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綠茶對照組以后[七零] 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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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花辮女生也想這樣受歡迎,所以她經常模仿周蘆的打扮,語氣,希望能找個好男人嫁了。 孟慧一時語塞,周蘆確實也寫稿子。 就在她不知道如何反駁時,麻花辮女生說道:“周蘆姐是女生的表率,低一等的女人處理好家庭,高一等的女人呢,那就是平衡好工作和家庭,周蘆姐屬于高一等的女人。” 短頭發女生被這個說法逗笑了,“照你這么說,周葦呢?屬于什么等級的女人?” 麻花辮女生翹著玲瓏可愛的小腳說道:“周葦屬于只有工作的女人。” 這是個什么說法? 短發女生搖搖頭,端著一盆臟衣服出門。 結果一出門就看到傅珍和周葦一起,她咽了口唾沫,“你們都聽見了?” 周葦挑眉,她和傅珍幾乎站在門口了,加上孟慧她們討論根本沒有壓低聲音,自然是什么都聽見了。 短發女生悻悻離開,傅珍拍了拍周葦的手背,“你別把她們的話放在心里。” 周葦粲然一笑,“當然不會,不過——” “不過什么?”傅珍拉著周葦走到樹下坐下。 周葦頓了頓,最后什么都沒說。 上輩子不是沒有類似的討論,無非說她不像個女人,搞事業有啥用,最后還得結婚生子伺候一家人。 周葦聽到這種言論就想笑,怎么,追求事業還不對了?她有能力,有手段,有耐性,有韌勁,為什么不能馳騁疆場?為什么要去伺候一家人? 男人從來不是目的,也不是衡量女人幸福值的刻度。 她在市里工作的時候,見過不少處長、局長的太太,人情往來中,太太們話里話外一直說找到一個好老公是一件多么多么多么幸運的事情,不用掙錢,不用cao心,每天就買買買,吃吃吃,喝喝喝。 周葦每次都笑而不語,她能對太太們說什么,說你們老公外面彩旗飄飄? 水暖水寒魚自知。 靠男人不如靠自己,因為人生可靠的只有自己。 傅珍腦袋枕在胳膊上,“其實我媽也一直在跟我說要嫁個男人照顧自己,可是——” 周葦心有靈犀回道,“可是你發現并不是他照顧你,而是你照顧他?” 傅珍瞪大眼睛,向來溫和的面孔訝異萬分,“是,就是這樣!我奶奶照顧我爺爺五十多年,早起做飯,晚上洗衣,從早忙到晚一刻不停,而我爺爺呢?就像個大爺一樣,什么活都不幫忙干!這叫哪門子照顧呀?更可笑的是,我爺爺都五十多歲的人了,還偷看人家小姑娘大腿!重點是被抓住了!好家伙,最后還是我奶奶低三下四求人家饒過我爺爺!我覺得當女人好悲哀呀,一輩子,從嫁人的那一刻起,似乎就沒了,在鍋碗瓢盆里沒了,在伺候全家老少里沒了!” 周葦幫傅珍挽了挽碎發,“當女人并不悲哀。” 雖然這樣勸傅珍,但說實話,她不止一次想過自己是個男的就好了。 出生。 家里給她準備的名字是周偉,偉人,偉大,偉業,從一個偉字上就能看出親人們的期待。 可惜,她不是男孩,是個女孩。 偉這個字不適合她。 該怎么改呢? 加個草字頭吧。 女孩子嘛,像小草一樣,嫁個人就是別人家的人了。 上班。 因為是女的,被妄斷感情用事成不了大事,這個事交給某某干更好,因為某某是男的,比較理性;因為是女的,當部長做什么?女人就應該相夫教子,這樣更符合身份特質,這次機會給某某更合適,因為某某是男的,比較方便。 從開始到最后,領導永遠在用她是女性搪塞她每一次的升職要求。 周葦到最后已經麻木了,不然也不會劍走偏鋒,宣揚自己不孕不育的事。 同情永遠是最好的法寶,尤其是位高權重者。 如果說沒有出車禍,她現在或許已經更上一層樓了。 不過當女人并不悲哀。 伴隨著各種各樣的言論成長,自我審視,自我反省,讓女人更為優秀和成熟。 比起男人來,女人的潛能是無法想象的,周葦一直堅信這句話,尤其官場后期,大家都是角逐者,男人三分之二的腦子用來想晚上的事,而女人一直在復盤白天的場景,孰高孰低日久自現。 如果說性別是一扇關緊的門,那么實力就是利刃,無往不利。 “不悲哀嗎?”傅珍指了指屋內,“這里面三分之二的女同志是為了自家兄弟過來的。” 荒北荒北,有個荒字呀!這里哪有京市海市好?誰打心眼兒里想來,不都是被逼的嘛! 傅珍突然產生了一種無力感,周葦能在韓指導員辦公室當助手是一件多么值得宣傳的事情,但女知青們引以為恥,似乎覺得這是對男人的挑戰? 大家都是女人,怎么來的沒有一點數嗎? 明明生存空間已經這樣狹窄了,為何還要這樣惡語相向呢? 還有婦聯的那些人,周蘆寫稿子就要表揚,稱她為婦女的表率,而周葦寫稿子就要嘰歪,說周葦當眾不給年輕人面子,不知好歹。 究其原因,不過因為周蘆有男人喜歡。 唉,連婦聯的評判標準都在男人那里。 男人喜歡的,那就是好的,男人不喜歡的,那就是不好的。 傅珍眉頭緊皺,長長嘆了口氣。 周葦站起來眺望遠方,“性別不是絕對的,實力才是。” 她從小耐性就好,規則這個東西,先破后立。 在一次又一次的等待中,臥薪嘗膽,在一次又一次的競爭中,乘風破浪,在一次又一次的擠壓中,逆流而上,在一次又一次的生死較量里,驚艷四座,在一次又一次面臨出局的危險困境中,置死地而后生!先在別人的規則里拿到冠軍,然后再能建立自己的規則。 她熬得住,等得起,更何況死后,她獲得了一次生命,不說刀槍不入,起碼堅不可摧! 第19章 “周葦同志——” 周葦停下馬車,往后面看去。 侯宿左手右手大包小包,略顯狼狽,旁邊霍南肩上扛著兩大包東西,除了碎發有些凌亂外,神態輕松。 兩人背后是荒北郵局,一個高大平房。 見周葦停下,侯宿暢快地呼出一口氣。 “周葦同志。”他小跑過來,對周葦說,“我和霍二過來取包裹,原本以為三四包,嗬,沒想到整整七大包!實在提不動了,所以周葦同志,你能不能載我們一程?” 今天天氣熱,樹葉子都打著卷兒,他跟霍南站在門口前等了十多分鐘,也沒見一輛車經過,可郁悶死他了!走路回去根本不現實,兵團離郵局很遠,另外包裹很重,也不知道張強給他們寄的什么,死沉死沉的。 周葦手握韁繩問:“郵遞員沒來嗎?” 郵局有郵遞員專門負責送包裹,大家一般都等著郵遞員送來。 侯宿撓頭悻悻而笑,“害,都怪我!是我沒忍住拉著霍二過來的。” 食堂的飯翻來覆去就那些,吃了兩個周早就膩味了。張強在信上說給他們寄了牛rou罐頭、豬rou罐頭,香菇醬、辣椒醬,還有各種水果罐頭,他饞得不行!于是等包裹一到他立馬拉著霍南過來取,沒想到整整七大包東西! 周葦想了想,“兵團還有包裹嗎?” 侯宿頓了頓,“有啊,怎么了?” “一塊捎著吧。” 周葦剛準備下馬,就見霍南走過來跟她說,“你在這等著,我去拿。” 侯宿咽了咽口水,周葦也太好心了吧,昨天他還聽說女知青點帶頭排擠周葦,說是給女同志丟臉。 這樣一想,他佩服周葦大度。 周葦瞇眼一笑,似乎察覺到了侯宿的想法。 大度?抱歉還真不是,她可不是一個大度的人,只是為了幫傅珍而已。 不過單稍傅珍的不太合適,傅珍那邊也不好做人,一句不團結就能淹死人,索性一塊取了,把功勞給傅珍。 侯宿把東西搬上車后,霍南出來了。 “這么多?”侯宿驚訝問,他連忙過去幫忙。 霍南主動報告情況,“東西全了。” 他從懷里掏出一張單子,周葦一看是包裹寄送時間和地點,清清楚楚,她點點頭,這是正確的路子。一來留底,別人問起來白紙黑字有證明,二來防止意外發生,她可不希望費力不討好。 “抓好了。” 周葦大喝一聲后,甩起韁繩趕馬。 霍南在周葦旁邊,眼神落在她頭頂,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另一邊侯宿很高興,心道站在馬車上是這種感覺呀!回去一定要跟汪震吹噓。 到兵團后,霍南通知大家過來取東西。 一會兒功夫,呼啦啦來了很多人。 “這次郵遞員很給力呀,這么早就到了!” “我媽給我寄來的rou干!” “這是我的我的!” “哎呀,別擠呀,別擠呀,你是不是拿的我的?” 七嘴八舌,亂成一團。 霍南沉聲道:“大家都是兵團戰士,具有高度紀律性,所以排好隊,一個一個取。” 大家一聽都不鬧了,臉皮薄的人羞紅了臉,臉皮厚的人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周葦在旁邊饒有趣味看著,她發現霍南很有領導力。 她想起一個領導跟她講過的話,那時候她在基層,領導跟她說,領導要做的不是威嚴,而是威信,什么叫威信?就是威而有度、嚴而有信。總端著領導的架子不好,總和人民打成一片也不好。霍南似乎輕而易舉就能拿捏準那個度,周葦笑了笑,這種人如果當對手太可怕了。 “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