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喬斯林倒臺后,路德做了一名真正的酒莊農夫,就像他曾經騙顏晴的那樣,每天的工作就是去葡萄園巡視,在酒莊里挑了好酒,送到買主家去,當然,買主也包括佛逆神殿。 也正是這樣,路德再次接觸了顏晴。 他巧舌如簧,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喬斯林身上,說自己是無辜的,并不知道喬斯林要害她,竟然也騙過了顏晴。 事實上,唐吉的事以及后期將顏晴帶回福利院,全部都是路德一手cao辦的,包括外網放出的顏晴照片,也是唐吉偷偷拍的。路德十分擅長交際,打探信息,一早就探到了赫利莊園的異樣,才精心挑選了唐吉去打探消息,那個時候,他還是希望通過討好喬斯林的方式來獲取信任,最終安全的離開她。 路德對顏晴并沒有死心,他接觸過很多女人,但唯一能讓他找到與meimei艾拉同樣感覺的,就只有顏晴。 但是很顯然,顏晴現在是國王的女人,誰也動不了她。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路德和紀墨的絕情很像,專情的地方也很像,他一點都不在乎他親生兒子的安危,認為那是喬斯林骯臟的產物,卻還念念不舍曾經的戀人,即便,艾拉最后和他反目成仇,死在了他的手中。 一轉眼又到了夏至,古樅要舉行太陽節,古樅的太陽節每年有兩次,夏至一次,冬至一次,分別是一年當中,白晝時間最長和最短的那一天。 太陽節是古樅最重要的節日,全程要由國王一手主持,還要坐上花車,與王后在太陽廣場進行游街活動,與民眾們揮手示意。 皇室的內勤部為國王和王后準備好了新的禮服,將皇宮內也裝飾一新,宮內宮外一片喜氣洋洋的氛圍,但這些都與顏晴沒什么關系,她并不在意。 沒想到的事,太陽節當天還不過半,女傭就火急火燎的找來了,說國王遇刺,現在人在醫院。 羅蘭從一開始就知道顏晴的事,紀墨從未想過隱藏,政府和貴族們幾乎都知道,他從外面接了一個女人回來。 但羅蘭也不在意,她壓根也不是來爭風吃醋的,所以她還貼心的派了車,讓人趕緊送顏晴去醫院。 路上,紀墨的秘書告訴了顏晴來龍去脈,本來太陽節是有萬全的安保措施的,附近的建筑物也都經過檢查并有人把手,但行刺者年紀較大,偽裝成清潔工干掉了他們埋伏好的人,用狙擊槍進行射擊,子彈從國王的肩膀穿過,索性沒有傷到重要器官,現在正在醫院急救。 顏晴來到醫時手術還在進行,沒多久,手術結束,醫生說國王已經脫離危險了,需要安靜休息,慢慢康復。 紀墨醒來的時候,外面天已經大亮了,顏晴就趴在他的手邊,他一時竟然還有些恍惚。 唔。。。肩膀好痛。。。 還以為自己要死了,紀墨開始考慮一個更重要的問題,他這幾年大刀闊斧的改革,黨同伐異,惹了不少人,想殺他的人很多,如果昨天真的死了,顏晴可怎么辦,她沒有名分,沒有工作,名下沒有財產,在偌大的皇宮里,她只認識自己,只能依靠自己。 想到這,紀墨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應當多為顏晴打算的。 要。。。生個孩子嗎,因為之前顏晴丟了,紀墨也無心去做復通手術,這件事就一直擱置下來了,他倒也不是非得要個孩子,但希望有孩子后,他和顏晴的關系能有所緩和,以后就算自己死了,她也能依靠孩子。 但是現在,恐怕很難說服顏晴生孩子吧,算了,慢慢來吧。 紀墨受傷后,顏晴一直盡心盡力的照顧他,態度上也有所緩和,兩人倒也過了幾天平靜日子。幾日后,顏晴通過新聞驚訝的發現,原來刺殺紀墨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亞伯。 路德告訴顏晴,她拜托自己照顧亞伯在療養院的兒子,自己一直遵守著,也因此遇到了悄悄去看兒子的亞伯,亞伯好像認為是國王派人殺了他一家,所以他才出手報復。 事實上,路德這話半真半假,真的在于他的確一直照顧亞伯自閉癥的兒子,算是遵守顏晴的托付,也的確因此遇到了亞伯,但亞伯認為是國王殺了自己的家人,卻是路德引導的,他告訴亞伯因為顏晴是國王的情婦,一直被國王追殺,他收留包庇顏晴才惹得殺身之禍。而殺害亞伯親人真正的兇手,正是路德。 彼時的路德為了抓到顏晴,加深她和紀墨的矛盾,以便于未來顏晴能為自己所用,才對亞伯一家痛下殺手,再去引導顏晴,讓她認為這一切都是國王做的。 路德一直在照顧亞伯父子,他知道亞伯一直很想復仇,便為亞伯提供了武器和信息,讓他在太陽節上出手,無論亞伯能不能殺掉國王,他都是勝利者。 顏晴去求紀墨,希望他放亞伯一馬,但紀墨卻告訴她,這個人被抓已經通過媒體讓國內外人盡皆知,包括他的身份也已經都被曝光,自己不能隨便答應放了他,這事關皇家威儀,也關乎自己未來的安危。 但為了照顧到顏晴的情緒,紀墨還是將人從看守所里撈了出來,關在拂逆神殿的地牢里,讓人善待他,不去傷害他。 紀墨答應顏晴會盡量想辦法,留住亞伯的命,還能面對公眾妥善的解決這件事。 但顏晴根本不信,她對紀墨的信任幾乎是蕩然無存了,紀墨嘴上說的、告訴她的,和最后做的,總是有很多相反之處。 顏晴在皇宮內孑然一身,又沒有個幫她出主意的,萬般無奈之下,她去找了路德,希望路德能幫她想想辦法。 路德告訴顏晴,桑德曾經將阿莫斯從皇宮救出去了,只要有人脈的話,在皇宮里救人并不難,難的是逃跑之后的規劃,顏晴或許可以借鑒這種方法。 但是自從桑德把人救出去后,皇宮里就加強了警戒,這個招數現在不好用了。路德思忖了一番,又告訴顏晴,她可以將國王迷暈后,拿著國王的權杖直接到地牢把人放了,至于人被放出去之后的事情,他可以幫忙。 在古樅,國王的權杖與他的命令有著同等的權利和威嚴,皇宮里的人沒有不認識國王權杖的。 這似乎是顏晴能做到的最好的辦法了,她立即答應了,路德便偷偷的給她送進來一小瓶藥水,告訴她這是很厲害的催眠藥,甚至能夠滲透皮膚,讓她小心不要弄到自己身上,在國王的飲食中加一兩滴就夠了。 但在此之前,顏晴需要知道國王權杖放在了那里并取得它。顏晴便假意與紀墨聊天,說很想看看古樅的國王權杖,在網上看到過,覺得很漂亮,想近距離的觀摩一番。 紀墨自然痛快的找出了權杖,交給了顏晴,告訴她喜歡的話就拿去玩吧。 顏晴得了權杖,想著距離成功近在咫尺了,頓時心花怒放。 準備好一切后,顏晴趁著路德送酒的功夫和他溝通了一下,當天晚上,顏晴就去為紀墨沖了杯熱可可,并滴上了路德給她的催眠劑。 端著熱可可來到房間,紀墨正在看書,看到顏晴手中的托盤,他的神情不自覺地柔和下來。 他很喜歡甜食,熱可可也是他最愛的飲品之一,紀墨認為,這是顏晴在示好,同時也認為,這是顏晴在主動的與他消除隔閡,是他們關系開始逐漸修復的證明。 紀墨接過了杯子,滿眼情深的看著顏晴,輕聲道:“謝謝” 太好了,他想著,他們之間的真的可以慢慢修復所有的裂痕,紀墨的手甚至是有些顫抖的,他覺得自己這一槍挨得完全值了。 顏晴有些不自然的錯開了目光。 杯子稍涼后,紀墨端起了茶杯,看著顏晴,緩緩的喝下了。 正準備脫口而出說好喝的時候,忽然的,紀墨的神色一凜,身體僵在那,顏晴從未見過他如此僵硬惶然的表情,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接著,鮮血從紀墨的七竅中緩慢流出,他重重的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顏晴嚇壞了,立馬去叫人,恰好夏爾這幾日來皇宮探望紀墨和顏晴,這會兒正在附近,連立馬指揮身邊的人將紀墨抱出去,還打電話聯絡醫生,說要立即展開急救。 顏晴呆滯的看著紀墨被七手八腳的帶走了,她的心臟狂跳不止,她全身的細胞都在不停的顫抖著。 那不是。。。催眠劑嗎?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不是。。。只是催眠的嗎? 她已經意識到了,那可能不是催眠劑,可能是毒藥。 天啊,天啊,我做了什么,我怎么會親手喂紀墨吃了毒藥。 天啊,天啊!! 她懊悔不已,眼淚止不住的流。 紀墨離開后,走廊里變得異常寧靜,帶著詭異的不安。 這感覺,就好像離別一樣。 顏晴癱倒在地,呆呆的坐在那里,大腦一片空白,她很慌亂,她不知道該怎么辦,她好害怕,害怕紀墨離開她,她好害怕,害怕自己失去了紀墨,然而沒多久,女傭就來回復她,國王喝下了劇毒氰化物。 正是曾經,毒死老王后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