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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慣了套話,真實很可貴。婚姻確實是困厄的美夢。 但太真實,又太傷人。 結婚頭兩年,溫清粵活在婚姻的真相里,心態甚好,一度閃過選對婚姻的小確幸。 到了婚姻的第三年,有些東西變了。清粵再問他,你為何和我結婚時,周乃言調侃的眼神有了殺傷力。 她想他騙她。騙她婚姻是為了找個合適的人幸福生活,而你就是那個合適的人。 真相又是如此血淋淋,他需要一個穩重的妻子,她想要一個好玩的丈夫。他們的婚姻是契約約束下王八配綠豆式的無愛關系。 好玩意味著不確定性。這個不確定性里包括婚外三兩事。 “男人么,總歸就是那樣(要出軌的)。”她是被奶奶養大的,從小聽到她念這話。女人們私房話時,小清粵就在腳跟邊玩。她們話題主角的生命長度拉長至七八十,是以,婚外□□常是罄竹難書。 潛移默化的,溫清粵默認了這件事會發生在她將來的婚姻里。男人么,總歸就是那樣。 她經常會問周乃言這個問題,挑一個或陰或晴或雨的日子,逗悶子似的審他,“最近出軌了嗎?有新歡嗎?漂亮嗎?” 他總是模棱兩可,語氣似是而非,“哦?周太太要查我?新歡么肯定漂亮,不漂亮我找她干嗎......” 她能看出他在逗他,他的趣味有時候就是這樣,像在腳心撓癢,又想氣又想笑。 剛開始明明是有趣的,是樂在其中的。為什么,什么時候,這些趣味反成了煎熬。 清粵躺在落地玻璃前,等了一天消息。 月光吻上眼皮,描邊細如蛛網的黯淡血管。耳邊沒有任何聲響,但她知道蛋殼里多了一個機械生物,不動,不語,也不與她分享水和空氣。 這個智能機器人是下午來的。半人高,銀金屬配了塊LED屏,腦袋支著兩根沒包邊的天線,說是廢鐵都不為過。 助理說,周總交待放在家里試用一陣。 家里?這家也要有地方放這怪玩意。 周乃言連客廳垃圾桶都做成隱形嵌墻式,稱這叫雞蛋里不能有骨頭,清粵亦習慣空蕩,只能把新客人推到邊緣,盡量不顯眼。 她沒精打采蹲到它跟前,問它,你是誰? 公鴨電子聲自我介紹:“親愛的主人,我的名字,叫,零零七?!?/br> 溫清粵皺眉,這聲音真難聽。她胡亂丟了通問題,問它幾歲,都認識誰,男的女的?有對象嗎?前面一二三四五六又是誰?住哪兒?實驗室嗎? 三秒后,零零七說:“抱歉,您能重復一遍問題嗎?” 重復什么呀,本來也是瞎問的。溫清粵掰過它不對稱的天線,給它理理發型,自言自語道:“你說,周乃言在忙什么,為什么不回我消息?” 她與那閃爍的信號紅點對視,等了三秒,無聲無息。 一點都不穩定,這次連一句抱歉都沒了。 溫清粵切了一聲,“笨死了,過幾天就送你走?!闭f罷起身往廚房拿酒,嘀咕地解釋,“沒辦法,我們這里不方便養寵物,沒有水和空氣?!?/br> 她站在流理臺調酒,遙遠處突然冒出道公鴨電子音:“我不需要水和空氣?!彼龂樍艘惶?,距離方才對話至少過去了兩分鐘。 延遲這么厲害? 溫清粵越想越不對,整整耳側凌亂的發絲,抄起廚房濕巾,沒好氣地往零零七頭上一遮,將那紅點蓋住。 這晚,溫清粵膈著鴿子蛋恨恨失眠,偶發靈感,把空白已久的一道閱讀理解填涂上了答案。 溫清粵反復想過好久,是哪個環節出了錯,讓自己在這段婚姻里變得“貪”。 零零七給她提供了一線靈感。它讓她想起,這個蛋殼里,也曾出現過異客。是她心血來潮買的一盆龜背竹。當時也不知怎么想的,她突然想在冰天雪地里擱一抹綠色。 周乃言甩臉,問她買來干嗎。她有樣學樣,講起鬼話,表示人類在太空已經開始培育植物,他們不能落后太多。 她以為周乃言一定是不悅的,畢竟龜背竹破壞了整個空間結構,不倫不類,所以頗為小人之心地怕他偷偷使壞,弄死植物。 沒想某日穿過客廳,居然看到周乃言一手抄褲兜,一手持噴壺,正悠然自得地給龜背竹噴水。 真是個怪人。 更怪的是,龜背竹死后,溫清粵竟在他眼里捕捉到失落。她磨蹭到窗邊,問要不要再買一盆。這事兒也怪她,去北海道過年就讓阿姨休息了,忘了懼冷的龜背竹。周乃言說不用了,挺丑的,死了好。 也是那個雨天,他對她說了雪糕筒男孩的故事。 他們兜在一張風雨不透的網里,聽風看雨。他嘴巴一張一合,鋪開一幅陰郁的畫卷。畫面里,一個十歲的男孩站在老爛樓空地前,頂著雪糕筒跟mama玩捉迷藏。他問藏好了嗎,對面沒有聲音,他又問了一遍,心想那就是藏好了??伤膊氐锰昧?,如何都找不到。男孩只能走回原地,重新頂上雪糕筒,鉆進黑暗,焦急大喊:“剛剛不算,重來一次。” 如是,重來了一次又一次。雨勢洶洶,鋪天蓋地,雨滴砸得小男孩幾乎頂不住雪糕筒。 說到這里,他停了。 溫清粵問,那個男孩后來找到他mama了嗎? 周乃言枕在她腿上,沒有回答,繼續說起家里的一盆仙人球,是mama買的。嬌俏可愛,頭頂會開一朵小花,像mama常穿的大紅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