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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步走了過去,正要說什么,聽到楊久咦了一下,抓著釣魚線疑惑皺眉。 “這是怎么了?” 楊久提著魚線說,“小魚掉了。” “這……”葛滔還未反應過來。 楊久撓頭,有些莫名其妙地說:“沒有魚鉤,那條小魚是怎么卡在魚餌上的?” 她現在才反應過來就用魚線綁了一條蚯蚓, 蚯蚓快被吃光了,魚兒都咬不了鉤的, 她能夠釣到魚才怪呢。所以,剛才那條小魚怎么上鉤的?太貪吃了吧, 咬著魚餌不松口…… 葛老頭先是一愣, 隨即撫掌大笑, “哈哈哈,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 看楊久的目光更為不同。 楊久笑著聳聳肩,“撞大運了,可遇不可求。” 當真是人生限定經歷,絕無第二次復刻的可能。如若在現代發生,她絕對轉身就沖去彩票站,說不定能中個五百萬,可惜了,現在空有中獎的心,老天爺連行動的可能都不給了。 “老先生,今天托您的福,大魚上鉤。此魚很大,我多弄幾種吃法,保管你意猶未盡。” “回去后現殺,魚膾獨美。” 楊久遲疑,小聲說,“淡水魚寄生蟲多。” 生的寄生蟲都多,不管海里的還是河里的,她膽子小,都不敢吃。 “淡水魚?寄生蟲?”葛滔聽到了,在口中念了兩遍忽然覺得很妙,望文知意,“可是還有海水魚?寄生蟲,可是生在其它動物身上的蟲子?我見過,幾年前路過一村莊,正值臘月,快要過年,村中有人家殺豬,從豬腸子里掏出近一丈長的粉白蟲子,著實開眼。” 豬頭絳蟲…… 上大學時有朋友是醫學院的,楊久有幸去那邊看了看,看到瓶瓶罐罐裝的東西,現在想想依然覺得歷歷在目、記憶猶新。 “豬rou一定要吃熟的!”她失聲說道。 “生食味道也不錯。”老先生持的意見相左。 楊久,“……反正在我這兒一定要吃熟的,熟rou、熟菜、熟水。” “熟水?” “嗯,熱水,水煮開后能夠殺死許多有害的東西,人喝了不會生病。” “我看城中正在興起喝熱水風潮,原來是阿久你主推。”葛滔恍然大悟,幽州城解封后,他進去看過,覺得耳目一新。 年輕時曾經來過一次,那時幽州城剛歷戰火,滿城破敗荒蕪,無論是人還是建筑,都透著蒼涼的死寂。他以為經歷過天花痘疫,在經歷過封城后,城內肯定如那年戰禍后一樣冷清,但他錯了,幽州城內秩序井然、生活平淡,百姓看起來精神不錯,配上墻上的字,有著欣欣向榮之感。 仿佛根本就沒有經歷過天花痘疫。 他非常好奇城內主事者是怎么做到的,痘疫一結束,百姓從家門中出來竟然沒有人心惶惶。 哪怕是在京都,他亦沒有見到如此情景。 幽州,有太多神奇之處吸引著他。 葛滔這么想,也如此說了。 放達江湖的人就算是人精心境也早已和普通人不同,會說玄而又玄的話,但心思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 楊久乖巧地眨眨眼,“那做的事情可多了,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楚的,老先生想要知道我可以慢慢說給你聽。” “當真說了?”治城一如治國,其中關鍵能成不傳之秘,葛滔沒想到楊久毫不藏私。 “無不可對外人道也的東西。”楊久輕笑。 “高義。”葛滔拱手。 楊久避讓開,“小女受之不起。” “哈哈哈,救一城之人,是大義,受得起。”葛滔是越發喜歡這丫頭了,甚至有些遺憾起來,如若年輕時成家立業,是不是身邊就有如此乖巧可人的孫女在側。 說話間,一行人回到了田莊。 日頭西斜,蓬松白云染上瑰麗的顏色,恰似怒放的金紅色郁金香,溫柔了整片天空。 明天,又會是個晴好的天氣。 人們卻更盼望下雨。 久旱逢甘露,人生四大喜之一,經歷過長久的干旱才懂見到甘霖時的喜悅。 “先生是高人,知道幽州什么時候下雨嗎?”楊久凝視著那片燦爛的晚霞。 葛滔摸著無須的下巴說:“朝生出現,北境的旱還要持續下去。” 不僅僅是北境,大旱不斷向南而行,旱災與蟲災和瘟疫一樣可怕,慢慢蠶食著大地。 “牧雞除蟲,我聽說也是你們幽州傳出去的?” 楊久點頭,“是呀,吃蟲子的雞下蛋很勤,蛋的品質也好,蛋黃很大、黃得喜人。先生可喜歡吃蛋羹?我給先生燉一個,點一點麻油,味道可香。” “阿久既然這么說了,我就舍不得推辭了。” 楊久莞爾,去廚房做魚。魚已經有人殺好了,小乙先進去一步,按照楊久說的分好,有切魚塊的、有切魚片的,黑魚頭楊久覺得除了腮邊兩塊rou就沒什么吃頭,遠不如鰱魚來的鮮美,不過魚尾紅燒不錯,畢竟是淡水中生猛生物,魚尾乃活rou,rou質格外緊實,吃起來有粉感,是有別于嫩滑的滋味,黑魚刺少,對不屬貓的人群來說吃起來也很友好。 取來酸菜,與自制的泡椒同時入菜,這做的是酸菜魚。 酸菜的味道欠缺了一點,泡椒的滋味也不足夠,酸菜魚就少了許多酸爽,但勝在魚rou夠鮮,彌補了那么些缺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