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說得太好。你們啦，還趕不上小陳。”

    老師傅拍桌把大家嚇了一跳，他的話出來，驚嚇倒是少了，但詫異卻更多了。

    此時，老師傅的夫人，在邊上笑了起來。“老頭子，這事，這多年了，你還沒忘？”

    原來這里有故事，徒弟們非要扯著師傅講故事，師傅喝了點酒，也就講了起來。原來，過去師傅剛參加工作時，跟師娘結(jié)婚。那個時代的生活水平低，師娘懷孕時，想吃魚，哪里去找魚呢？時代差了，廚師也沒rou吃啊。

    于是，師傅想做一個魚香茄子，讓師娘過一過吃魚的干癮。結(jié)果，做出來后，雖然表面上像魚，但魚香不是魚rou的香，師娘不認可。還說了句：“魚味都沒有，只曉得糊弄人，你這個廚師咋當(dāng)?shù)模俊?/br>
    為了調(diào)制出真正的你魚rou一樣的香味，師傅努力了好多年，就是相當(dāng)一個師娘眼中真正的廚師。在沒有魚的情況下，做出魚的效果來，今天終于成功了。

    原來還有這個故事在，大家都表示了感動。大家也起哄，師娘，是不是該給師傅獎勵一下呢？師娘這么大年紀了，居然臉也紅了一下，給師傅敬了一杯酒。

    師傅得到承認后，興致明顯高了起來。

    “你們嘗菜是嘗菜，估計大家心里都有數(shù)了。我講講其它的話。做菜，什么是最高水平呢？你們學(xué)廚藝幾十年，跟我學(xué)了基本功，也到大江南北見識過其他師傅的絕技，吃遍了山珍海味，做過了中餐西餐，也試驗過無數(shù)配方，經(jīng)手過無數(shù)食材。你們?yōu)榱松阄缎停g盡腦汁，怎么樣？好看？好吃？好營養(yǎng)？好生意？哪個才是廚藝的高境界呢？”

    確實，老師傅說到大家心里去了。大家都在追求這幾個方面，尤其是好吃。所謂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大家費盡了精力。但這種建立在人們味覺嗅覺觸覺及視覺基礎(chǔ)上的享受，哪里有個頂呢？

    “哪個都不是！”老人家提高了聲音：“那些都是術(shù)，技術(shù)的術(shù)，不是道。食物的道是什么？我看有兩點，第一點，它養(yǎng)活人，這是最基礎(chǔ)的道。只要能夠養(yǎng)活人的，都是好的。所以，饑餓才是最好的調(diào)料。你說哪樣?xùn)|西不好吃，餓你三天，什么都好吃了。”

    以前冬子聽說，最偉大的調(diào)料是鹽，它是百味之祖，今天，老師傅這個說法，更有趣。

    “前面第一點，是道的底線，是根本。那它的頂點呢？也就是高線呢？是感情。我們回憶一下，為什么我們講母親的味道，外婆的味道，外國人說祖母的味道，那個英語中，好像外婆與奶奶是一個詞，叫什么？”

    齊老爺子突然冒出一個英語單詞“grandma”，他確實是正宗的大學(xué)生，口音類似于冬子中學(xué)的英語老師。

    “對，祖母的味道，是天下最好的味道。為什么？因為祖母都是好廚師嗎？不一定，只是因為，祖母你感情，是寄托在食物上的。我們吃到這種味道時，會讓我們動感情。有人說，廚藝是技術(shù)，那就錯了，技術(shù)有高低，有標準。但我認為，廚藝是藝術(shù)，沒高低，只要能夠感動人，就是好東西。剛才，小陳就是我與你們師娘的知音，小陳，來來來，咱們爺倆喝一個。”

    大出意外，冬子趕緊站起來，雙手捧著酒杯，與老爺子共飲了一杯。

    “小陳啊，我看你是做廚師的料”老爺子放下杯子，不說菜，不說徒弟，專說小陳，這把徒弟們的目光，全集中在冬子身上了。

    “剝蒜，就僅僅是剝蒜嗎？我看了看，要說你們，從小跟我學(xué)，哪個剝蒜，我沒批評過？”

    身邊的大老板大廚師劉師傅低聲在笑，對冬子輕聲說到：“我剛跟他學(xué)，剝了一個月蒜，沒合格。”

    “人家知道，這蒜終究是要搋成泥的，但人家細心的，全神貫注地剝，每一顆蒜瓣都完整光滑，那不是手法問題，那是用心。我在做菜的時候，大概是吸引人的目光的，但人家斜都沒斜一眼，安心細致地做他的事。專心是做好事的前提，這還不夠。人家丟鹽時，那份量，那尺度，一個沒專門學(xué)過的人，這么從容，這么自然，你們當(dāng)徒弟的時候，只會問：師傅，這行不行？那行不行？這多了，還是少了？你們五心不定，那是食物在掌握你。你們學(xué)了七八年后，才談得上，你掌握食物。對不對？人家沒專門學(xué)，就已經(jīng)有底氣有自信了，這是什么人才？”

    師傅說這話時，大家都明白份量。自己是從擇菜洗菜一步步走過來的，挨了多少罵，受過多少罰，個中滋味，人人體會。像小陳這樣，一開始就得到師傅的肯定，還沒有過。他們相信師傅的眼光，因為，此時的師傅，已經(jīng)完全與工作、人情、名利完全無關(guān)了，師傅已經(jīng)進入了一個自得其樂的廚藝境界，徒弟們不知道自己終其一生，能否達到師傅今天的境界了。

    身邊的劉老板：“師傅，我看你身體還好，你就把小陳收了吧，有這樣的小師弟，咱們也算后繼有人。”

    師娘看了看師傅，師傅臉色稍微有些變化。“我是不能收了，不是說我在外面宣傳的，不再收徒，我自己也不能收了。”

    齊老爺子對冬子說到，因為想拜入師傅門下的人太多了，所以師傅公開地在烹飪協(xié)會說，他從此再不收徒，安心過晚年。要不然，他門口會排起長隊了。

    “我也答應(yīng)過你們師娘，專心陪她過晚年，這些年，我陪鍋灶的時間太多了，沒時間陪她，現(xiàn)在要補回來。”

    大家明白，這是真心話。師傅一生太忙了，年輕的時候，早上去菜市負責(zé)監(jiān)督采購正宗的食材，到晚上了，還得監(jiān)督徒弟們準備第二天的東西。比如rou腌好了沒，面發(fā)出來沒有。他不管是帶徒弟還是當(dāng)主廚，每道工序，并不一定非得自己做，但一定是在他的眼皮下完成，才算放心。為了對自己與徒弟們的菜品負責(zé)，他從不馬虎的。

    但對師娘，就太馬虎了，師娘一個人在家，養(yǎng)育了三個子女。三個子女在哪里上學(xué)，成績多少，師傅都不清楚。現(xiàn)在，三個女子，沒一個人學(xué)廚的，原因很簡單，父親當(dāng)廚師，這種生活狀態(tài)，讓他們不喜歡。他們都在外地工作，只有過年回來。就是現(xiàn)在，他們在樓上吃飯，也不參與廚師界的事情，可見，當(dāng)年父親的不管不問，給他們造成了多大陰影。

    小陳因為吃一個菜，就想起了自己的父親，這種感情，與老師傅自己子女對自己的感情，產(chǎn)生了對比。所以，老師傅此時，有些激動。

    “所以啊，你們都已經(jīng)小有成就了，有的人，也當(dāng)評委了，有的人，當(dāng)老板了。再不濟，也帶了一大幫子徒弟，到處承包大飯店后廚了。你們炒菜要學(xué)我，但做人不要學(xué)我。我呢，沒注意跟家庭跟孩子交流感情，這事，我有些后悔了。”

    老太太在安慰老爺子，大家也一陣吹噓。齊老爺子在下面說到：“師傅，為了酒店的名聲，為了徒弟的手藝，犧牲了與家人的溝通，咱們徒弟們不會忘的。”

    這倒是說出了大家的心聲。許多徒弟開始回憶，當(dāng)年自己師傅是如何關(guān)照自己的。從生活家庭到婚姻，師傅還發(fā)動師娘給自己找對象，師傅這種努力，才導(dǎo)致，所有徒弟們，把師傅當(dāng)成父母一樣的人。

    “我們兄弟之間，只有合作，沒有競爭。”劉老板對冬子說到：“徒弟們都在生意場上，這種團結(jié)，我不敢說在其它領(lǐng)域，但在廚師界，在生意界，這是很難得的。”

    原來，廚師之間，涉及到酒店飯店的相互競爭問題。但是，他們十幾個師兄弟，如果遇到了競爭，就相互回避，不在同師門里打生意仗，這估計，與師傅的作用有關(guān)。

    “小陳啦，你喜歡不喜歡學(xué)廚呢？”老師傅突然問到這個問題，讓冬子有些措手不及。

    “喜歡是喜歡，但我沒什么基礎(chǔ)。”

    “有沒有基礎(chǔ)，我看得出來。你有天賦，自己又喜歡，你父親菜做得好，這就是家傳的。如果你廚藝好了，人們想到你父親，這是不是對你父親最好的紀念呢？孔子說過，對父母的孝，最好的方式，就是讓他們的名聲更好。我說得對不對呢？”

    冬子沒聽說過孔子這話，但想，老師傅當(dāng)著這么多人面說的，肯定沒錯。于是，鄭重地點了點頭。“爺爺，我目前個人生活上還有麻煩沒解決，如果解決了，有條件有機緣，我也想認真學(xué)學(xué)。”

    “好，人的命是要講機緣的。我的老師傅，只教了我一個徒弟，那也是機緣，為什么呢？因為他當(dāng)年被斗，他身邊只有我一個人。如果機緣有了，在座的，都是我的徒弟，你們聽好了，如果小陳需要學(xué)，需要你們的幫助，你們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要亂找理由推了，好不好？”

    那是當(dāng)然，下面的徒弟們想，好不容易有師傅交代的事，生怕辦不妥當(dāng)。這些年來，師傅其實沒跟他們提過要求了。況且，給予幫助，教徒弟這事，并不難。

    今天徒弟們雖然帶著貴重的禮物而來，但他們都知道，今天自己的名譽技術(shù)與財力，多半來自于師傅的技術(shù)。自己如何報答，都找不到渠道。這種舉手之勞的事，巴不得自己有機會，讓師傅寬心呢。

    接下來，就是評菜時間了。冬子的說法只是藝術(shù)上的，算是這頓飯的插曲，而主題是評價師傅的創(chuàng)新菜品，這事就熱鬧了。

    各自發(fā)表心得，有人說那個上湯白菜好，據(jù)說這個菜上過國宴，因為在清淡中顯示出不凡的氣質(zhì)。過去的上湯白菜，對白菜的產(chǎn)地品種太講究，對高湯的成份與濃淡要求太苛刻，對廚師的火候把握太嚴格，所以，成為四川最頂級的菜品。如果不是特別有把握的老師傅，是不敢做這個菜的。做得不好，端出來，只看湯的顏色與白菜的菜型，老師傅都會罵死你。

    據(jù)齊老爺子講，川菜的廚師，最開始入門的考核，是以回鍋rou為標準，最后出師獨闖江湖前，最終考核菜品，就是這道上湯白菜。

    老師傅當(dāng)然不是重復(fù)過去的做法，他在湯里加了新東西，讓這菜的味道更豐富，不僅保留了白菜本有的味道，還在湯里，讓你嘗到不同的味型，分前味中味和后味，還獨特地讓你品嘗到，喝完湯之后，還有某種余味。這是在頂級菜品上的改良，沒有探索精神與自信能力膽量的結(jié)合，是不敢在這個菜上動手的。

    老師傅卻并不說話，讓徒弟們各抒已見。

    有人說那個冷盤做得好，各種犖素鹵菜涼菜組成了新鮮搭配。況且，更為豐富的是，每一種鹵菜所用的作料與工序都有區(qū)別，造成了百花齊放的感覺。這個鹵菜好的特點，讓大家有共鳴。不管你口味偏好如何，里面的八樣鹵菜入個味型，總有一個讓你喜歡。

    大家仿佛要公認那個鹵菜了。而老師傅卻想聽冬子的意見：“小陳，你還沒說話呢。他們是廚房的老油條，我不想聽他們的老話，你，旁觀者清，你說說呢？”

    冬子不好意思地說到：“我門都摸不著，哪里敢說？”

    “就是要讓沒進門的人說，你想，作為普通食客，哪里懂得那多講究？他們覺得哪個好吃才是最好的。畢竟，食為什么為天？因為民嘛。”

    這話很哲學(xué)了。冬子只好說到：“我只說印象，沒有門道，大家不要見笑。我覺得，爺爺鹵的鴨脖子，特別好。為什么呢？因為，我是湖北人，吃過當(dāng)?shù)刂木澍啿薄Ｎ以谖靼玻袀€四川廚師也做過雞腿之類的鹵菜。這個鹵菜，是老百姓的菜，登不上大雅之堂，在酒席上是個配角。但是普通人下酒，宵夜，離不了它。所以，你們看是個小菜，但我們看，那是個大菜。”

    “我就說嘛，小陳開口就不一樣。伙計們，你們學(xué)學(xué)，站在老百姓的角度看問題。在我眼中，只有小廚師，沒有小食物。”老師傅鼓勵冬子再說下去。

    “我分不出味型，我也不知道原因。但是，我覺得，這東西，好就好在恰到好處。我們吃一個菜，說它好，那是什么原因呢？有人說，它能夠開胃，讓你口味大開，那就相當(dāng)于泡菜。有人說，它能夠讓你吃飽吃漲，還舍不得丟手，那是相當(dāng)于胖子吃肥rou。而這東西，被爺爺這樣做出來，那就像是平時的瓜子，可以不停地吃卻不飽，不厭煩，你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也不知道自己吃了多久，反正，拿它下酒，你喝醉了，還想吃它。”

    此時，劉老板突然想到一個詞：“小陳啟發(fā)了我，我發(fā)現(xiàn)一個重大收獲：這東西，可以商業(yè)化，大規(guī)模的商業(yè)化。你想，平時我們吃水果點心，但哪個有瓜子的市場大？百吃不厭的，人人離不了。所以說，這鴨脖子，完全可以當(dāng)鹵菜界的瓜子。”

    “你啊，就曉得掙錢。”老師傅笑著批評劉老板。劉老板已經(jīng)是在座的，生意做得最大的人。但在徒弟們廚藝的地位上，他僅比齊老爺子與冬子這個外人，地位高一點。老師傅的正宗弟子中，他算是末位了。從座位的安排，就可以看得出來。但這人，商業(yè)上是最成功的，估計聰明的頭腦里，多了掙錢這一根弦。

    “哈哈，師傅，我不像師兄們有悟性，全國金獎我是拿不到了。以后我掙了錢，也贊助一個全國大賽，我當(dāng)發(fā)獎佳賓，這個理想，沒錯吧？”

    “也沒錯，我倒不反對商業(yè)化，只是不要過分就可以。畢竟，沒有商業(yè)化，沒辦法擴大菜品的影響。從社會上說，酒好不怕巷子深，那個時代，已經(jīng)過去了。但是，我相信你，不會賺黑心錢就是了。質(zhì)量標準化，甚至程序工業(yè)化，我也認可，只要讓風(fēng)味保持穩(wěn)定，食材保持地道，衛(wèi)生保持標準，也行。你相當(dāng)于小齊，他當(dāng)年管酒店成功，只是沒遇上今天這個時代。如果小齊年輕二十歲，估計開店子，比你還成功呢，對不對？”

    劉老板笑到：“師傅，不是我沒請齊師兄，我請好幾次，讓他來幫我搞管理，人家不肯來嘛。”

    此時，冬子看了看齊老爺子，他臉上的表情有點復(fù)雜。結(jié)果有師兄就說出了原因。“人家齊師兄是正宗的國家干部，你當(dāng)老板，他跟你打工，師兄聽師弟的，像什么話？我開個酒店，讓齊師兄來當(dāng)經(jīng)理，我只負責(zé)廚房的事，人家都不來，你那算啥？”

    大家哄笑起來。冬子知道，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齊老爺子的夫人，并不喜歡老爺子退休了，還到處折騰。這個家庭原因，不知道大家是不清楚，還是不愿意說出來。

    當(dāng)然，齊老爺子當(dāng)年與老師傅同在一個酒店，師傅當(dāng)行政主廚，徒弟當(dāng)經(jīng)理，那在行政上，師傅聽徒弟的，怎么就沒問題呢？所以，他們的理由不成立。

    冬子想到，有另外的理由。那就是，當(dāng)年他們供職的酒店太有名了，屬于重慶第一流的酒店，政府招待外賓都在那里。從這種殿堂級的單位出來，再到一個私人開的飯店，估計面子上，有點下不來。

    輪到劉老板發(fā)表意見了，他強烈推薦那個火鍋。這個火鍋用料最為復(fù)雜，出來的效果是，類似于四川人喜歡的一種味型，不明白它的人，叫它怪味。

    四川有個包裝食品叫怪味胡豆，冬子倒是吃過。當(dāng)然，這個火鍋與它完全不同，不是那種味型。但是，不知道它屬于哪種，所以只能叫新味或者怪味。

    這個火鍋的特點，大家已經(jīng)開始猜測了。主要因為里面加的藥材，有幾味大家試了出來。證明，這個火鍋最大的特點是，吃了不上火。況且，這種味型，你吃過一次，就忘不了它，還想吃，這就具備很大的市場價值了。

    凡是市場價值大的東西，劉老板就很敏感。劉老板強烈推薦它是第一名。

    “剛才師傅不是說過了嘛，他不反對市場化。如果這個火鍋推向市場，我們叫它新派火鍋，或者叫做健康火鍋，或者叫做養(yǎng)生火鍋，都是賣點。大家想一想，火鍋在市場上最大的阻力是什么？季節(jié)性。我們重慶人倒是四季都可以吃，但外地人呢？尤其是北方人，他們夏天是不敢吃的，怕上火。這個火鍋推出來，北方人就會習(xí)慣它，那帶來的市場效應(yīng)，大家想想？”

    齊老爺子笑到：“jian商，開口閉口都是錢，師傅這一桌菜，你算算，值多少錢？”

    “不敢不敢，師兄，我跟師傅估價，怕師兄們打我。”

    大家一陣哄笑。師傅說到：“其實呢，這個火鍋，材料配伍的原則，我還是按傳統(tǒng)重慶火鍋的方式來的。只是，我注意了辣椒的制作，注意了各種調(diào)料的寒熱屬性以及它們的比例。再在口味上，調(diào)出了稍微平和的狀態(tài)。你們還有一點沒注意，就是湯。”

    大家還真沒注意，這好像是清湯，也就是說，微紅微黃的半透明的清湯，完全不同于平時火鍋，那上面一層紅油辣椒以及醬色翻滾的湯料，完全沒有那種特點了。

    齊老爺子感嘆到：“吃火鍋，大家都以紅色為湯的主調(diào)，但此湯，雖然保留了重慶火鍋的麻辣燙的本色，卻沒有辣椒花椒的濃重痕跡，更莫說你猜它的原料了。”

    劉老板突然意識到：“天才啊，師傅，這東西，底料的保密性，是自然的了，沒人能夠猜得出來。底料的渣都沒有，一點線索都沒得。我們跟你幾十年，知道你用調(diào)料的習(xí)慣，都只能夠猜得出幾味東西來，哪個能夠?qū)W得去呢？按現(xiàn)在的說法，這應(yīng)該叫秘制湯料吧？”

    大家被他點醒，附和著劉師弟的意思。誰知道，劉師弟來引出了另外一個大好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