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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他的再見仿佛印證了這一點。 崔妙學已經肩負起崔氏代表的責任,即便不用做什么實事,卻也還是有一大堆場合有待出席、一大堆文件需要熟悉。前一天忙得焦頭爛額,傍晚才回到公寓躺下,一直睡到晚上十二點。 仿佛失去水晶鞋的灰姑娘,褪去光彩奪目后只剩下灰頭土臉的原形,崔妙學穿著極度暴露身材缺陷的睡衣,頂著亂糟糟結打得像鳥巢的頭發,素面朝天,臉色枯黃,就這樣去公寓地下的酒吧喝酒。 “Brandy Egg Nogg.”她坐下,毫無防備且沒精打采地點了單。 頭壓得很低,專心刷著手機。明明身體快散架,心情也不算好,卻還是以不讓分毫的語氣回復著兄長的微信。 酒送上來,她剛抿一口,就像太陽xue被貫穿似的抬起頭。 和平時不一樣。 和她平時的人生不一樣。 她看到熟悉的面孔。 林之森穿著襯衫和西裝馬甲,領帶一絲不茍地勒住脖頸,燈光下,袖口隨意地向上收起,露出線條流暢而美麗的手臂。 他像一團迷霧,徹頭徹尾使人捉摸不定,又有著足以與酒精媲美的迷人水準。 她認定自己中毒。 然而奇妙的是,林之森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很快,崔妙學就推斷出了原因。 去喝酒時的她和初次見面時的她,反差太大了。 一個是妝容精致、咄咄逼人的有錢人,另一個是毫無形象可言的宅女。 起初她有種莫名的低落。 但很快又雀躍起來。 這也許就是所謂的“敵明我暗”吧? 之后她幾乎每天都去公寓負一層的酒吧,以不符合她作風的畏縮模樣看林之森調酒。 她為自己發掘到新的解壓方式而感動。他搖酒時手臂的肌rou,手指的關節,每一處都令人無比心動。即便白天在工作或應酬,一旦想到哪天自己盛裝向林之森自曝身份的情形,崔妙學總會忍不住笑起來。 “最近您心情好像很好。”助理也這么說。 然而。 半個月左右后,調酒的人換了。 林之森是去幫朋友替班的。 崔妙學關上家門,直直地倒下去。 冰冷的地板就像現實。她的童年有很多只芭比娃娃,最喜歡的卡通角色是迪士尼公主,然而屬于她自己的夢還沒啟程,就已經落幕。 結果這一年年底,她和新認識的朋友一起跨年倒計時。隨波逐流去了間檔次低些的店。音樂很吵,異性水平也一般,但是,崔妙學在吧臺后面看到了林之森。 這里才是他固定上班的地方。 今天的她美艷絕倫,正是實現幻想的最好時機。崔妙學鼓起勇氣,心中已經謀劃好了先調戲一番再揭曉答案的流程。 她走上前,拿捏好腔調開口:“你好啊,帥哥。” 林之森才抬眼,崔妙學就抖了一下。她極力按捺住內心的動搖,準備說幾句往日里撩撥那些二世祖的臺詞,萬萬沒想到,林之森搶先朝她一笑。 “還是Brandy Egg Nogg嗎?”他問。 他認得她。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是她。 崔妙學倒退了幾步。 她奪路而逃,從此之后自我催眠林之森這個人根本不存在。 所以在自己家公司前臺遇到林之森后,崔妙學一晚上沒睡著。天蒙蒙亮,她就打了陳邈的電話。沒別的原因,只是極端的不安促使她必須打聽一下。 可聽筒那端的他和以往一樣難以接近,用“以后再說”輕易搪塞過去。 陳邈的秘書姓孫,陳靖凡從身邊撥給他用的助理也姓孫,前一個比后一個年長,所以被稱作大孫小孫。 崔妙學先打給小孫,試圖套話,卻被這位年輕男性繞來繞去,打了將近半個小時太極拳。 之后又打給大孫,中年女性顯然果斷多了,反正東家姓陳不姓崔,一句“無可奉告”,直接掛了她電話。 她在原地發了好久的呆。 難得遲到去上班,崔妙學走過人來人往的大廳。越過去時遇到幾個相熟的下屬,于是相互打了招呼。電梯降到一樓,門即將打開,倏忽間,腿變得十足沉重。 她驟然后退。 崔妙學一路倒退,回到前臺。正在和彼此說笑的職員也嚇了一跳,當即梳理好發型、站挺直身子戰戰兢兢求解:“崔小姐,請問有什么能幫您的嗎?” 咽喉卡了什么異物,伶牙俐齒的崔妙學竟然也有說不出話的時候。 凝噎良久,她艱難地開了口,語句還是斷斷續續,態度卻充斥著欲蓋彌彰的倨傲:“……昨天,傍晚。有人叫了個外賣。” 前臺小姐們無一不是滿頭問號。 “我要知道他們吃的什么,哪家店,哪個訂餐平臺,訂單號多少。”崔妙學說道,“全都幫我查清楚。” - 一周安穩地度過,陳邈真的來接孟知穗。 他一年四季好像百分之六十都著正裝,看得孟知穗目不轉睛——以前陳邈不可能這樣渾身透著貴氣。 “怎么了嗎?”替她調座位時,他抬眼問。 她搖搖頭,低聲回答:“只是看你經常打扮很正經。” 陳邈低頭,再抬頭時隨口回答:“沒有,本來今天起床都是普通的。過去以后才臨時通知有事,只好買一套暫時頂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