媽不想睡就死了去’這種惡言咒語頻出不窮。 有因為一管新牙膏、因為早上時間來不及搶廁所打架斗毆的,也有因為煎熬抱怨了幾句,就被人陷害導致減不了刑的。 好在賀承雋向來都是話少做事多,看得清情況腦子也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