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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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雁來消極的想。 晨起,季雁來不急不緩的用過早膳,坐上馬車進(jìn)了宮。 進(jìn)了常慶門,萬福殿遙遙在望,馬車?yán)@向東側(cè),往太后寢宮寧德宮去。 期間,要經(jīng)過位于萬福殿后面的太極殿,再往后是承乾殿,三殿位于一條中軸線上,等過了承乾殿后面那條長街,便是后宮。 總從到了太極殿,季雁來的心就提著,生怕那位天子會忽如其來的攔下她,直到入了后宮才算是微微松了口氣。 萬幸天子理智還在。 天子不好美色,后宮虛置,如今只住著先帝的后妃,以太后為首。 馬車一路不停,最后在寧德宮外停下。 下了馬車,行過玉階,入目雕梁畫棟,漆金堆玉,富麗堂皇至極。 這便是太后的喜好—— 所以季雁來總覺得好笑,寇元嘉所謂的厭惡她秾艷奢華等情緒,到底是因何而起? 她尚不及這位太后半分。 也虧得有這位太后,季雁來之前才知道怎么妝扮能膈應(yīng)寇元嘉。 進(jìn)了殿,尚還見不到太后,宮人有言,道太后正在休息,煩請她稍等片刻。 “無妨。”她輕笑。 不過是每次都必有的過程罷了,晾她一會兒,好展現(xiàn)所謂太后的威嚴(yán)。 這一坐,便是半個時辰。 季雁來面色不變,腰背挺直,儀態(tài)優(yōu)雅,沒有絲毫不耐。 她眉眼輕垂,嘴角噙笑,似是十分愜意—— 太后來了后見到的就是這一幕,她嘴角輕抿了一下,眼底不喜一閃而逝。 宮人在側(cè)通報,季雁來忙站起身,不慌不忙,低頭矮身,道,“見過母后。 “你這孩子,不是說了不必行禮,還不快起來。”太后溫和著說。 這話落下,靈慧的宮人便該知機(jī)上前扶起季雁來了,可這滿殿的宮人都低頭垂眼,紋絲未動。 季雁來自己起身,輕輕笑了笑,說,“禮不可廢,母后可莫要如此,兒媳實(shí)在不敢當(dāng)。” “你啊,就是禮多。”太后說,一轉(zhuǎn)問起了她的近況。 季雁來一一回答,偶爾再關(guān)切兩句。 宮人穿行,奉上香茗鮮果點(diǎn)心,之后便無人敢多言。 殿中只有她們兩人說話,看似熱鬧,卻總帶著讓人不舒服的別扭。 “這樣好的天氣,的確該多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對了,昨日商陽進(jìn)宮,與我說前日你們在長春觀碰上了?”說起近日天氣越來越好,御花園中的桃花都要開了時,太后看似隨意的問道。 “是。”季雁來心說來了,含笑道。 “還遇上了福壽?” “是。” 季雁來回答的一如既往的恭敬謙和,溫柔和順。 太后在上面打量著她,心中微的一沉。 這個樣子…… “我聽說,你此次待福壽很是冷淡?”太后試探著問。 “王爺最不喜我打擾他……我,”季雁來適時苦笑了一聲,又輕嘆,“我實(shí)在不想再惹他不悅,便這樣吧。” 心里一松,太后很是不贊同的搖了搖頭,伸手示意季雁來過去,拉著她的手,說,“好孩子,你可莫要這般想,福壽最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你好好哄哄他,時日久了,他自然能看到你的好。可你若是這樣冷淡下去,以后只會越發(fā)的生疏。” “可……”季雁來遲疑的說。 “是福壽不懂事,讓你受了委屈,等母后教訓(xùn)他。”太后又說,眉微的一皺,很是不滿一般。 “母后不要,王爺哪里有錯,是我蠢笨,不能讓他開懷。”季雁來忍住心里的輕諷,面上失落的說。 太后又放松了些,笑著說,“可莫要這樣說,我知道你懂事。” 一番言談,順利把太后安撫下來,等出了寧德宮,才算松了口氣。 她實(shí)在不想在聽太后給她說那些該怎么體貼照顧寇元嘉的話了。 現(xiàn)在這樣兩廂無事就好,她不屑去討好一個有心上人的男子。 馬車咕嚕嚕的前行,在這長街之上分外清晰。 季雁來心中忽然一緊—— 太安靜了,她甚至都沒聽到宮人行禮的聲音。 目光落向車窗,想到某個可能,她指尖不由一顫。 就在這時,馬車忽然緩緩減速。 她心中一滯,不自覺停下了呼吸。 那人莫非真這樣大膽? 胸口發(fā)悶中馬車徹底停下,車窗隨之被輕輕扣了兩下。 季雁來看去,唇不自覺的輕輕抿起,沒有動。 車窗便又被扣了兩下。 篤篤—— 不急不緩。 深深呼吸一聲,季雁來到底伸手掀開了簾子,眼一抬,便見到了天子那張格外熟悉的面容。 外面日光燦爛,她第一次這樣清晰的看見了這位天子的面容。 他其實(shí)是和寇元嘉有些像的,可輪廓卻要比寇元嘉更加凌厲,眉眼也更為深邃。 不是俊美,而是英俊。 “陛下。”說著話她便想要動身行禮,卻被天子隔著窗戶拉住了她的手。 “聊贈一枝春,望夫人能喜歡。”說著話,寇元青舉起一枝桃花。 他抬著頭,黑色抹額上以摻著金線繡出的龍紋麟角猙獰,霸道強(qiáng)橫。 聽說天子在邊關(guān)坐鎮(zhèn)時額上被飛箭劃傷,留下一道無法祛除的疤痕,這才終日戴著抹額遮掩。 第13章 踏春 “蒹霞蒼蒼,白露為霜……”…… 雖然知道疤痕之事,可是季雁來之前從未曾注意過,這次日頭明亮,又離得這般近,恰好看的清清楚楚。 如此一晃而過,她忙不迭的抽回手,眸光不自在的在周圍看了一下。 大抵是做賊心虛—— 然后才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低著頭,一眼都不敢多看般。 發(fā)現(xiàn)了季雁來的目光,寇元青下意識往左一側(cè)頭,見她抽回手也沒有堅持,而是隨之放開,同時抬高手,將花枝遞在季雁來眼前,聲音微澀,說,“看看可喜歡?” 桃花驟然闖入眼前,季雁來下意識看去。 初綻的桃花是淡淡的粉色,花瓣尖上卻是更為瑰麗的桃紅,這樣細(xì)細(xì)一支上大部分都是花骨朵,只有一朵花開在枝頭。 卻已經(jīng)攬盡了春.色。 沒想到天子竟會給她送花,季雁來怔愣了一下,伸手接過。 “多謝陛下,我很喜歡。”她輕聲說。 “我說過,不許稱我為陛下。”寇元青微微皺眉。 季雁來心里一滯,目光在外面眾人身上一掃,再一看天子堅持的目光,只得低聲說,“藏光。” 她聲音本就柔婉,如此一輕,便顯得繾綣起來。 寇元青心中一動,看著她就笑了。 “我剛剛?cè)ビ▓@,正巧看到這支竟開了花,便摘了來。”他含笑說,又道,“不耽擱你了,快出宮去吧。” 說著話,揮手間攔路的侍衛(wèi)們都散開。 車夫駕著馬車前行,季雁來有些怔愣,沒想到他竟就這樣讓她走了。 她下意識回頭看了眼寇元青。 寇元青又對她笑了笑。 季雁來眼睫一顫,放下車簾沒再多看。 馬車漸漸出了宮門。 季雁來能聽到外面的幾個婢女松了口氣,她卻不由出神。 她聽她爹說過,天子勤政,在太極殿一坐就是一天,很少出去,而御花園在承乾宮后面,從哪里可以隨意的攔住她…… 沒再多想,季雁來將種種思緒壓在心底。 何必自擾。 手中的桃花灼灼,季雁來素來喜歡這些花花草草,本應(yīng)該好好養(yǎng)著,可一想到送它的人,她便不由躊躇,思慮再三,她還是命人找了個花瓶養(yǎng)著。 不管人如何,著花花草草等生靈都是無辜的。 這花開的好,在花瓶了養(yǎng)了十余天,才徹底凋敝。 而這時,春闈的名次已經(jīng)出來了。 季正陽,名列第三。 季家上下頓時都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