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一起潛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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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意揚此時邊說邊從躲藏的參天古樹冠蓋上現身出來,輕輕躍到了這一大幫人面前,與大家坦誠相見,開誠布公。依目下的情勢,他實在不愿與大家產生誤會,導致與對方沖突,因為大家都有共同的仇敵元親王,是友非敵,一旦雙方產生磨擦,勢必再難化解,反倒是便宜了那仇人元親王,令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誰也不愿意發生的,是故一經魏東升察覺,出聲警告,他馬上慌忙不迭的現出身來。 丁云飛、楊覺遠、魏東升等人對突然現身的云意揚自然不會輕信,所以都對他充滿了警惕之心。 “是你?遭遇到元親王的打殺,你究竟是哪一個世家或是朝廷大員的人?只要是與元親王對立的,我們的利益和仇敵一致,絕對是朋友,大家很值得一起結交。” 丁云飛首先就置疑的詢問出口,一心是為證實云意揚的真實身份,同時這一伙人暗中互遞眼色,配合默契,各跨一步成扇形散開來,對云意揚立馬就組成了合力包圍擊殺之勢,一旦對方言語有異,是欺騙的謊話之嫌,保不準他們一伙人就會一起蜂擁而上,先將云意揚亂刀斬首再說,因為目下實在是非常時期,容不得半分閃失而導致泄露行蹤,否則一個不慎就是覆滅之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來不得絲毫大意,來不得半點容情。 “我是云霧城云城侯府家的少主云意揚,家父因為一向不服元親王,故我家也一直受到元親王的排斥壓迫,諸位都深受元親王之害,對此定當都略有所聞,我正是昨夜被元親王所遣一伙勢力追殺,才一路潛逃到此,天可憐見,總算讓我身陷險境中與各位朋友相見,還望大伙兒通融一二,將我接納。”云意揚將自己的身家底細當眾和盤托出,他也知道他父親云絳雪與元親王的對立是當世神州皇朝中眾所周知的事情,現在如此一說,足可打消所有人的顧慮,大家可放心將他當作朋友而真誠相待。 “嗯,你是云城侯家的小侯爺?云城侯與元親王的矛盾糾葛,我等身在朝中倒都是早有耳聞,正因為這一點皇上本打算遣親信暗通云城侯爺,一旦朝廷危機時刻好請侯爺作為一鎮諸侯出兵勤皇。如果你真是云城小侯爺,我們是鐵定的朋友,不知你有什么可表明你云城小侯爺的身份?”作為益皇身邊一等侍衛的魏東升最有話語權,此刻接過話頭,皆因為他對其中一幕幕內情知之甚詳,不過是仍對云意揚云城小侯爺的身份提出置疑。 “唉!這還真是難辦了,要表明我云城侯府家身份的信物,此刻我身上還真是沒有,不過我身懷我云家祖傳的霸王拳絕學,一經施展便可立辨我的身份,如果大家不嫌棄,我也不吝嗇獻丑一回。”云意揚要表明自己云家人身份的信物確實是身上沒有攜帶,雖然有唯一一把唯云家祖傳的如假包換的蒼天劍,但那是他云家天大的絕密,極少為外人道,為外人所知,只有在自身最危難的時刻,才會作為殺手锏施展出來,多數知此劍者都喪命在此劍下,這拿出來別人也極難分辨,唯有他云家的有相奇功霸王拳聞名天下,可叫人立辨真假,是故此時出于無奈不得不出此下策。 “大家散開警戒!”魏東升聞言,當下臉色大變,此時云意揚身份不明,最怕他是敵人的jian細而突施殺手,因此一聲斷然令下,眾人都散開來對云意揚形成了包圍圈,卻是遲遲不見云意揚采取任何攻擊的動向,不禁自顧莞爾“云兄恕我等多慮,現在我等雖還不至于窮途末路,卻也是草木皆兵,驚弓之鳥,最怕遭人襲擊,甚至是一窩踹了,所以這等無禮之處還請多多見諒。那么為保險起見,我等卻之不恭,云兄就請展大才,施云家高學,讓我等一飽眼福。” 云意揚也是滿心要打消大家對他的顧慮和疑忌,見得到了大家的應允和首肯,自然不在遲疑,站立場中,就將他祖傳的云家霸王拳一氣打出。 這霸王拳的意境就是一個霸道的意境,正是云家這套拳法獨有的特色,叫知情人一見便知,頗為有跡可尋。 “好,果然是云城侯府云家的霸王拳,這種祖傳家法絕對密不外傳,所會者絕對是家族的嫡系子弟,我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就是云城侯家的小侯爺。云兄,我們非常歡迎你加入我們,以后我們就是朋友兼兄弟,大家團結一致對付我們共同的敵人元親王。”一旦證實了自己的身份,云意揚馬上就受到了這群人熱烈而真誠的歡迎,大家同仇敵愾,所有的隔閡在一瞬間冰消雪融,顯得前所未有的團結緊密。 云意揚感覺自己一下融入了一干朋友當中,不再孤立,大家肝膽相照,心情格外的舒暢起來,而且大家年齡也仿佛,更多一份親切之感,最重要的是自己不再遭受歧視和鄙夷,被大家平等友好的相待,受到了尊重,更難能的是往往患難之中見真情,人生在世但求如此,莫過如此,此刻云意揚心中才真正的驅散了自己的孤寂,找到了慰藉,原來有真誠朋友的感覺真好,有了朋友自己不再孤立和孤單,人生在悄然轉變,不再失落,不再消極,即使依然患難之中,生命的意義也美好了起來。 “對了,各位兄弟,我還有一個俘虜,是元親王的親信走狗,昨夜參與圍殺我,反而被我捕獲囚禁,大家一一見之,可共同逼供,或可獲知更多敵人的內幕。”云意揚正自與大家結識而暢懷的時候,突然想起了囚縛在仙鶴背上的連城碧,隨后口中一聲清哨,那仙鶴駝著連城碧從隱藏的參天巨木樹冠上滑翔降落大家面前的地面。 “云兄果然不同凡響,竟然還抓捕了元親王的親信為俘虜,這女人是什么來頭和底細,云兄都打探明白了沒有?”慕容兒大是好奇,忍不住問道。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來頭,就是我云霧城豪門世家連家的大小姐,這連家被元親王暗中收買了,專門供其驅馳為走狗,昨夜居然明目張膽參與到圍殺我,卻不幸落入我手中。”云意揚憤憤道。 “這事先揭過,還是云公子先押著俘虜,我們大家都疲勞了,就地休整,略略恢復后我們繼續逃亡!”丁家的老家將龍陽很有見地的建議。 這五百家將,都是征戰經驗豐富的軍人,一接命令,未待吩咐,紛紛占取有利方位,依度形勢,展開偵察巡邏等等措施,隱隱把丁云飛、云意揚、魏東升和慕容兒四人圍在正中。丁伏龍一向甚得軍心,此時他們知道遇上勁敵,心中均存下以死來保護這家僅余血脈的意念。 丁云飛看在眼內,心下羞慚,自己枉為他們的統率者,其實比之他們任何一人,在軍事上的常識,他都是大大不如。另一方面,眼前這軍旅生活,卻使他這一生居于內院,平日只需應付母姊美婢的公子哥兒,有種新鮮的感覺,那是種豪雄粗獷的吸引力。想想也是諷刺,丁氏一系名將輩出,獨有他一人從未隨軍征戰。 丁云飛不由輕撫配在腰際的騰龍,心下稍感安定,似乎父親丁伏龍的信心,從它隱隱流進他手里,鉆入他心中。 丁云飛緩緩抽出長劍。劍長四尺,比當時制的三尺劍刃長出一尺,在斜陽下閃閃生輝。劍身鑄有一條張牙舞爪的蒼龍,沿著劍身盤繞舒卷,若隱若現,巧奪天工。長劍入手沉重,不知是何材質打造,但緊致精密,丁家著名的劍法,可以把這名劍的特質發揮到極致,這劍也是這類刀劍中的極品。 丁云飛輕撫劍身上鑄造的騰龍,觸手溫潤,他在軍事上不行,對劍法卻是天資卓絕;雖未必及得上乃父丁伏龍,亦是出色當行。手持這等寶刃,一時豪情大發,一沉腕,騰龍在空中迅速顯出萬道光芒,有節奏地畫出幾條弧線,顯出一個美麗的劍光圖案。 一人走到他的身邊沉聲道:“少主!” 丁云飛霍地側望,看到楊覺遠嚴肅的面容,登時記起少年時他每逢要責怪自己,都是這副表情,心下知道不妙,又不知何處出錯。 楊覺遠道:“公子在太陽余暉下舞劍,劍身反射落日的光芒,可見于十里之外,我們現下正在逃命求生,這樣做等于自殺。” 丁云飛慚愧之至,心想自己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急忙收起騰龍,環首掃視,身旁的云意揚和魏東升、慕容兒等,還有附近的家將都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像是憐惜他的無知。 楊覺遠覺得自己說話重了,但另一方面也體會到自己對這自幼一同長大的少主,其實是不太尊重的。 楊覺遠話題一轉道:“公子,龍陽有點違反常態,我們應該小心一點。” 丁云飛素不喜歡別人搬弄是非,因豪門世家內院大多是婦孺,終日飽食無事“是非”乃她們日常生活的大部分,丁云飛一向厭聽,所以楊覺遠這幾句話他絕對聽不入耳,含糊應了一聲,閉目養神起來。 楊覺遠頗感沒趣,他對龍陽的懷疑,完全是基于此人在態度和性格上的微妙轉變,那便像當一個人在長期壓抑自己原來的性格后,因環境的改變,突然松弛下來,故不自覺地透露出真正的本性。這種變化難以言傳,實在沒有任何真憑實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