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歡眠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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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廟就這么大地,雖有雨聲遮掩,估計(jì)小男孩也把他們的對話聽進(jìn)了四五成去。 他們?nèi)藙偟狡茝R里時(shí),這對祖孫就已經(jīng)在這兒昏暗的角落里歇息。 大家都是過路躲雨的陌生人,便沒有互相打擾。 此時(shí),因?yàn)樽约旱闹e話斷送了孩子的性命,那可就是罪孽深重。 “師叔。”她拽了拽成乙袖子。 成乙低頭看少棠一眼,示意別說話,自己卻蹲下身,輕聲對那小孩子說起話來。 “小娃,你爺爺病了,我是大夫,讓我?guī)退纯纯珊茫俊?/br> 那紫衣小孩忽得睜開眼,一雙大眼睛里全是驚恐與懷疑。 成乙又道:“我瞧他臉色極差,呼吸微弱,像中了毒。如果讓我看看,也許還有救。” 紫衣小孩在聽到中毒兩字時(shí)眼睛發(fā)了光,他猶豫了一下,終于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成乙輕輕抬起老人手臂,右手三指搭到了老人脈上。 冉少棠心里長呼一口大氣。 自己真是瞎擔(dān)心。 師叔是藥王宗的弟子,怎么會(huì)殺人? 她也蹲了下來,伸手對紫衣小孩道:“我也給你把個(gè)脈。” 紫衣小孩似乎對她很忌憚,非但沒有伸手給她,反而把手背到了身后。 冉少棠愣了下,不由摸了摸自己眼睛下方的胎記,想起小孩子似乎都嫌棄自己,便無所謂地笑了笑。 謝迎刃見這小孩子鼻梁上方長著一顆略顯猙獰的黑痣,心中一驚,忙看向師父。 成乙正好也看向紫衣小孩子這邊,視線與徒弟對上。 他把老人的胳膊重新放好,老人從始至終都沒有醒過來。估計(jì)也再不會(huì)醒過來。 “孩子,你爺爺?shù)牟≡谙聼o能為力。你要不要讓我看一看?” 紫衣小孩子眼中的光又滅了下去,搖了搖頭。 成乙嘆了口氣,一左一右牽了謝迎刃與冉少棠的手,直接向廟門口走去。 冉少棠詫異地仰頭看成乙,雖不明白他為何要冒雨離開,卻沒有多問。 謝迎刃身子向下一沉拽住成乙:“師父,包袱。” 成乙回頭看了眼篝火處,囑咐道:“只拿隨身包裹,鍋碗不要。” 謝迎刃點(diǎn)頭應(yīng)著跑過去,三兩下重新裹好包裹背在身上,快步跑到等著他的成乙身邊。 成乙重新抓過他的手,三人義無反顧沖進(jìn)大雨中。 第003章 東察 破廟里彌散著rou糜粥的香氣,勾人食欲。 煮粥的人卻不知何故匆匆離開,只留角落里始終默默無聲的一對祖孫。 中空的佛像里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一直躺在里面休息的終九疇伸了個(gè)懶腰。 突然,跟著成乙離開的冉少棠,去而又返。他這個(gè)懶腰不得不收了回去,透過佛像的眼睛好奇的向外瞧去。 冉少棠冒雨回到廟里,把裝著碎銀的荷包塞到蜷縮在角落里的老者懷里,又對望著自己的紫衣男孩囑咐道:“鍋里的粥沒毒。趕緊吃吧。” 小男孩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向那堆仍舊燃著的柴火瞧了瞧,緊抿了唇。 老者病得很重,似乎對眼前發(fā)生的事沒有任何知覺,依舊緊閉雙目。 廟外響起謝迎刃的催促聲:“師弟,快點(diǎn)。” 冉少棠起身,順便在小男孩頭上摸了摸,快步?jīng)_出去,消失在雨幕中。 那一世,她的弟弟冉少栢就是這般年紀(jì)被人害了性命。不知為何,看到與老人相依為命的紫衣男孩,她心里便忍不住想要憐惜。 終九疇望著冉少棠纖弱的背影,竟扯了扯嘴角,覺得這小男孩十分有趣。 之前下毒殺人時(shí),閻羅本色毫不手軟。 這會(huì)兒憐惜起別人來,又是一副菩薩心腸。 藥王宗還真是人才輩出。 小男孩目送冉少棠離開,才慢慢松開一直藏在身后的那只手,一把短刃掉到背后。 他把裝著碎銀的荷包塞進(jìn)自己懷里,三兩步跑到柴火前,用干凈的碗盛了一碗粥,開心的給老人端了過去。 “爺爺,我們有吃的了。” 他小心的吹涼食物想要把粥喂進(jìn)老人嘴里,奈何老人牙關(guān)緊咬,根本無法下咽。 小男孩試了幾次無果,伏在老人身上大聲哭起來。 終九疇看夠了戲,不耐煩的皺皺眉,從佛像里跳出去。 一直哭的紫衣男孩嚇壞了,不知他是哪里冒出來的,竟忘記了哭。 終九疇不顧小男孩異樣驚恐的眼神,徑直走到rou糜粥前,盛出一勺,聞了聞,就著湯勺趁熱喝了下去。 瞬間,久空的胃得到滿足,整個(gè)人都放松下來。 他看向有些木訥的孩子,抬了抬下巴:“人活不成了。你跟我走吧。” 紫衣男孩不信,轉(zhuǎn)過頭抱起爺爺,繼續(xù)喂他。 終九疇又喝了幾湯勺的粥,才開口勸道:“剛才給你爺爺把脈的是藥王宗的人。他對你爺爺都束手無策,你還想指望誰救?” 小男孩聽到這兒,再也無法克制心里的悲憤與痛,“哇”的噴出一口血來。 此時(shí)給人把脈的這位爺,正坐在疾馳的馬車?yán)锛贡酬囮嚢l(fā)涼。 師妹果然料事如神。若不是經(jīng)她提醒,也許藥王宗就要惹禍上身。 不知,師妹還有沒有其他叮囑。 想到此,成乙盯著冉少棠,目不轉(zhuǎn)睛。 “師侄,我?guī)熋盟€有沒有交待別的?” 少棠快速睨了師叔一眼,果斷地總結(jié)出一條真理:師叔這種智商,以后就是自己招災(zāi)惹禍后的堅(jiān)實(shí)靠山無疑。 成乙見少棠沉思不語,干咳兩聲,以示提醒。這孩子,就不能跟師叔多說兩句? 冉少棠探究地看了成乙一眼,反問一句:“師叔,你怕廟里那祖孫倆?” 成乙眼神微閃,否認(rèn)道:“胡說。” “那怎地你給那老頭診完脈后突然改了主意,慌慌張張的就要離開?連飯都不吃了。” “我那鍋可是個(gè)好物件,想當(dāng)初是花重金從侯爵府連騙帶哄才弄來的。應(yīng)該一起端到車上來。就這樣丟掉太可惜了。” “現(xiàn)在不僅沒吃的,還要冒雨趕路……師叔,你在怕什么?” 成乙就問了冉少棠一句,而自己卻被對方連接問的無言以對,不由得氣惱起來。 “你初涉江湖,懂什么。別問這些沒用的。” 少棠不服:“師叔,你不教我,我永遠(yuǎn)不懂。道理這種東西不是生而知之的。若想懂,要不就是有人諄諄教授,要不就是自己去碰個(gè)頭破血流后才恍然大悟。師叔,你不教我的意思,是要我自己去試?那我阿母要是知道了……” 后面的話還沒有說完,成乙果斷喝住。 他端詳著眼前的小人兒,眉眼與師妹頗為相似,只是這刁鉆的性子……一定是隨了那個(gè)姓冉的混球。 “別有事沒事,把你阿母抬出來。不告訴你是怕你害怕。既然你非要知道,那就跟你說說也無妨。” 少棠端坐,擺好了洗耳恭聽的架式。 冒雨駕車的謝迎刃也在車外全神貫注豎起了耳朵。 成乙看師侄態(tài)度端正,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突然又似有疑惑地問了句:“你阿母確實(shí)說要提防穿紫衣的孩子?” 少棠把頭點(diǎn)的十分堅(jiān)定,嘴上應(yīng)承著:“阿母卜卦的能力師叔你是知道的。她說我們會(huì)在行路中遇到的紫衣少年,給我們造成性命之憂。如今我們一晚遇到兩個(gè)穿紫衣的,可見阿母給我斷腸草是有多明智。” 成乙沉思,在周饒國紫色乃帝王之色。尋常百姓是不能穿的。 這里雖是高兮境內(nèi),卻與周饒邊境近在咫尺,此地百姓對紫衣也避諱。 能穿紫衣者非富即貴。 師妹此卦,甚好。 想到這兒,他語帶驕傲地說了下去。 “我?guī)熋眠@種卜卦的能力自小就格外靈驗(yàn)。還記得那次……危機(jī),差點(diǎn)令藥王宗覆滅。幸好她提前卜卦,才有了后來……藥王宗的一番景象。” 少棠敏銳發(fā)現(xiàn)成乙的話里似乎刻意隱瞞了什么,說得磕磕巴巴,而且跑題了。 還未來得及提醒他,外面的謝迎刃倒是按捺不住開了腔:“師父,說重點(diǎn)。” 成乙仙游的神思及時(shí)被徒弟拉了回來,他撩開車簾對著多嘴的徒弟吼了句“專心駕車”,便被車外撲面的風(fēng)雨給逼回車內(nèi)。 連累的少棠都跟著淋了雨。 似乎良心發(fā)現(xiàn),成乙麻利的從車座下方掏出自己的蓑衣扔了出去:“再穿一件,別凍著。” 被砸懵的謝迎刃,莫名覺得眼眶發(fā)脹。 喃喃道:“師父待我真好。” 成乙回憶著他給老者把脈的情景,唏噓一聲道:“如果沒猜錯(cuò),那對祖孫應(yīng)是東察族要追殺的人。” “東察族?”少棠隱隱記起在第一世,這個(gè)民族是個(gè)特殊的存在。專門潛伏于各國皇宮、高官府中,收集情報(bào),伺機(jī)而動(dòng)。 七年后的那場浩劫據(jù)說就與東察族有關(guān)。 “師叔是如何看出來的?”她問。 成乙瞥她一眼,有些得意的說道:“江湖經(jīng)驗(yàn)。” 少棠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