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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月放不下手中的孩子,只有一只手能出力,更何況身上還帶著傷,此時舉著劍,眸光冰冷地盯著面前虎視眈眈的侍衛。 包圍圈越來越小,有的衛兵已經迫不及待地上前送死了。 碧月快準狠地朝對方刺過去,又用力將劍上的衛兵朝那群人甩過去,砸出了一個人坑。 血氣翻涌,堵在了喉嚨處,碧月皺了皺眉,深吸一口氣,忍了下去。 劉安竟淡定地坐在一旁,像是在看一出精彩絕倫的戲。 受了傷,反應比剛才慢了些,碧月剛將人甩出去,腹部就中了一劍。 她忍著痛,旋身,揮劍,又收了幾個人頭。 “鏗!” 忽然她身后想起了打斗的聲音,有人和她一樣進了包圍圈! 一旁的劉安臉色漸漸冷下來,看著一個個沖進侍衛中的人影,眼睛瞇了瞇。 第四十六章 “月姐,我們來幫你!”說話的是霖鈴閣新來沒幾年的年輕人,還有前輩帶著。 “碧月。”鐘黎揮劍擋在她身前,有些擔心:“傷得重不重?” 碧月搖了搖頭:“還挺得住?!?/br> 她撐著劍站起來,霖鈴閣來了十幾號人,將她護在中間。 這群人動作迅速地將碧月救走了。 劉安沒能攔住他們,皺著眉頭將手中的劍丟到一旁。 居然有人會為了人豁出命去,那個女人為了那個孩子,她的同伴為了她…… 劉安不信人之間也能這么以命相惜,他就沒有過。 他面對的只有獎懲,所以他才會努力完成劉顯交給的任務,他只是不想受罰。 “去傳我的命令,所有人,就地誅殺?!?/br> “是?!?/br> “另外去犬舍帶幾條獵犬過來,今晚就算將臨州城翻個底朝天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劉安發了狠,在劉顯身邊辦事,他自認從未出過差錯,如今卻在一群名不見經傳的江湖浪子中吃了虧。 如若抓不到人,他該如何向劉顯交待? 那群人帶著碧月去了一間廢棄的房舍,兩個帶著銀質面具的蟬手早已經候在那里了,恭敬地朝碧月行了禮。 碧月此時被鐘黎攙著,找了個位置坐下。 “月姐,您先在這休息,剩下的人我們幫你去救。”殺門的人平時沒少受到碧月的恩惠,此時自然是“義”字當先。 碧月靠著墻,努力坐直身體,輕喘兩下,擠出個笑容:“有勞各位了,還有個孩子在郊北一間破舊的城隍廟里。” 她從懷里掏出一塊玉佩,是李氏夫婦臨別前塞給她的,剛才走得急沒有交給那孩子。 此時她將玉佩交給殺門的人:“這東西是那孩子的,幫我帶給他吧?!?/br> 碧月說完微微皺眉,呼吸越來越艱難了,每吸一口氣胸口都是一陣劇痛。 殺門的人領了東西,準備跟著蟬手去救人,鐘黎留下照料碧月。 知道雇主有難,霖鈴閣的人也不會見死不救,這不是碧月開的先例,就連殺門中的一些人原先也是雇主的孩子,也正是因此,殺門中的許多人都背負血海深仇。 仇恨仿佛支撐他們活下去的唯一信念,碧月似乎也是如此。 鐘黎解開她的衣裳,查看了她的傷勢,只見腹部有一道一寸長的刀口,血流不止。 “這點外傷養個幾日便好了?!北淘鹿首鬏p松地笑了笑,然而胸口的疼痛讓她笑得比哭還難看。 “你省省吧,別瞧不起外傷,像這樣的寒冬,甚至是能要人命的?!辩娎璧椭^幫她止血包扎。 忽然覺察到碧月呼吸過于微弱,按說這外傷雖痛,也不至于會阻人呼吸,她心下一緊,搭上她的手腕。 “你還有內傷?”鐘黎眉頭緊鎖,看著她。 碧月輕輕點了下腦袋,沒有打算瞞她,又道:“我們先離開這里吧,我身上帶著傷,血腥味重,他們很快就會找到了。” 鐘黎也來不及多問,想了想:“我送你回周博衍那兒,這樣你也能好好養傷。” 碧月立即搖頭:“絕對不行,城隍廟和永安縣都不能回,先出了臨州城再說,隨便找個地方躺著就行?!?/br> 鐘黎不同意:“你都傷成這樣了,還逞什么能?” 碧月堅定地說道:“絕對不能回永安縣?!?/br> 她不能冒這個風險,劉安這個人很危險,若是將他引進了周博衍的宅子,后果將不堪設想。 鐘黎無法:“我先帶你出城?!?/br> 碧月點點頭,攀著她的肩膀,離開了房舍。 —— 天漸漸亮了,周博衍緩緩睜開眼,他轉過頭,面前的人卻是安泰。 周博衍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碧月呢?” 安泰順勢扶著他起身:“碧月姑娘昨日和我說家里有點事,要趕回去處理一下。” 周博衍自然是不信的,他坐上輪椅后便道:“帶我去后院?!?/br> 他要去看看碧月是不是又去做什么危險的事了。 周博衍推開碧月房間的門,進門后環視一周,結果在梳妝臺上看見了一盒眼熟的東西。 他靠近后,拿起看了一眼,臉頓時黑了下來。 這是那日碧月和他一起買的香膏,她明明說是給半夏買的,那又為何會出現在她的桌子上? 周博衍頓時覺得心口被一塊硬石堵住了,悶頭咳嗽了幾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