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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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掀起了窗戶,往外看去。 墻頭上暗色的身影一頓,遙遙看著,似是轉過了頭。 “明日見。”季雁來又往上掀了掀窗戶,笑著說。 她的確給不了成婚的答案,但是,她總是想讓寇元青更開心些的。 寇元青身影一頓,似是點了點頭,最后揮了揮手,頓了片刻,見季雁來始終沒有放下窗戶,才動身離開。 直到那道身影徹底消失,季雁來抬眼,看了眼天上的半月,輕輕笑了笑,放下窗戶,自是一夜好眠,連上次殺人后的噩夢都不曾有過。 只是,夢中那雙總是揮之不去的深邃黑眸,有些惱人。 七月的天總是說變就變。 頭前還是大晴天,這日一早,天就陰了,等過了辰時,便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這個時候,卻有內侍匆匆上門,道,“季姑娘可在,陛下有請。” 他不明所以,可來之前常信特意叮囑過,便沒了之前那些張揚,十分的謙遜恭敬。 季正陽這些年說來也和這些內侍打過不少交道,立即就去了早就準備好的荷包遞過去,問,“請問公公,不止天子召喚我meimei,所為何事?” 內侍擺手不敢收,嘴上直接就說了,“是宗令到了,一并叫去的,還有榮王殿下。” 聞言,季正陽心里立即有了譜,又遞了遞荷包,見著內侍執意不肯收,才若有所思的拿了回來,面上笑道,“牢公公稍等,我這就去叫我meimei。” 內侍自然不會說什么,畢竟來之前常信總管吩咐過了,不是什么大事,讓季家不必著急。 季正陽匆匆找了季雁來說了這件事,道,“你的名字是上了皇家宗譜玉牒的,既然和離,也要宗令劃掉你的名字,這次叫你應該就是為了這事,寬心就好。” 季雁來也是這樣想的,并沒有太過憂愁,誰知,等到了未央宮,那宗令卻給了她迎面一擊。 “先帝曾有密旨賜我,言道榮王不死,季雁來便永為榮王妃。”宗令說著話,取出了懷里玄色為底,上繡金絲龍紋的圣旨。 季雁來頓時愣住,下意識看向寇元青,有些無措。 寇元嘉也愣住,下意識看向季雁來,眼中帶著不自知的驚喜,卻見她竟正看著上首的天子。 那副神情—— 他心里不由一沉。 寇元青雙眼一抬,直直看向宗令,眼含煞氣。 宗令也在看著寇元青,神色緊繃,不自覺的攥緊了手中的圣旨。 殿中氣氛一時間格外的詭異。 第40章 宗譜 那名字,是寇元青握著季雁來的手…… “哦?”上首天子神色莫測的哼了一聲, 雙目沉沉的看著宗令,忽然輕輕笑了一下。 “圣旨?給朕看看。”他一個眼色,常信立即過去宗令面前, 彎下腰雙手一伸, 恭敬的請宗令把圣旨給他。 殿中,季雁來呼吸一滯, 對上了寇元青含笑的雙眼。 她心中的忐忑擔憂, 忽然就散了。 沒事, 放心。 對方幾乎是篤定的在用眼神告訴著她這個消息。 寇元嘉將兩人交錯的目光盡收眼底,雖然看似只是一個偶然的對視而已, 可不知為何, 他心中卻仿佛出現了一個見不到底的空洞, 引著他不知名的情緒一直往下墜去。 宗令抓著圣旨的手越發的緊,看著好整以暇的天子,眼中猶疑一閃,目光下意識在季雁來身上劃過。 “王爺。”常信輕聲提醒,這可是圣旨, 經不得這么使勁的攥啊。 寇元青嘴角微不可查的一勾,手指漫不經心的在書桌上敲了敲。 無聲的催促。 急急的吸了一口氣,如今這個形式,并不在宗令的預料之中。 他以為,天子根本不敢讓這道圣旨出現,可現在…… 莫非是反其道而行之? 如此想著, 宗令心思繁雜, 忍不住又看一眼季雁來。 如此形狀,寇元嘉敏銳的感覺到了不對。 這圣旨,和季雁來?到底是何關系? “陛下確定要看?”宗令一咬牙, 并沒有給常信,反而問道。 “自然。”寇元青又笑了一下。 宗令的手一顫,天子如此,讓他所有算盤都落了個空,可如今更要緊的是,天子如此,總讓他有些不妙的預感。 這圣旨…… “常信,還不接了圣旨!”正在此時,寇元青輕輕一口桌案,有些不耐的說。 “王爺。”常信抬高了手。 宗令臉色微變,慢慢把圣旨放進了常信的手里。 常信轉身就將圣旨遞給了天子。 玄色的圣旨慢慢展開,天子目光漫不經心的一掃,而后臉色一冷,雙目凌厲的看向宗令,說,“王叔你今日來,莫非是消遣朕的不成?” “陛下何意?”宗令一直屏息等著,卻沒想到天子竟然是這個反應,不由愣了。 “你說先帝有言,榮王不得和離?”寇元青合攏圣旨,看著宗令。 宗令忙點頭。 “那你再看看,這圣旨里寫的是什么?”寇元青伸手出去,常信立即送到了宗令那里。 宗令一看,臉色大變。 “怎么,怎么會?”他不可思議的說,手上一個沒拿穩,圣旨都落在了地上。 寇元嘉下意識去看,發現隱約見得圣旨上寫,季家忠孝,若榮王言行不當,允和離這些字眼。 他心中一緊。 就在這時,宗令忽然想起了什么般,抬頭直直看向天子,說,“是你,是你命人換了圣旨?!” 換?寇元嘉精神一振。 季雁來呼吸一急,下意識去看寇元青。 “大膽,忠王你竟敢對陛下不敬!”常信厲喝一聲。 宗令卻根本沒顧得上他。 畢竟,若真的讓寇元青坐實了他戲弄天子這件事,那他整個王府都沒有活路了,這個時候他哪兒顧得上不敬之罪,口中連說,“我晨起看時,圣旨還好好的,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命人換了圣旨,在這未央宮,除了你,誰能有這個本事。” “宗令想是近來太過勞累,神智不清了。”寇元青眉眼沁入冷色,“無憑無據,竟敢接二連三的污蔑于朕。” “除了你還會有誰,早在季家女及笄之前,你就向先帝求娶過她,這些年你都不近女色,明顯還在惦記她,如今她終于和離,可算是如了你的心意了,自然不肯讓那圣旨現世。”宗令口中不止,可眼看著身體卻顫的越發厲害,在說完最后一句話,似是身上的勁都跟著卸了,普通一聲跪倒在地。 “陛下,季家勢大,眼看著又是一個世家,我大昱受世家之苦久矣,萬萬不可再養虎為患啊陛下,陛下,先帝曾言,季家之女,不可入主后宮啊陛下。”宗令顫顫巍巍的說著話,看其樣貌,稱得上是一句肝腦涂地。 先帝就是防著新帝會做糊涂事,所以賜婚給了榮王后又特意留下了圣旨,誰知榮王卻是個不爭氣的,他只是一個沒顧上,他竟然連和離書都寫了出來。 季雁來怔然。 竟是,竟是為此? 寇元嘉踉蹌一下,后退了一步,愣愣的看著殿中人。 從天子,到季雁來,再到宗令,神情恍惚,不能置信。 “他,他在說什么?”他最后直直的看著季雁來,指著宗令問她。 季雁來挪開視線,沒有理會。 “皇兄,他在說什么?”寇元嘉沒有糾纏,又去看天子。 天子看向季雁來,沒有說話。 可這一眼,卻好像什么都說了。 “榮王難道就絲毫沒有發現嗎?”宗令這話說出口,才驚覺自己說了句廢話。 榮王冷落季雁來久矣,便是真有什么,他怕是也不知道,可他這會兒已經慌了神,只想迫不及待的找個能驗證他話中真假的人,便忍不住期待的看向寇元嘉。 寇元嘉茫然的搖了搖頭,若非宗令開口,他都不知道原來還有這個過往。 這些年,他也絲毫沒發現季雁來和天子有過什么不對,頂多只是今年季雁來對他愈發的冷淡下來而已。 難道…… 他怔然看向季雁來。 季雁來低著頭,心里亂七八糟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都在想些什么。 是皇室對季家的忌憚,還是先帝的用意,還是天子對她的心意? “王叔看來是真的瘋魔了,為了脫罪,竟然連這樣的話都說出了口,來人啊,請太醫,帶王叔下去歇著,傳梁安待召。”寇元青眉微皺,沉聲說道。 梁安是誰,天子手中利刃,凡是他出手,就沒幾個有好下場的。 忠王當即就慌了。 “陛下,老臣所言,句句都是為了我大昱啊,陛下,您不能這樣。”他抬起頭,直著腰說。 “不,我能。”寇元青背著手,低頭看了眼宗令,目光一掃而過。 他仍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仿佛入目之所在,只是一株微不足道的草木。 輕描淡寫的語氣里,透露的是絕對的信心。 只有被他看見的宗令,才感受到了那雙眼中深入骨髓的冷意。 他一個沒忍住,竟哆嗦了一下。 他的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