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飲食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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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設(shè)計變成現(xiàn)實,心中的成就感不言而喻,彭總專門拉大伙來參觀,這些銷售人員才明白彭總要小陳參加這個團(tuán)隊的真正用意。 這是最直接的形象展示,也是公司品牌的固定櫥窗。在西北做生意,最要緊的是直接感,就像西安人說話一樣,生硬冷倔,毫不掩飾;也像那嘶吼派的秦腔一樣,直抒胸臆,激情迸發(fā)。 而這里的食品,也有這個特點,不玩花活,只求本味。冬子注意到,這里賣的帶領(lǐng)糕點,大多是單一食材做成的。柿餅就是柿子直接曬干的產(chǎn)物,沒有加任何其它的東西。核桃瓜子,都是本味。就連羊rou湯,廚師端給你的,最多加了一點小蔥和香菜,至于你需要的醋和辣椒,桌上就有,那是你自己的喜好,不是廚師的義務(wù)。 在參觀完畢后,店老板請大家集體吃了一餐,不過是回民一條街的一個著名的字號。 所謂回民一條街,是大家通俗的說法,它在市中心。古代長安的中心,目前不好界定,但城墻內(nèi)的西安,是以鐘樓為中心的。這個十字路口正中間的突兀存在,冷靜地望著馬路上的行人與車輛,也許過去,它的高大與威嚴(yán),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感覺。但在今天,遠(yuǎn)處的高樓林立,汽車的呼嘯而過,它倒更像一個沉默的老人,冷靜地觀察著后人們。 離它不遠(yuǎn)的地方,就是著名的鼓樓了。過去,鐘鼓是城市管理的信號,而今天,它們就剩下文物與旅游的價值了。鼓樓背面,就是所謂的回民一條街,這里是西安旅游的其名景點,尤其在晚上,人非常多。 而老板卻挑了一個最為擁擠的餐館,因為,他跟這家餐館的老板,比較熟,提前安排了桌子,顯示出他在西安的人脈。畢竟,這家店的老板,還有更大的人脈,這個人,凡是文學(xué)愛好者都聽說過:賈平凹。 這個店子名叫賈三家包子,如果僅從外觀看,與周邊店鋪的風(fēng)格差不多,但那招牌的字,卻是名人寫的,所以,它就占了一個名。進(jìn)入堂來,墻壁上掛著一幅巨型的字,木匾做成的,這就是那位寫《廢都》的才子,專門為這個賈三家包子,寫的一篇文章。 整個文章是白話文寫人,人人都讀得懂。倒不像很多風(fēng)景區(qū),明明是現(xiàn)代人編的詞,非要搞文言。你寫文言文,寫得過韓愈么? 在這里吃飯的人,一般要等位置的,門口的塑料小凳上,坐了一排人,倒也不慌不忙的,有人耍著手機(jī),有人東張西望,估計是白天爬華山累了,晚餐前需要休息調(diào)整。不管多熱鬧的位置,你都可以鬧中取靜,只要你有一顆閑適的心。 如果只是來吃包子,那你就小看這個店子了。當(dāng)然,包子的種類太多,與解放路餃子館的種類數(shù)量有得一拼,各種餡,各種做法。但最重要的是,這里還經(jīng)營大量的菜品,還有大量的小吃,都很精致。 在西安,如果你只知道那些粗獷單一食品,或者稍微復(fù)雜一點的,如rou夾饃之類的小吃,那你就錯了。你如果到這兩個著名的店子吃過它的精致,你就會意識,這里曾經(jīng)是上千年的都城,曾經(jīng)是世界的中心。普通人平時不講究,不意味著他們忘記了那顆講究的心。 但是,這地方也太熱鬧了,吃個飯,老板熱情地招呼大家,為了讓大家聽見他的意見,他幾乎是用吼的腔調(diào)。 “老板,你這是在吼秦腔嗎?”彭總調(diào)笑到。 “咋?我聲音大了?對不起,搞慣了的。” 此時彭總飚出一句西安本地話來:“莫麻噠!” 于是,整個桌子上這些平時拉業(yè)務(wù)人模人樣的人,也如同外面那些游客,聲嘶力竭,混同于江湖了。優(yōu)雅不是裝出來的,環(huán)境一變,你就得適應(yīng)。 今晚喝的是西鳳酒,這是一個傳說中的酒類,在今天市場化經(jīng)營的沖擊下,它的價格起不來,銷量也不太好。但是,這個酒喝起來的風(fēng)味,確實地道。 今晚喝酒的主角是彭總,當(dāng)然丁哥也是段子橫飛的,重慶人如果在酒桌上說起家鄉(xiāng)話來,那就如同長江水,連綿不絕的。冬子卻在安心吃菜,他是廚師,他分辨得出,這個菜的烹飪方法及調(diào)料構(gòu)成。 冬子的背后,是兩對年輕的男女,也是出來旅游的,他們只是來吃些小吃,但說話也很熱鬧。 在本桌子上,喝酒不是主角,就不必多說話。但背后這兩對男女,冬子卻聽得很明白,他扭頭看了看他們,發(fā)現(xiàn),兩男坐一邊,兩女坐一邊,好像不是情侶的樣子。 年輕的男人坐在冬子身后,兩位女生在對面安靜地吃飯,很美好的樣子。男生們?yōu)橐患麻_始爭論,冬子覺得很有意思。 如果沒有女生,男生們的爭論會就事論事,或者說,最理性的爭論,是為了辨別是非。而有了女生,男生們爭論的目的就變了,變成了戰(zhàn)斗,變成了輸贏。 冬子按他們相對自己的方位,把兩個男生分為左右之不同,而那邊的兩位女生,吃東西,看他們爭,倒并不擺明立場。也許,此時最冷靜的,就是她們。 “你說,要是白酒的話,李白怎么可能喝一斗,還要寫詩,古代一斗是多少斤,你知道嗎?”這是左邊小哥的質(zhì)問。 估計,他們剛才為了展示自己的才情,有人吟詠過李白的詩歌,就像孔雀,在異性面前,展示那美麗的羽毛。 “人家酒量大是出了名的,咋啦?要是普通酒量,為什么把他叫飲中八仙呢?出了名的酒鬼,喝多少我不知道,但今天,聽說也有人,能夠喝五瓶二鍋頭的。況且,這首詩也夸張一點,文學(xué)嘛,對不對?” 聽出來了,估計右邊這伙計,給姑娘們解釋說李白喝的是白酒,引起了左邊伙計的不滿。當(dāng)然,在雌性面前互相打架,是雄性的特點,尤其是哺乳動物。 “當(dāng)時只可能有黃酒,也就相當(dāng)于米酒,跟今天相比,度數(shù)高不了。”左邊伙計的話,還是有道理的。對面?zhèn)鱽硪粋€女生的附和:“我也覺得。” 這話就不得了了,右邊的伙計更要堅持自己的錯誤觀點。“只有黃酒?只有米酒?你怕沒讀過書吧?”隨后傳來一種標(biāo)準(zhǔn)的朗誦腔:“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這證明是證明得好,但是與先前的話題,已經(jīng)扯遠(yuǎn)了。左邊的人知道,光有米酒的論點不對,馬上轉(zhuǎn)移話題說到:“反正不是白酒,我不相信,李白能夠喝一斗。” 左邊伙計突施冷箭:“那你說,一斗究竟是多少?”這聲音太大了,仿佛想從氣勢上壓倒對方。而經(jīng)濟(jì)學(xué)上的外部性,此刻顯露出來,整個餐館,客人們都意識到,這邊有一桌人在吵架,目光全部盯過來。 此時,坐在冬子身邊的乙哥,低聲說到:“白酒是蒸餾酒,在中國,出現(xiàn)在明代以后。”但聲音雖然低,也足以讓他背后的兩位聽到,他們馬上就不作聲了。 冬子覺得奇怪,乙哥的理論顯然更有說服力,也就是說左邊的伙計應(yīng)當(dāng)高興,但是他怎么也不開腔了呢? 對面?zhèn)鱽砼穆曇簦骸澳銈冊趺床粻幜耍砍嘲。称饋砗每础!?/br> 冬子立馬明白了,這兩位小伙不說話,是因為,他們再也顯示不出自己的知識了。 乙哥用肘碰一碰冬子手臂,俯在冬子的耳朵邊說到:“無知者無畏”然后擠出一個壞笑的眼神,冬子覺得此刻的乙哥,有一種小市民的狡黠。 酒喝得差不多了,老板結(jié)了賬,大家紛紛散去。這條街,本來游客就多,也有些轉(zhuǎn)頭。看看時間還早,大家就各自亂逛。現(xiàn)代城市里,保留著這么狹窄的街道與石板路的地方,還是比較少的,再加上各地游客奇裝異服,很是養(yǎng)眼。在一個游客擁擠的地方,你總會期待某些奇跡或者艷遇,所以,長期獨(dú)守空房的推銷員們,在人群中打望,也是一個不錯的消遣。 冬子隨著人流,被擠到一個賣干果的攤位前。恰巧,冬子看到,那鄰桌的兩男兩女,也在身邊。他們在與賣核桃的攤主講價,而攤主好像有些不耐煩的樣子。 冬子想轉(zhuǎn)身離開,不想?yún)s踩了某人一腳。 “你干嘛踩我?”一雙紅眼盯了過來,冬子一看,是他吃飯時身后左邊那個伙計。 “對不起,兄弟,沒控制住。” “對不起就完了?你故意的吧?不長眼睛。” 冬子不想跟他爭,準(zhǔn)備離開,此時,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衣領(lǐng)將冬子一拖,要不是身邊都是人檔住,冬子幾乎要倒地。一個踉蹌,冬子穩(wěn)住了,看到是那位右邊的伙計。 冬子還是用一種抱歉的笑說到:“不好意思,莫動手。” “老子動手咋了?老子早就看你們不順眼了!” 他憑什么早就看我們不順眼?我們只是在鄰近的桌子吃過飯而已,基本沒說過話。冬子的忌諱,就是最怕別人跟他充老子,突然也聲音大了起來。 “把手松開!” 此時,那兩位女生也盯著右邊伙計看,左邊伙計見狀,也用一只手來抓冬子的胳膊。冬子本能地一甩,那人的手就被晃了過去,一下,打在其中一個女生的臉上。 這太突然,形勢急轉(zhuǎn),右邊的男生一拳就招呼上來,冬子往下一蹲,本意是要躲開這一拳,誰知道,一個非常猛的聲音從頭上傳來:“咋?” 冬子再抬頭看,老板及乙哥擠了進(jìn)來,他們剛好聽到這邊有動靜,趕了過來,把冬子一拉,拉出了人群,而那兩個伙計,還在罵罵咧咧。 代理商老板正要回頭,準(zhǔn)備揍那個罵人的伙計,被乙哥拉了回來。三人從另一邊走出了這條街道。 “咋?你們怕了?”走出鼓樓后,老板氣呼呼地說到:“我今天就想弄他們。” 乙哥玩笑到:“人家在女生面前當(dāng)英雄,你老就行行好吧。” 老板生氣是有道理的。今天晚上,他請客,很講排面的,自己的客人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人欺負(fù),他覺得要把面子找回來。“這條街,我一喊,出來七八個兄弟,絕對沒麻噠。” “不用不用,老板,你是此地人,別人是游客,當(dāng)然打不過你。”那四位的口音,在吃飯時就知道,是外地游客。乙哥繼續(xù)說到:“對這種年青男女在一塊的,搞不好,要出人命。” 三人在一起,約定步行回去,反正走路,也只要幾十分鐘就行。況且,吃得太飽,喝得太多,也需要消化一下。 “我當(dāng)推銷員長年在外,也見過不少事情。年輕人,只有勇氣沒有能力,因為心虛所以膽壯。在女生面前,裝不了大款裝不了才能裝不了風(fēng)度,裝點勇氣不行嗎?老板,你年輕的時候追求嫂子,是不是也裝一幅英雄樣?” 乙哥這一說,把老板搞笑了。他也承認(rèn),年輕的時候,除了裝勇斗狠,也確實沒能力沒錢,只有靠這種假英雄把式,忽悠女生了。 “對嘛,人人都這樣,都年輕時過來的。沒實力張牙舞爪,有實力滿臉堆笑,對不對?” 他說到這里時,冬子回憶起剛才在酒桌上,乙哥那種笑容,很江湖很油滑的樣子,覺得,這不是狡黠,而是精明。這句話很有道理,冬子覺得,他在容城與苕貨的那一架,其實都是兩人張牙舞爪的產(chǎn)物,因為在美女面前,他們兩個男生,其實都屬于沒實力階段。 “我親身就遇到過一件事,是在江蘇一個縣城,我前年在那邊搞銷售,開車路過縣城邊一個路邊店吃飯。因為一個小事,惹到了身邊一對年輕男女,估計也是剛談戀愛那一種。那男生好像有一種天生好斗的性格,我們沒怎么惹他,他卻要跟我們打架。其實,他沒喝酒,反倒是我們喝了點酒。” 這是以案說法啊,冬子想,乙哥是想教育我嗎? “我們一行有四個人,那年輕人主動挑釁,打我們中的一個人,結(jié)果,我們的兄弟是練過的,對方拳頭還沒到,他就一腳把對方踢倒。當(dāng)時的情形很滑稽,我們其余三個像看熱鬧一樣,根本沒上前幫忙的意思,因為我們那兄弟太強(qiáng)了。” 當(dāng)時的場面,不用說乙在路上連隊說帶比劃,就是光憑想象,就知道,是場好戲。 “但奇怪的是,那位年輕人根本沒有服輸?shù)臉幼樱瑥牡厣吓榔饋碓俅颍覀兡歉鐐兙驮俳o他一腳,如此反復(fù),年輕人就急了,準(zhǔn)備到廚房去拿刀,結(jié)果,當(dāng)時我們老大,就是華東區(qū)那個王總,把我們兄弟扯走了。我們出門上車時,那位挑釁的年輕人,還在門口大聲叫罵,嚷到:有本事,你們別走!我看見,當(dāng)時,他手上并沒有刀。” 這種情況還比較少見,打別人一個都打不贏,誰給他的勇氣,敢來挑戰(zhàn)四個人? “車上,我們當(dāng)時的老大,就是王總讓我們開車離開,他在車上給我們講了個道理,我覺得有意思。” 代理商老板問到:“有實力還吃虧,有啥道理?” “王總說,在女人面前,年輕男性,都是好斗的公雞,他不可能輸服氣的。你得在女人面前,給他留個男子漢的面子。要不然,打斗升級,非要流血傷人不可。” 這話一說,冬子就明白了,剛才,乙哥為什么要拉他走了。“乙哥,那剛才,我也不是故意的,他們?yōu)槭裁磳ξ夷敲磧矗遣皇怯胁∧兀俊?/br> 這確實是個問題,冬子即使真踩了別人的腳,也不是故意的,況且,當(dāng)場也道歉了,正常人,不應(yīng)該升級矛盾。 “嗨,這事不怪你。是我們?nèi)堑牡湣@习澹遥€有丁哥,都有錯。” 他這一說,代理商老板就問來了。“我有什么錯?” “怪你菜點得太好,酒喝得太好,排布鋪得太大,把人家比寒酸了,你懂?” 嫉妒,但是,這是公共場合,有這個必要嗎?冬子想笑,這種神經(jīng)敏感的人,居然會嫉妒鄰桌的菜品檔次,很奇葩了。“那好,就是我們太豪華,讓人家嫉妒,但與丁哥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你沒注意,丁哥這家伙,說起重慶話來,段子飛得好,口音又獨(dú)特,再加上他那不老的面容,你沒看出來?那鄰桌兩位姑娘,眼光都在瞄他呢。” 冬子聽到“不老的面容”,差點笑出聲來。丁哥是重慶人,本來長得也跟大家差不多,但皮膚出奇地好,甚至西安的姑娘的皮膚,都沒有他光滑細(xì)膩。所以,在公司內(nèi),大家都拿這個話頭開他的玩笑。本來,他也三十幾歲了,但你如果只看他的臉,忽略他那稍微隆起的腹腰,你會以為,他剛二十出頭。 他說話也很幽默,以重慶人特別的口氣。當(dāng)你說一句話時,他會用一種很懷疑也很調(diào)侃的音調(diào)反問:“是不是喔?”,同時,眉毛開始跳舞,表情豐富得一塌糊涂。按他的解釋,主要是因為重慶的氣候以及飲食。 他有一套理論,曾經(jīng)給冬子詳細(xì)講解過。重慶是中國有名的霧都,為什么多霧,是因為兩江,長江與嘉陵江交匯處,水氣多,所以多霧。 冬子曾經(jīng)反問:“不對啊,武漢也是長江與漢江交匯,河面還要大些,怎么霧不多呢?” “你們那是江漢平原,北方的風(fēng)、南方的風(fēng),吹來吹去沒遮擋,形不成霧。我們重慶是山城,風(fēng)進(jìn)不來,水汽出不去,只好自生自滅,就地消化了。所以,我們從一生下來,就有天然保濕霜,皮膚好,是老天爺給的。” 就算他這個解釋稍微有點道理,冬子還是不理解,那飲食習(xí)慣,怎么跟皮膚聯(lián)系上的。丁哥也有解釋:“我們吃辣椒猛,這全國有名,紅油火鍋,我們沒有鴛鴦火鍋的搞法。辣椒是什么?就是胡羅卜素,天天這么吃,皮膚能不好么?” 辣椒是胡羅卜素含量最高的蔬菜,這個冬子知道。但是,胡羅卜素與美容的關(guān)系,就不那么清楚了。 丁哥晚餐上的風(fēng)采吸引了那兩位女生,當(dāng)然就成了那兩位男伙計的敵人,別人把這種敵意,不自覺地轉(zhuǎn)移到冬子身上了。 “當(dāng)然,也是我多嘴。”乙哥說到:“丁哥講段子太精彩,這兩位哥們就講文化,想用文才吸引姑娘,我多了句話,讓他們這種爭論都沒辦法進(jìn)行了,你想,我是不是更討人嫌?” 此時,西安的街道上,店鋪的燈光明亮,各種顏色打扮著馬路兩旁,商店取下了冬天的門簾,餐飲的熱氣噴著香。如果你沒有參觀過白天的西安,此時,你會把它混同于武漢南京以及中國任何一個城市。夜晚的城市,如同人類的欲望,表面上用燈光與店鋪交織成一種假象,但實際上,它們最真實地反映了,人們內(nèi)心對生活的最基本的需求與想象。 想想那兩位年輕人,也許會覺得他們可憐,但是,能夠為女生而激動甚至無理智,其實也是一種幸福。而此時的冬子,表面上具備調(diào)侃的高度,但卻沒有一個能夠為之激動的人,反倒有些悲哀。 那兩位伙計也許把粗魯裝成了勇敢,把詭辯裝成了內(nèi)涵,把打斗當(dāng)成了英雄。但是,他們幸運(yùn)的是,他們有自己最需要的觀眾,他們知道,這一切,為誰而表演。 一個演員,幸福并不來自于他表演的技術(shù)高低,幸福來自于他有沒有觀眾。而冬子今天的生活,就如同一個沒有觀眾的演員,即使有表演的天賦,也毫無價值。 人生,如果沒有為之去死的人或者事,則無意義。 自從離開容城后,冬子就告別了社會關(guān)系。自從與燕子見面且分別后,冬子就告別了感情的過去。時間是連續(xù)性的計量,人是社會關(guān)系的產(chǎn)物。 在冬子的生命中,一年多前父母去世之后,半年前燕子離開之后,過去,就像是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只有自己回憶知道,無法向別人說起。因為,沒有聽眾,沒有參與者,你的過去,在別人聽來,都無意義。 走在這條街上,哪怕別人都在演戲,哪怕世界都是假的,但也有真實的成份。冬子在大街邊上,在朋友身邊,卻對自己的真實性,產(chǎn)生了些許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