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鮫 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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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喜歡玉師姐嗎?”喬胭的語氣里,有一種“我早已看穿”的理直氣壯。 謝隱澤:“……”若不是今日忽然說穿,他可能永遠(yuǎn)不知道,喬胭對他還存在著這樣的誤解。 他語氣隱忍:“我不喜歡玉師姐!” “啊?”喬胭詫異,“那你看見她和陸云錚走在一起,為何總是表情不虞?” “陸云錚總是惺惺作態(tài)裝他的假君子,師姐不過為他的表象所蒙騙,我覺得他配不上師姐,為何不能不開心?” 原來如此……不是暗戀,而是這種心態(tài),更像是小舅子挑剔姐夫。 喬胭啞然,也瞬間明白了原著她讀到謝隱澤囚禁玉疏窈時(shí)的違和感從何而來。感情這小子,從來沒對貌美如花的女主有過非分之想,只當(dāng)她是jiejie! 想起之前的種種猜測,喬胭不禁啞然失笑。 御劍乘風(fēng),速度極快,不過眨眼間,就降落在了疊月山腳下的小鎮(zhèn)。 喬胭一踏入街道,便立刻掏錢買了兩串冰糖葫蘆。晶瑩欲滴,甜香迷人,實(shí)在太饞人了。 她吃著糖葫蘆,趕去和玉疏窈相會的地點(diǎn)。 “謝隱澤,你吃嗎?” 說完,不待他回應(yīng),已經(jīng)自顧自將糖葫蘆塞進(jìn)他口中。 “好吃嗎?”喬胭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很期待他的回答。 冰漬的糖心混著山楂的酸甜在唇齒間輾轉(zhuǎn),味道,倒與童年時(shí)別無二致。 “很小的時(shí)候,爺爺帶我來山下過元宵,看燈會,似乎那時(shí)賣糖葫蘆的小販,就是這樣的手藝。” “你說青蛾道君?” 謝隱澤點(diǎn)點(diǎn)頭。 喬胭口中的糖葫蘆便有些失去了滋味,因?yàn)樗庾R到,拋去那些混沌躊躇的往事,這位梵天宗的上任掌門人,也曾想過真心地當(dāng)一個(gè)好爺爺。 是謝隱澤屬于朱雀后裔的血脈天賦顯現(xiàn),讓他再也無法忽視這件事實(shí)。 “抱歉。”他忽然道,“我不該說起這些掃興事。” “沒事……”喬胭慢慢道,忽然牽了他的手。謝隱澤一怔,心跳驟然加速,可很快她就放開了,原來只是對面跑來了一個(gè)舉著花燈籠的小孩,她怕他被撞到。 元宵前才下過一場新雪,屋檐和燈籠上都披著殘雪,街上的每個(gè)人,都穿著厚重暖實(shí)的棉襖,但寒意無法阻擋他們臉上的笑容。 謝隱澤本是覺得暖的,可那舉著燈籠的孩子嘰嘰喳喳地跑過之后,她便放開了手。于是指尖失去了暖意,又開始變得冰涼。 “喬胭……”他低聲念著她的名字,指尖下意識追逐著她的掌心溫度,喬胭卻興奮地招了招手:“云錚哥哥,玉師姐!” 她喊“云錚哥哥”,約莫還是多年的習(xí)慣使然,未能改變。 謝隱澤后槽牙無端有些發(fā)癢,叫他很想咬住什么來磨磨牙。如果是公主殿下那細(xì)皮嫩rou的后脖頸,那就最好不過了。 陸云錚笑容溫和,白衣勝雪,眉目俊秀,氣質(zhì)溫雅如玉。從漱冰秘境出來后,一些似是而非的傳聞就漸漸傳開,但這似乎絲毫沒有影響他本人,陸云錚依舊是那副芝蘭玉樹,世家公子的溫和模樣。 “小喬,謝師弟,你們總算來了。” 倒是他身邊的玉疏窈,僵硬到已經(jīng)不知道擺什么表情好了。 喬胭一到,就被她拉到了旁邊詰問。 “小喬,你不是說只約了我逛燈會嗎?”玉疏窈現(xiàn)在,是非常不想面對這個(gè)自己曾經(jīng)暗戀過的人的。 喬胭無辜地眨眨眼:“玉師姐,我是說約了你,可沒說只約了你呀,你看,我把謝隱澤都帶來了。” 以喬胭的聰慧心思,很難不說是故意的,可人來都來了,也沒有辦法,玉疏窈只好無奈又嗔怪地輕揪了一下她的胳膊。 自然而然地,喬胭和玉疏窈走在前,陸云錚和謝隱澤走在后方。 今日元宵,哪怕平日里不愛美的姑娘,都會在今日特地打扮一番。別說喬胭和玉疏窈,原本就是兩個(gè)各有風(fēng)姿的千秋絕代之美人,走在街上吸引了不少目光。不過每當(dāng)那些躍躍欲試的男人想上前搭訕,就會被后方的謝隱澤用滿帶殺氣的眼神瞪住,然后退避三舍。 瞧那年輕人,丹鳳眼張揚(yáng)上挑,瞳仁漆黑如夜,腰懸長劍,就知不是個(gè)好惹的主。 站在旁邊的陸云錚都能感受到師弟颼颼往外飆的冷氣。 玉疏窈拉著喬胭快行了幾步。 確保現(xiàn)在的距離和音量身后兩個(gè)耳聰目明的天驕聽不到,她這才對喬胭說道:“小喬,你太頑皮了。說!今日是不是故意叫陸師兄出來的?” 喬胭知道瞞她不過,幽幽嘆了口氣:“師姐,你還在為漱冰秘境中的事責(zé)怪陸師兄嗎?” 當(dāng)時(shí)玉疏窈、陸云錚和一眾梵天宗弟子被困在漱冰秘境,一路往東遇見一條無數(shù)白骨哀嚎,怨氣沖天的血河。 可想要度過這血河,必須不斷從船上將人扔下去,平息亡靈的怒氣。 在玉疏窈心中,陸云錚恐怕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犧牲他人性命保全自己的人,可他偏偏就那樣做了。他為了最大程度保全梵天宗的利益,扔下去的都是別派子弟,最后存活人數(shù)最多的,就是與他們一同出秘境的梵天宗子弟。 她搖搖頭,輕輕咬住下唇,在喧囂中微微側(cè)頭看向喬胭。 那是一種喬胭從未從她臉上見過的糾結(jié)。 “玉師姐?”喬胭散漫的態(tài)度收了起來,“你有什么瞞著我的事情嗎?” 玉疏窈似乎要說什么,可很快,身后的兩個(gè)男人追了上來,謝隱澤不滿道:“別走那么快。” 邊上那些虎視眈眈的狂蜂浪蝶,若以為兩個(gè)姑娘是單獨(dú)出來,恐怕又要躍躍欲試地上前搭訕了。 謝隱澤不喜歡別的男人對她搭話,尤其是那些低級的、根本不懂得掩飾自己念頭的男人,他看了手癢,只想動手把他們的脖子掐下來。 玉疏窈收住了話頭。喬胭心下疑惑又不解,還想追問時(shí)卻被身后一個(gè)穿梭而行的姑娘撞了一下。 “對不起,是我太莽撞了。”那姑娘忙不迭朝喬胭道歉,可在暖融融的燈火下抬頭,看見喬胭的一瞬,她也忍不住呆了呆。 好美的姑娘。 喬胭揣著手,笑意盈盈地問:“無事,我rou厚得很。不過jiejie們,你們個(gè)個(gè)提著河燈,這是要去哪啊?” 那女孩笑道:“姑娘真會說笑,我們提著河燈,自然要去放河燈啦。前面有條河流,據(jù)說是從疊月山上流下,日日聽仙人們念佛誦經(jīng)有了靈性,只要把祝愿祈福的河燈放進(jìn)河中,就能實(shí)現(xiàn)心愿呢。” 喬胭一聽就覺得這傳聞不可靠。據(jù)她所知,日日誦經(jīng)念佛的可不是梵天宗那些修為至上的劍客,而是隱世佛國那些嘴巴倒霉的禿驢,不過凡人不清不楚,倒是對這些傳言信得很。 玉疏窈便輾轉(zhuǎn)去攤上買了兩盞河燈,笑著道:“我聽說,一個(gè)事物若是被寄予了許多愿望,就會有自己的靈性。雖然是不可靠的傳聞,但鎮(zhèn)上習(xí)俗如此,入鄉(xiāng)隨俗,信一信,也未嘗不可。” 她將一盞河燈遞給喬胭,這河燈做成了精巧的蓮花模樣,花瓣粉蕊,燈芯也精致,跳動的燭火搖曳著,像戀人們活潑潑的心臟。若你拿著這種模樣的河燈去放,河邊的攤販還會免費(fèi)給你提供寫字的紙筆。 謝隱澤想跟上去的時(shí)候被攔了下來,攔他的人是不知誰家的小廝,理直氣壯道:“你個(gè)小白臉,模樣又俊俏,過去難免擾了姑娘們的清閑,就呆在此處吧。” 應(yīng)該是哪家很是有危機(jī)感的公子,提前將兩個(gè)強(qiáng)力勁敵杜絕在外。不過謝隱澤看了一眼,確實(shí)都是姑娘,腳步就此生了根,僵在原地,也不肯不管不顧地跟上去了。 “澤師弟。”陸云錚輕笑著,有心逗一逗他,“聽說姑娘們會在河燈上,寫自己心上人的名字,你說,小喬會寫誰呢?” 謝隱澤冷冷看了他一眼,卻不開口。 “隨便。”他說。 陸云錚微微詫異:“哦?難道你真不想用神識看一看嗎?” 謝隱澤才不做這沒品的事。他不做,卻有的是人要做,但見陸云錚微微閉目,神思離體而出,縱橫方圓,只一眼就將姑娘們花燈上的名字看了個(gè)完完全全、徹徹底底,不時(shí)還勾唇輕念道:“原來如此,小喬果然寫的是……不出所料啊。” “寫的是什么?”謝隱澤冷不丁問。 陸云錚歪了歪頭:“師弟不是不好奇嗎?況且這種不光彩的事,我這種人做了也就罷了,師弟若是做了,可是侮了名節(jié)——辱了身份啊。” 謝隱澤心頭升騰一股懊惱之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作罷了。 天雖冷,河面漂著些許浮冰,河堤邊都是盛裝打扮的姑娘們,嬉嬉笑笑,小雀似的擠作一團(tuán)。 喬胭和玉疏窈在河邊攤販旁領(lǐng)了沾墨的毛筆,喬胭不明白其中緣道,兩三筆寫下了個(gè)名字。玉疏窈似乎有些詫異:“小喬,你寫那么快?” 喬胭從前生活在北溟,這是她第一個(gè)在梵天宗度過的新年,不明白其中的道道,茫然道:“啊,這不就是祈愿的河燈,還有什么別的講究嗎?” “這是姑娘們?yōu)樾纳先似砀S玫模銓懺谏厦妫匀皇切纳先说拿帧!庇袷桉何竦卣f道。 喬胭為難地看了看河燈上的名字,寫下這個(gè)名字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她不清楚其中規(guī)矩,也沒有多思索什么。 可——名字已經(jīng)寫下來,無論是涂抹掉,還是換個(gè)河燈,都沒有太大驚小怪,也沒有必要。更重要的是,若祈愿是真實(shí)有效,那她也真心地希望這個(gè)人是幸福的。 兩人將河燈放入河中。河流自上而下,她們又恰在中游,順著水流,兩只精致的蓮花燈在萬千閃熠的燭光中幽幽飄向了遠(yuǎn)方。 喬胭不是有意看,但不經(jīng)意一瞥,就把玉疏窈的河燈看了個(gè)完全。 “師姐,你誰的名字都沒寫啊?”她忍不住開口,她還以為玉疏窈一定會寫陸云錚的名字呢。 玉疏窈撥了撥水,思索片刻,笑著回道:“我還沒想好寫誰的名字,不過呢,現(xiàn)在這里放一盞燈,占一個(gè)愿望——等我以后有了目標(biāo),就在心里念一念,相信河神能聽到我的愿望。” 喬胭鼓掌:“不錯(cuò),這個(gè)法子倒是新穎。” “小喬,你似乎很想我和陸師兄冰釋前嫌,我可以問問為什么嗎?”在粼粼水光和少女們的歡笑聲中,玉疏窈輕聲問道。 喬胭總不能說前世看過這世界的預(yù)言書,你倆是這世界的男女主,本來就是天生一對吧。 喬胭反問:“你討厭陸師兄了嗎?” “沒有。”玉疏窈搖搖頭,沉思著說道,“陸師兄還是我最佩服的人,只是經(jīng)過漱冰秘境后,我發(fā)現(xiàn),其實(shí)我除了整日將心思圍著他轉(zhuǎn),其實(shí)還能有更多的意義。” “更多的意義?”喬胭忍不住追問。 玉疏窈站起來,張開雙臂,感受江面吹來的風(fēng),怡然放松地道:“是啊,世間有很多有意義的事,我們不能總是囿于情感。” 兩人放了河燈,回到長街。喬胭有意留下空間讓終于見面的男女主說一說話,于是一回來就扯住了謝隱澤手臂把他帶走了。另一邊,成親不到一年,如膠似漆的小夫妻想過二人世界,師兄師姐們表示很理解。 喬胭怕被小boss記恨,還特地一問:“你真的不喜歡玉師姐?那我讓他倆獨(dú)處,你不會生氣吧?” 謝隱澤冷哼一聲。 “若我要生氣,那一定不是因?yàn)槟銣惡纤麄儯俏矣X得陸云錚,本就配不上師姐。” “為何?”喬胭好奇,本以為謝隱澤會說些陸云錚死腦筋,天賦差(比起他來說確實(shí))云云,但沒想到他說:“陸師兄,太仁善。” 喬胭一怔。 “若一個(gè)男人心懷蒼生,他的妻子就必然位列這蒼生之后。我不喜歡這樣。”他抱著剛修復(fù)的溪雪劍,暖融融的燈火照不暖他那副閑然淡漠的神情,“我若喜歡誰,就不會讓她受委屈,蕓蕓眾生,都得為我的心上人讓路。” 第72章 羅剎海市 喬胭覺得自己也是瘋了, 竟然覺得小boss這反派發(fā)言很有幾分道理。 或許他父親當(dāng)年也是這樣的念頭。 前方攤販的吆喝聲熱烈。 兩人走到一家猜燈謎的攤販前,懸掛在正中作為獎(jiǎng)品的燈籠是只靈巧精致的鯉魚,雖是竹條編織的身子, 卻能隨提桿而動, 加之上色精巧, 看得不少姑娘心動不已。但這燈謎,看上去很難,因?yàn)椴簧俟痈鐡掀屏四X袋都沒得出正確答案,在心上人身邊露出了尷尬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