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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太牛了。 這么想著,崔妙學已經來到餐桌旁。 “噢,我等的人來了。”林之森笑著說。 他起身,和崔妙學換了一張桌子坐。 “你在這做什么呢?”差不多也算熟悉了,崔妙學說話也不再那般講究,邊放下包邊說。 林之森回答:“好像今天有馬拉松比賽,所以過來看看。你沒發現街上人很多嗎?” 回想起來好像是這么回事。 崔妙學點點頭。 “不過是什么都無所謂,反正我也不太感興趣。”林之森說,“就只是找個合適的時間,約你出來見面。” 有一瞬間,崔妙學不能確定自己是否誤會:“你說什么?” “好幾天了,”林之森抵著側臉,笑得好像微風拂面,“我一直在找理由跟你見面。” 崔妙學被那個笑容勾住了心眼,死死拽住,無法掙脫,連呼吸都受起牽制,一陣一陣地感到疼痛。 “是嗎?”她說。 然后他就從桌下翻出了打包好的生煎。 “你試試,”林之森說,“我覺得這次我進步很大了。” 對著那張臉,崔妙學已經做好了再難吃都要滿口夸贊的準備。然而林之森打開蓋子的時候,她真的很難承認那是生煎。 “這個……”她支吾道。 林之森說:“……我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 說時遲那時快,崔妙學已經夾起來送進口中,繼而險些嗆死。 “對不起,對不起。”他倒水給她,“我沒什么做包子的天賦。” 她還是忍不住朝他怒目而視。 “你家不是祖傳老店嗎?”崔妙學說。 林之森忍不住笑:“是祖傳老店啊。但是之前都是賣蛋糕的。” “什么?” “我爸爸是蛋糕師。” “什么?!” 同樣的臺詞,音調揚了幾個度。 林之森仍舊是那副帶笑的臉:“我從小是在蛋糕胚里長大的,一直都被教訓說,將來要繼承家里的店做蛋糕。所以我剛上高中就去學調酒了。” “這算什么轉折?”崔妙學追問說。 “你沒有過這種想法嗎?”他淡淡地說,“太想握緊了,太想過好自己的人生了。所以更不知道怎么辦才好。過來人干涉得越多,就越想反其道而行之。” 崔妙學有過這種時候嗎? 初中時,她厭煩過的。 不想再和私立學校里那些同齡人玩階級游戲,不想在餐桌上被兄弟尤其是作為繼承人的哥哥恥笑,不想像木偶一樣任家族擺布。 有一段時間,她也曾經這樣。 但很快被長輩教育得懸崖勒馬。 假如當時沒有剎車,騎著馬沖下了懸崖會怎樣? 林之森問:“你是怎么確定自己是什么人的啊?” “怎么確定……”崔妙學猶豫起來。 “調酒師做了一些年,結果我老爹過世了。我和他關系向來很差,他看不慣我,我也很煩他。但是有一天我忽然在想,會不會我從來都沒有真正認識過自己呢?” “從一開始,你不就是自己決定的嗎?” “是嗎,真的是這樣嗎?”林之森勾起唇角反問,“我只是故意在做老爹不喜歡的事而已。他討厭酒,不喜歡夜場,所以我偏要去酒吧一條街。” 崔妙學不由得蹙眉:“所以你還是回去繼承了店……等一下,你也沒開蛋糕店。你說得我也不確定了。” 林之森說:“嗯。所以我最后得出的結論是,這樣就行了。” “?” “想開包子店,又有條件,所以就開了。我這個人不太擅長動腦子,反正努力去做吧。”他慢慢地說,“就算只是一個勁在反抗老爹,那也是我自己。這件事沒有標準答案,但是,我選擇接受這樣的我自己。” 崔妙學似懂非懂地注視著林之森。 她不是沒有朋友,但交心很少。和父母、兄弟姐妹的關系也甚為疏遠。 從來沒有任何她談論過這種事。 面對林之森坦誠的眼神,倏忽間,她囁嚅起來。 “那你會鄙視我嗎?”第一個想到這件事的自己會不會很卑劣呢? 可是林之森毫不猶豫就做出了回答:“為什么?” 他反問。 “這樣對比起來,我和你根本是截然相反的兩種人。我一直都是按爸爸和哥哥安排的路走過來的……” 林之森笑出聲來:“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太愛干涉別人的人才會被討厭。” 聽到這里,崔妙學又松了一口氣。 她并不是明星,但因為企業的營銷,在網絡上還是略有知名度。因此在坐下這么久后,隔壁似乎有人留意到了這邊。 有女高中生似乎在朝這邊拍照。 崔妙學心里一驚,只怕林之森到時候也要被曝光了。 而林之森也注意到了她們。 她攥緊了拳,愧疚感蜂擁而至,快將整個人吞沒。然而林之森卻忽然起身。 崔妙學看到林之森落落大方地朝那邊走去。 也不知道他們交流了什么。 緊接著,林之森又去了點單處,而那幾個女高中生則客客氣氣地走了過來。崔妙學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那幾個女高中生壓低聲音說:“崔小姐,謝謝你請我們喝可樂。”“你真的本人比照片還漂亮。”“你好善良,助理也很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