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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人或許不知林覺家中情況,可徐淮意是太子,他自然知道林覺膝下就只有一個小妾所出十余歲的兒子,所以便能斷定那應當就是林覺養在外頭的外室和私生子了。 想到這,他又覺得心口一陣發疼,不由嘆了口氣,往常這藥見效奇快,今日也不知怎么了,依舊有些沒緩過來。 可能真是有些累了。 謝江清調查的速度很快,隔了兩日便給徐淮意帶了消息過來。 說是林覺卻是有個養在外頭的,還帶了個七八歲的女兒,按理來說孩子都這么大了,林覺再怎么樣都應當是要讓那孩子認祖歸宗的,可林覺妻室兇悍,愣是沒給他這機會。 那外室羅氏竟也是個乖順的,換做旁人,就算是豁出臉面去也會試著給自個爭上一爭,進了林家的門,就算被人看不起,也好歹算是林家的人,自個女兒往外頭說,也算是位庶出的小姐,可那外室卻安分守己,生生在外頭熬了這樣多年。 大約就是因為這羅氏聽話,所以才能陪在林覺身邊這樣多年也未曾被厭棄。 也讓他如此上心。 謝江清淺淺飲了口茶,“那羅氏同她女兒早在林覺入獄之前就被送往江州,想來是早想到會遇此劫難,滿府老小不顧,只顧著外室。” “這外室,或許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江州?”徐淮意皺眉,“江州太守的折子今日才送來,是說江州年后雨水連綿,一日未曾停歇,沖垮了久未修繕的堤壩,發了水災。” 他也是今日才知道的消息,江州的堤壩年前就有大臣提過修繕之事,只是那段時間正趕上南岐使者來訪,后面又是求娶沈家女,事情堆在一起便先擱置了。 再說江州少雨,便是百年來也未曾見過水災,誰能想到偏偏是耽誤的這一會便碰上了呢? 謝江清也是聽著直發愣,“這……未免有些太過正好了?” 這樣說,那羅氏及其女兒說不定早就葬身于那一場洪水中了。 “天災人禍,說不清的。” 徐淮意面上不見什么情緒,可謝江清不知怎得,總覺得他這話里,好似隱含了第二層的意思。 江州水災的事非同小可,徐淮意午后便進了宮,同圣上說了賑災之事。 圣上聽他說要親自去一趟也連連點頭,“天災最是容易亂人心,你若是去了,江州百姓知道你儲君的身份,心也能定一定,倒是好事。” 徐淮意應和著,說自個也正是這樣考慮。 至于那樁女子失蹤案的后續,他是一字未曾提起的。 圣上嗯了一聲,又將賑災需要注意的那些事如數叮囑了一番,最后說了句,“朕見你這些日子同謝江清來往得多,這回去江州,便讓他與你同去吧,賑災不比旁的事,總歸是需要人幫襯的。” 徐淮意本來也有這層意思,沒想到圣上倒是趕在他前頭跟他說了這話,那他自然是愿意。 事兒說完,徐淮意便告退了。 沒料到的是前腳剛出了御書房沒幾步,便在外頭的長廊里遇上了徐景恪。 看樣子他是要來見圣上的。 這倒不算是奇事,畢竟宮里頭的人都知道,雖然這儲君的位置是徐淮意的,但是最與圣上親近的卻是徐景恪。 他算來不過是個閑散王爺,手里沒什么需要處理的事,便有了不少清閑的時間,時不時往宮里跑,哄著圣上開心也算是一樁好事。 徐淮意到了徐景恪跟前,喚了聲“皇兄”,徐景恪往御書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笑著道:“五弟這又是來同父皇商談政事的吧。” 徐淮意有點不喜歡他說話時的那種故作親近的語氣,可卻沒有將心里的不適表現出來,只淡淡回道:“卻是是有些事需同父皇商議,如今已經處理妥當,父皇現下還在書房,皇兄可自行前去。” “這樣啊。”徐景恪點頭,臉色的笑意卻并未散去,“父皇總說讓我應當多向你學學,多將心思放在正事上,別總想著玩樂。” “可我卻覺得,我這輩子啊怕都不會是當儲君的那塊料,還是五弟能坐好這位置。” 他面上雖是笑著,可眼里卻不見分毫笑意,若是仔細看了,只會覺得周身發冷。 徐淮意卻依舊平靜,抬眼望向他,輕聲道:“喜歡吃喝玩樂是不打緊的,別做出殺人放火的事來就好。” 即便是他說這話的聲音很輕,語氣很是平和,徐景恪的臉色也是不由得變了一瞬,只是很快恢復正常,有些勉強的同他說了句,“原來五弟竟也會開玩笑。” 徐淮意卻道:“皇兄還是早些進去,讓父皇等著急了就不好了。” 徐景恪只得笑著應下,只是轉過身之后,那勉強擠出來的笑意卻早就消失了個干凈,他突然覺得,或許江州是一個很合適的葬身之所。 第027章 江州的水災來得急,徐淮意也擔心羅氏安危。 畢竟她們二人須得對抗的非但是天災,更是人禍。 便是林覺將她們安置得再怎么好也是怕會出意外的,所以徐淮意匆忙將前往江州的日子定在了后日—至少能有一日光景用來收拾東西。 沈昭禾是從阿孟口中聽說徐淮意要去江州賑災的,這些日子她身上的傷好了不少,徐淮意又日日忙碌,竟是沒再來找她麻煩,她也就能安心的在溫涼院養著,就連心情也和緩了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