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歡眠 第2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西幻】侍魔、她來聽我的演唱會、重生后,我嬌養(yǎng)了反派鎮(zhèn)北王、重生后,我嬌養(yǎng)了渣男他叔、穿回七零我靠玄學(xué)發(fā)家致富、心機婢女上位記、丞相的世族嫡凄、她與梨花同年歲、萌妃天降:腹黑邪王惹不得、你聞起來特別香
不然,怎么能在長公主與皇帝面前周旋,保阿母安然無虞一直躲在風(fēng)雨之外。 豐讓凝視著少棠臉上的那塊胎記,內(nèi)心波瀾起伏。 這孩子注定命運多舛,以后面對的難事還多著呢。 幸好她是這樣的性子,但愿以后不論遇到多大風(fēng)浪,多大挫折,都能開開心心的樂觀面對。 豐讓收斂了情緒,換了話題:“今天終公子怎么沒來?” 少棠遲疑了片刻,不想說兩人發(fā)生了不愉快,她拿砍刀威懾了他,靈機一動,編了個理由。 “他啊,說要釣魚給您熬湯,魚沒釣上來,他沒臉來見您。” 豐讓沒有拆穿眼神閃爍的少棠,拍了拍她的頭,囑咐道:“他救了我,你要替師祖替宗門好好招待人家。若沒有他當(dāng)日出手,從黑衣人手中救下我,我這把老骨頭早就暴尸荒野。” 少棠不以為然:“可是師祖,您不覺得他這人很可疑嗎?鬼方、境山是什么地方?他怎么會隨隨便便像出入自個家一樣就進來了。別是混進來的什么jian細。而且,菩提混元丹是咱們宗門的圣物,竟然在他手上,您不覺得這件事很可疑?” 少棠只要逮到機會就想給終九疇身上扣鍋,能背幾口是幾口。 豐讓稍稍坐直了身體,望著少棠:“圣藥的事他已經(jīng)告訴我來歷。你暫時無需知道。至于說他是jian細,更是無稽之談。jian細來咱們這個窮地方干嗎?你自個也來藥王宗有些時日,可看到宗門有何特殊之處?” “特殊之處有很多。”她敷衍道,心里卻反復(fù)琢磨著師祖那句話,到底是什么內(nèi)情不能讓她知道?越不告訴她,她反而越想知道。 豐讓接著又問:“特殊之處是什么?” “窮。”少棠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咳咳咳”,豐讓咳嗽好幾聲,心道,你這鬼精靈,說話不知修個辭嗎? 少棠意識到說錯話,也跟著干咳起來。心里狂喊,為什么在走神時不管好嘴巴? “師祖,我的意思是咱們宗門里的弟子個個都可以做當(dāng)世神醫(yī)。為什么不把大家放出山掙銀子山外富甲一方的人多如牛毛,有錢人惜命舍金的比比皆是,只要您同意,不愁境山變不成金山銀山。” “我們藥王宗要那么多銀子做什么?” “沒有銀子什么也做不成。”少棠立即想到三師叔、四師叔帶人上山時的情景。 豐讓嘆了口氣:“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宗門有宗規(guī),不為俗物行醫(yī)。不過,念在你阿母向來孝順我的份上,許你特例,做你想做的事。行事之前,要與你二師叔商量。但切記不要碰毒。” 少棠仿佛得到尚方寶劍,臉頰上又露出那個她阿父不許露出來的梨渦,興奮的搖著豐讓的胳膊,剛要得償所愿的開懷大笑,后面那句話卻像寒冬里兜頭的冷水,讓她瞬間回歸理智:“師祖,真的想做什么做什么?那可不可以讓終九疇……” 第027章 篪塤 少棠的小算盤早就撥的清清楚楚。 她要用從師祖那辛苦得來的承諾,兌換成驅(qū)逐終九疇的一道指令。 如果不這樣做,她會寢食難安。總覺得終九疇是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一把奪命刀,早晚有一天砍下來。 古人云: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鼾睡。 她覺得古人說的對。 怎奈她只提了終九疇的名字,還未來得及把想法和盤托出,便被師祖無情打斷。 “至于終公子那兒,你幫師祖問問他有什么要求,咱們要盡量滿足人家,不能忘恩負義。要知恩圖報。” 師祖字字動情,動情時還閃著淚光,嚇的少棠不敢再反駁。 阿父反復(fù)教導(dǎo)過她:沒有把握的仗,堅決不能打。 即便這樣默默說服自己,少棠仍覺如鯁在喉,情緒翻了幾個來回,才不情不愿的回道:“知道了師祖,我回去就問終公子有什么要求。” 她悄悄在心里大逆不道的猜測,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終九疇幾乎天天來看師祖,來了就關(guān)在一處,兩人密談不許旁人聽。有多少感謝的話不能當(dāng)著面說。非要讓她來轉(zhuǎn)達。 不就是想把這個燙手的山芋扔給自己么? 離開停云閣,冉少棠邊往回走,邊尋思師祖的交待。 既然師祖不同意趕終九疇離開,那她可以請他走。 沒事就多問問他什么時候離開境山?而且還要多暗示幾次,他在境山住的夠久了。 都怪自己把他伺候的太好,這家伙天天睡到自然醒,醒了就支使她干活,似乎比她都會當(dāng)紈绔。 少棠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萬一他要是賴在這兒不想走,怎么辦? 少棠皺眉,目光從鞋尖上移開,看向遠處的山峰。 白云悠悠,天空蔚藍,太陽已近落山。偶爾有幾只小鳥在頭頂掠過,落在路邊的樹枝上,嘰喳不停。 她突然又生一計。 終九疇那么喜歡錢,她就把整箱銀子都送給他。 自古男人膝下有黃金。看他能不能招架住錢財?shù)恼T惑。 等好好的把人打發(fā)走,她才能安心留在境山,踏踏實實的實現(xiàn)她的宏圖偉業(yè)。 一通盤算,少棠心情由壞變好。 她哼著小調(diào),抄小路直奔藥王殿。走到半路,就聽到竹林里傳來蒼涼空靈的樂聲。 少棠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靜靜地佇立在蒼翠環(huán)繞的竹林里,認(rèn)真聆聽。 她能感覺到吹曲人的心情,哀傷中隱藏著希冀,迷茫中蘊含著堅韌的決心,又有些惆悵的纏綿……勾起她不想回憶的往昔。 聽了片刻,她便熟悉了其中旋律,從懷里摸出陶塤,放在唇邊,摸索著與林中樂聲合上了節(jié)拍。 塤的音色幽深、悲凄、哀婉、綿綿不絕,與之前的樂聲糾纏在一起,如山谷中鳴叫的杜鵑,聲聲碎人心魄。 一曲終了,少棠仍沉浸在曲聲中不能自拔。 她已經(jīng)有很久沒有吹塤,第一世,她曾經(jīng)苦練綰青絲,只為博沈惟庸一顧…… 現(xiàn)在想來,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如若不是吹曲人太過用心,她是不會鬼使神差吹塤配合的。 竹林里響起嘩啦啦的葉動聲,終九疇身姿灑脫的立于竹梢,笑吟吟地看著少棠。 “想不到你小小年紀(jì),音樂造詣頗高,竟能和上我這首醉歡眠,難得。不過,按理說你這樣的年紀(jì)不可能懂這首曲子的意境,若不是親眼所見,我絕不相信曲子是你吹的。” 少棠抬頭,看到終九疇一身玄色長袍立于竹林之上,頎長身體隨著竹子的顫動忽高忽低,卻總是掉不下來。 她突然想起前世看的話本子里關(guān)于翩翩公子的形容:衣袂飄飛,仙氣懾人。 這人要不是自己的敵人就好了。 偏偏卻抓了她的把柄在手里,不然,還能和他推心置腹交個朋友。 她自嘲一笑:“你是在夸我,還是損我?也沒見你比我大幾歲,怎么這般的曲子你吹得,我就吹不得?難道你這是相思曲?” 終九疇自少棠生氣去了停云閣,便開始動手做篪。想要送給少棠,就當(dāng)這么多天來她照顧自己無微不至的謝禮。 她晨去晚歸,他趕在她回來前試篪音色,下意識吹了這首醉歡眠,雖無相思意,卻是往事歷歷涌上心頭,悲喜交加。 聽到塤曲加入,他先是一驚,又是一喜。 而后,又覺得有些遺憾。 看來,她不需要他送的篪。 夕陽斜落,少棠得不到回答再次抬頭,終九疇卻已消失在霞光中。 少棠怔忪了片刻,喃喃道:“山中人不見,云去夕陽過。” 擦了擦陶塤重又放進懷里。 走了兩步,不知哪來的邪氣,她沖著竹林仰天喊了一聲:“姓終的,我?guī)熥鎲柲阆胍裁矗克幫踝诓磺纺恪!?/br> 話喊出口,她又覺得懊惱沮喪。 明明想問他什么時候滾蛋。話到嘴邊卻變了樣子。 得不到答復(fù),她恨恨地跺腳,悻悻地往池塘走去。 竹林里傳來終九疇的回答:“明天你就知道了。” 明天?明天小爺忙著呢。沒空陪你玩。 少棠嘴上嘟囔著搬起一塊石頭,扔進池塘里。撲通一聲,水花四濺,濺得她臉上前襟全濕了。 耳邊毫不意外響起終九疇暢然的笑聲。 少棠大步走向殿門,狠狠地一腳踹開大門,瞥都沒瞥藥王畫像一眼,徑直上了二樓。 翌日,公雞剛叫第一遍,冉少棠已經(jīng)睜開眼伸了個懶腰,從溫暖的被窩里爬出來,利落地穿好衣服,用涼水洗了把臉。 擦干凈臉上的水珠后,她又用自制的薄荷鹽水漱了漱口,取下墻上的那柄寒月劍,推開門,沖入了黎明前的黑暗中。 在京都時,每一個黎明將臨的清晨,在別人還沉浸于睡夢中時,她已經(jīng)起床去家中的演武場練功去了。 來到境山后,一是由于兵器沒有隨身,二是沒有找到僻靜之處,她停了一段時間。 龍門鏢局把箱子送到后,她才又在藥王殿的后山恢復(fù)了練功。 她不怕終九疇知道,更不怕他威脅自己。這叫虱子多了不怕咬,債多了不愁。 直到大汗淋漓,山上有了村民上工的動靜,少棠才收了劍,回屋洗漱。 她把自個收拾干凈整齊后,破天荒的沒給終九疇做早膳,直奔震峰星辰閣。 她準(zhǔn)備跟二師叔成乙商量一下賺錢計劃,相信他個老財迷一定會舉雙手贊成。 少棠喜滋滋的,一條腿剛邁進門檻,差點被里面沖出來的一個人撞倒在地。 幸好她有功夫傍身,才險險躲開。 少棠眼急手快抓住成乙的衣袖,不讓他走。 “師叔你去哪?我找你有事商量。” 成乙嫌棄的看了少棠一眼,甩開她就走,嘴里還嚷嚷著:“商量個屁。姓終的那小子準(zhǔn)備拜入師門為徒。我得趕緊跟那幾個蠢貨搶徒弟去。沒空理你。” 少棠愣了一下:她沒聽錯吧?終九疇想要的答謝竟然是當(dāng)藥王宗弟子? 緩了緩,少棠突然笑了。 她要當(dāng)師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