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章不堪一擊
273章不堪一擊 從盤龍峰山腳一直通到齊天殿,有著九千九百九十九級云階的天梯上,一名身穿玄墨色錦袍的男子,修長玉手撐著剛剛那把傘,正拾級而上,速度看似很慢,可是一眨眼間,已經出現廣場上。 白玉冠,玄墨色底用亮黑絲線繡暗紋錦袍,披一件同色的暖裘,暖裘上皮毛閃著如黑珍珠般光澤,奢華絕倫,名貴無比,陪襯著那讓江山失色的容顏,但更讓人震憾的,是他那尊貴的氣質。 這種高高在上,睥睨蒼生,傲視天下、貴世絕立、浩瀚無比的尊貴,讓他們忍不住俯首膜拜,垂首不敢正視,仿佛那是對他的褻瀆。 在眾人仰視的目光中,慕昭明走向廣場上,那一抹與他有著同樣的姿態的身影。 薄情看著朝自己走來的男人,展顏傾城一笑,天地皆為她的一笑失色,即使她蒙著面紗,也阻止不了她瞬間的驚艷綻放,仿佛天下美景皆濃縮在她身上,美得石破天驚,天理難容。 這種不包含任何心機,任何算計的,最純真的笑容,讓人驚艷不已,也深深刺痛了某些人的眼睛。 莊周臉上的表情一陣僵硬,眼眸中一片黯然; 梵塹臉上露出一絲怒火,她何時給自己這樣的好臉色,從來沒有過。 梵青流看到來人,眼眸就不由自主的閉上,今時今日,他已經沒有資格,但還是忍不住嫉妒。 薄情靜靜看著慕昭明,看到他一雙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光澤,瞳仁中,有著自己小小的縮影。 慕昭明撐著傘走到薄情跟前,什么也沒說,一手霸道的攬過她的纖腰,低頭隔著面紗,在她的唇上印上深深的一吻,向所有人,宣布他的所有權。 熟悉的,幽冷清雅的味道包裹而來,薄情不由往的閉上眼睛,體會著面紗那邊的灼熱,慢慢的傳遞到她的唇上,傳遞到她的心里,暖暖的,如春暖花開、沐浴春風 殿前所有人,不由驚訝的張大嘴巴,薄言捂著自己的櫻口道:“他是誰,怎么跟情兒”如此親密。 簫謹言含笑道:“我東圣帝朝丞相——慕昭明,天下人口中的昭明丞相,也是云天大陸史上最年輕、最俊美的丞相。”語氣中有一抹難以掩飾的得意、自豪。 “他怎會在這里?”慕容旭眉頭一皺。 “據說為了一件私事。”簫謹言一臉的不以為然。 私事?慕容旭的眉毛一挑,冷眼看著廣場上,只有一層布料距離的兩人,面色微微一沉。 忽然想起當日朝會上,慕容晟曾經說過,丞相夫人有過可能在華夏帝朝,如今看來真的讓他給說中,東圣帝國的丞相夫人,果然是在華夏帝國。 而薄家少主,就是東圣的丞相夫人,有點意思。 想來那次華夏突然按兵不動,真的與這個女人有關,再看她今日的這番表現,確實是不容小覷。 只是,那次按兵不動,究竟是兩朝協議好的,還是薄情一個人在暗中cao控,目前還很不能確定。 現在最擔心的是,萬一兩國聯合起來,那蒼穹就危矣,他必須馬上傳信回朝,讓父王及早做好準備。 隔著面紗,慕昭明也不著急,靜靜的等待面紗那邊的溫度,靜靜的體會著那種微涼的氣息,還有帶著無限溫柔而柔軟的觸感,讓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更多,更多,舌尖輕輕往內一探 驀然間,他的唇猛然離開,怒聲喝道:“誰?” 語氣極為冰冷,含著nongnong的殺意,眼眸怒火滔天,僅一個字,就讓聽到的人如置身在冰窖中。 在熟悉的味道,他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她受傷了,居然有人敢傷她,他絕不會輕易放過敢傷害她的人。 看到他眼眸中的怒火,薄情心里頭甜甜的:“不要生氣,只是小傷而已,我已經沒事了。” 玉手撫了一下他的面龐,描畫著熟悉的容顏,她想了好久好久,想得心都在痛。 “誰?”慕昭明沉聲道。 薄情眼中露出一抹恐懼,抬起手指著他的后面,臉上依然帶著震驚的寒極太子:“是他,他是圣月皇朝的太子寒極,我打不過他。”語氣中有一絲委屈和驚恐。 此時的薄情,完全沒剛才的強勢,只是一個剛找到依靠的小女人,小臉全是委屈和恐懼。 這種落差,眾人絲毫不覺得突兀,因為她身邊的男人,實在是太強勢,強勢到任何力量在他面前都渺小的。 剛才所表現強勢,只是她在無助的時候,不得不表現出來的倔強。 因為她無所依靠,因為她不能在敵人面前示弱,不能在眾人面前,流露出任何的驚懼,免得他們擔心、恐懼。 恐懼? 慕昭明驚訝的看著薄情,他是第一次從她眼中看恐懼。 以前無論是面對什么情況,面對誰,她從來沒有害怕過,居然有人能讓她害怕,倒要看看是什么角色。 把傘交到薄情手中,轉身看著站在對面的男人,眼眸瞇瞇起,不屑道:“原來是修練了地經,難怪能傷到情兒,可惜借助外力得來力量,在本相手中——不堪一擊。” 不堪一擊,四個字,像是一聲巨雷擊在眾人心上,他在說什么? 剛才薄少主拼盡全力,只是堪堪保住性命的對手,在他眼中是不堪一擊,他到底有多強啊! 還是他剛剛來,根本不清楚眼前的情況,不知道寒極太子有多強大,不過轉眼又想,剛才他可是一把傘,就輕易救下薄少主,沒準武功真的在寒極太子之上。 寒極太子一直站在旁邊看著慕昭明,一雙手在微微顫抖,一顆心卻抖得比手還厲害。 簫謹言的話他也聽到了,靜靜的看著慕昭明,心里沒有畏懼,只有激動和震憾,這就是東圣帝朝的昭明丞相,真的好強大。 剛才隨意一擊,居然擋住了自己的全力一擊,壓抑著內心的激動道:“不堪一擊,很好,那就讓本殿嘗試嘗試,你的一擊究竟有多強。” “本相自來不屑跟修為低于自己的人,不過,你傷了她,就得付出代價。”慕昭明漠然而立,那漠然的神態,似是寒極太子這樣的人物,根本不能入他的眼。 寒極太子幾曾被人這樣無視過,心中生出一股怒火,慕昭明再厲害也是一國丞相,臣子而已,憑什么無視他,冷冷的道:“什么代價本殿都付得起,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來取。” 慕昭明眼眸中露出一抹森然:“你之性命,你之族人,你之江山,本相今日用一招定下。” 在場的人聞言,內心一陣激動,沒有絲毫的懷疑。 寒極太子眼眸一寒,冷冷的道:“狂妄,地經是天下間最強的功法之一,即便你有同等的功法,也不可能在一擊內,將本殿打倒。”況且,他未必拿得出同等的功法。 “那就試試看。”慕昭明淡淡的道,隨意抬起一只修長的玉掌,朝向寒極太子,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 瞬間,天地氣息以一種有形的狀態,匯集于慕昭明的掌中,越聚越多 驟然朝寒極太子噴射而出,磅礴的力量卷天地間的飛雪,襲向那滿臉恐懼的寒極太子,也擋著眾人的眼睛。 席卷天地的飛雪落盡,寒極太子所在之地空無一物,但眾人可以肯定,他們絕對沒有看到,寒極太子從那飛雪中逃出。 現在卻消失不見,空無一人,不留任何痕跡,那就只一個可能,寒極太子已經化為齏粉,散落天地間。 目光齊齊落在慕昭明身上,他還是人么? 寒極太子那么強大的人,在他手中竟然不盈一合之擊,簡直就是天神,偶像啊! 薄情雖然很少見到慕昭明出手,臉上卻沒有太大的意外。 他的武功永遠在她的想象之外,一直是她無法想象到的高度,唇邊只是淡淡的一笑。 慕昭明接過傘,牽著薄情的小手走到大殿前,似是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 看到人群中的薄言時,眼中一滯,微微的一頜首,與眾人一起,看向廣場另一方的戰斗。 廣場上,梵風流與冥帝的戰斗也將近尾聲,兩人都拼盡全力,準備最后的一擊。 遠遠看著廣場上的兩人,薄情驚訝的道:“逍遙王果然是厲害,居然在戰斗中,利用對手不停的提升自我。” 慕昭明淡淡一笑道:“逍遙王,當年我見他的時候,就知道他很不簡單,他果然領悟到了這一層。”若他沒有猜錯,梵風流會利用冥帝最后的全力一擊,再度提升自己。 薄情看向廣場,雖然她對梵家的人沒有強烈的仇恨,但絕對沒有一絲好感,梵家用來對付薄家的手段,在她看來不過是是懦夫之舉,小人行徑。 只是這梵風流,她在他身上,看到跟別的梵家人不一樣的東西。 他不屑于用這種卑劣的手段,跟對手競爭,他想要東西,一定會光明正大的爭取。 而,這正是帝王,應該具備的最基本東西。 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冥帝,然后順理成章的登上帝位。 他卻公選擇了決斗,以絕對的實力,光明正大的戰勝對方,取回屬于自己的一切,唯帝者理應如此。 嘭廣場上響起驚天動地,震上云霄的巨響,這一聲巨響,只怕整個龍城也心動。 百姓們紛紛看向盤龍峰,因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臉上都露出擔憂之色。 廣場中,慘糟蹂躪的冰雪落盡,梵風流與冥帝再次相對而立,片刻后冥帝的嘴角邊,不停的溢出鮮血。 梵風流**著上身站在當地,微微的喘著氣,卻氣勢傲然天地,忽然收起全身的兇猛,淡然的道:“你輸了” 輸了! 就輸掉一切。 帝位、權利、尊寵、性命,家人,統統輸掉。 梵風流轉身朝眾人走來,早有人送上披風,還沒等他走到大殿前,冥帝的身體突然炸開,尸骨無存。 殿前梵氏族人馬上發出一聲歡呼,唯有梵青流和孝康太后,皇后和太子梵軼,以及冥帝的一從妃子,臉上沒有半點喜悅之色,除了悲傷之余,還有些許迷茫,他們已經看不到前路。 梵風流獲勝,在場的紛紛下跪,齊聲高呼道:“陛下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梵風流雙臂一抬,眾人馬上安靜下來,淡淡的道:“封鎖一切消息,今日之事,有敢傳出去者,誅其九族。” “謹遵陛下圣喻!”眾人再次下跪。 梵風流轉身看向旁邊的大王爺梵智流道:“王兄,我需要休息一會兒,下面你來主持大局。” “臣,遵旨!” 梵智流站出來道,語氣中雖然自如,卻是畢恭畢敬。 梵風流點點頭,大步朝孝端太后走去,經過薄言身邊時,深深的看了一眼,眼中有一絲溫柔笑意:“薄族主,薄府被毀,你與情兒今晚,暫時先住到逍遙王府吧。”語氣不容反對。 薄言垂下眼眸,淡淡的道:“本族主謝陛下體恤!” 見到這一幕,薄情眼中露出一絲疑惑,娘親是怎么了?薄府被毀,他們完全可住到別樁,干嘛住到王府。 聞言,梵風流繼續向前走,喜悅的道“母后,兒臣成功了。”像孩子跟自己的父母匯報成績一樣。 孝端太后用手帕拭起干凈梵風流臉上的血漬,淡然的道:“母后很高興,你沒有辜負你父王的期望。” 母子二人相互攙扶著,往后宮的方向走。 目送二人離開后,梵智流轉身看著眾人,然后對慕容旭和簫謹天,一臉抱歉道:“兩王爺不遠萬里,前來我朝賀歲,不想碰上多事之秋,怠慢兩位了。本王先讓人護送兩位回驛館休息,改天再親自向兩位賠罪。” “大王爺客氣了。”慕容旭道。 “大王爺不必放在心上,本王先行回去驛館。”簫謹天也客套的道。 梵智流轉身看向慕昭明,慕昭明淡淡的笑道:“大王爺盡管不必招呼本相,本相此番入華夏,只為個人的私事,不過問政事。想來眼下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大王爺打理,本相不便打擾,告辭。”拉著薄情,淡然的朝外走。 大王爺看一眼二人的背影,眉頭微微一蹙,回過身淡淡道:“后宮各位娘娘,請先各自回宮,陛下到時自有安排。” 一朝天一朝臣,無論他們有多么不甘,也只能服從,一眾妃嬪只得退下,連皇后和太子也不例外。 最落在眼前的朝臣和一眾家眷身上道:“各位夫人、小姐、公子,薄族主,莊少主,修羅宮主,也請你們也先行回府,但是請謹記陛下剛才的話,今天的事情一個字都不能說出去。” “其他人,隨本王到齊天殿,等候陛下。”大梵智流大聲一喝道。 “是!”宮門外,簾子放下后,薄情馬上撲入慕昭明的懷中,分開足足一年,她無時無刻不在想他。 慕昭明翻身把薄情壓在身下,伸手解開她臉上的面紗,看著越發嬌媚的容顏,微微喘著粗氣,毫不猶豫的低下頭緊緊吻著她紅唇,恨不得把她吸入自己身體,與他融為一體。 灼熱的吻,吻遍薄情臉上每一個地方,雙唇輕輕下滑,薄情整個白狐皮的圍脖脫掉,露出修長的玉頸,徘徊花瓣的吻印,一處不落的烙上。 薄情衣衣衫半嫁,潔白如玉的嬌軀半露,慕昭明用力的,深深的留下自己的記號,把壓抑了一年的思念,全都化為有形的記號。 薄情的雙手插入慕昭明的發間,慕昭明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扣著她的后勺,四目深深相視,兩人的唇再次纏綿在一起,彼此恨不得化在一起。 這一吻,似是億萬斯年,滄海桑田 薄情已經忘乎所言,腦子如一片洪荒混沌,已經忘記自己是誰 啊迷失中,薄情突然感一種撕裂的痛,馬上傳遍全身,不由自主發出一聲驚叫,人也滾到馬車的一邊,一臉震驚的看著慕昭明。 慕昭明也同樣震驚的看著她,面色黑得不能再黑,有些無語的道:“情兒,我們是夫妻”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語氣有些憤然。 “可是,我會”痛字,薄情沒有說出口,不過從她的表情中可以看出。 片刻后,把還在微微顫抖的薄情,拖入懷中,一臉嚴肅的道:“從明天起,不,從今天起,讓帛兒和曼寧照顧你的起居飲食,上官落開的藥膳一頓都不能少。”語氣雖冷,雙手卻輕輕安撫薄情。 薄情趴在慕昭明懷中,臉上還有一絲驚恐未定,顫著聲音道:“輕飏,一定要這樣做嗎?” 此時,慕昭明也漸漸平靜下來,分開得太久,讓他點無法控制自己,大手撫著薄情的秀發:“是,我們是夫妻,不是嗎?不過不是現在。這次是我不好,一時沒控制住自己。”她需要足夠的準備。 薄情沒有再出聲,只是靜靜的倚在慕昭明的懷中,好半晌后才道:“輕飏,你到華夏的私事,就是為報當年之仇,順便幫梵風流奪位嗎?” “他跟你說了。”慕昭明有些意外。 “嗯!”薄情微微的點點頭。 “我的仇不需他幫報,只是跟他還一個交易,所以我必須出手幫他。”慕昭明下巴輕抵在薄情額頭上。 薄情抬起頭,深深的看著慕昭明,忽然想起了什么:“七宿宮宮主是你的人,七宿宮的人跟靈雎他們一起,拖住冥帝手中的兵力,是不是?”不然他入宮,怎會沒人阻攔。 慕昭明垂下頭,深邃的眼眸,深深的看著薄情,面上露出一絲驚訝:“你怎么會知道,七宿宮宮主是我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