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千止沒有回答。

    她的心現(xiàn)在跳得很快，是那種不正常的快。

    見她不回答，鄭南笑了笑，也沒有再問，而是又從包里拿出聽診器和量血壓的東西。

    看到他齊全的裝備，顏千止反應(yīng)過來，今天不是偶遇。

    “你是特意來找我的？”

    鄭南似乎滿腦子只有他的藥，其他的都不遮掩。“您不讓我去，我就只好找來了。只差最后一次了，我不能功虧一簣。”

    為了試藥，敢在醫(yī)院里對她下手。

    顏千止：“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難道別墅里有內(nèi)鬼？

    鄭南：“醫(yī)生這個圈子其實很小。您的情況又這么特殊，一打聽就知道了。”

    說著，他伸手翻了翻顏千止的眼皮。

    在電腦上記錄之后，他又戴上了聽診器。

    顏千止沒有力氣掙扎，只能任由他觀察、記錄。

    在這種情況下，鄭南還是很專注，很認真，而且耐心十足。這個逼仄的雜物間好像就是他的實驗室。

    顏千止看不到時間，沒有時間概念，只能看到鄭南在一輪的記錄結(jié)束后，隔了一段時間，又開始重復(fù)第二輪。

    顏千止發(fā)現(xiàn)掙扎沒用后就放棄了，任他觀察記錄，仿佛是實驗室里的小白鼠。

    “你之前是怎么用我試藥的？”

    她被檢查出使用了精神類藥物，鄭南作為她的醫(yī)生卻沒有發(fā)現(xiàn)，是最可疑的。

    她沒有堅定地懷疑他，就是因為他給她吃的藥沒問題，他又沒有別的機會給她用藥。

    鄭南聚精會神地對著電腦，回答說：“趁您睡覺的時候。”

    顏千止終于明白了。

    怪不得每次鄭南給她看完病，她都會睡著。

    有時候她醒來還會覺得手臂發(fā)酸。她一直以為是睡覺壓到的，現(xiàn)在想想，應(yīng)該是因為注射。

    她又想起一件事。

    “我秋游那次暈車，回來后把你叫過來看了看，你那時候說我之后身體會有一些不適的反應(yīng)，結(jié)果第二天被你說中了。那其實也不是因為換季或者缺少休息？”

    “沒錯。那是用藥后的不良反應(yīng)。”鄭南贊賞地看了她一眼，“我就說用動物做實驗對象遠遠不如用人。您是我最完美的實驗對象。”

    這次要不是顏千止偶然間在外面的醫(yī)院做檢查，根本不會發(fā)現(xiàn)試藥的事。

    所以在原劇情里，鄭南用容域試藥是沒有被發(fā)現(xiàn)的。

    醫(yī)生說，如果再不停用這種藥，會對情緒、認知、記憶之類的造成影響。

    書里容域最后變得那么瘋，會不會也有藥物的影響呢？

    顏千止越想越氣：“瘋子！”

    鄭南又說：“這次的不良反應(yīng)應(yīng)該會比之前的都大。”

    他說完后沒多久，顏千止就開始頭疼、冒冷汗。

    她的每一根神經(jīng)都在疼，像是被鉆開了一樣。

    “您現(xiàn)在是什么感覺？”鄭南蹲在她面前關(guān)心地問。

    顏千止不想說，也沒有力氣說。

    她疼得蜷縮在地上，冷汗順著他的側(cè)臉一顆顆流下，她的頭發(fā)都已經(jīng)濕了，背后的衣服也濕了，心跳卻還是那么快，仿佛隨時會停止。

    她的意識逐漸模糊。

    不知道是疼的還是不良反應(yīng)，她呼吸也變得困難了。

    門口似乎傳來了聲音。

    好像有人在撞門。

    她想大喊她在這里，卻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靈魂也好像被抽離了。

    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開始東倒西歪，鄭南好像還在她的面前蹲著，認真地做記錄。

    無論怎么呼吸，顏千止還是喘不上氣。

    肺里的空氣好像都空了。

    她覺得自己要死了。求生欲讓她向鄭南伸手，想要求助。

    可她連伸手的力氣都沒了。

    在失去意識前，她看到了鄭南驚慌失措的表情，那口型好像在說：不能失敗，你不能死。

    她是不是就要這么死了啊。

    **

    滴——滴——

    像是什么儀器的聲音。

    這種聲音在耳邊響了很久很久，顏千止終于恢復(fù)了意識。

    她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到的是潔白的天花板。

    “醒了？”

    隔了好幾秒，顏千止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女王大人的聲音。

    她轉(zhuǎn)了轉(zhuǎn)頭，看到了容域。

    她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撞門聲果然是他。

    “覺得怎么樣？你已經(jīng)昏迷兩天了。”

    顏千止沒想到自己居然昏迷了兩天。她的左手很暖，一直被握著，就是很緊。

    “鄭南他——”顏千止開口，發(fā)現(xiàn)自己喉嚨很干很澀。

    容域打斷她：“我都知道了，先別說話。”

    顏千止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里都是血絲，面色很憔悴。

    女王大人怎么變成這樣了。

    接下來，醫(yī)生過來給顏千止做了個全面的檢查。

    檢查的過程中，聽到醫(yī)生說話，顏千止才知道自己是真的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趟。

    也不知道她如果真的出事了，靈魂會不會換回來，還是容域永遠留在她的身體里。

    想到這里，顏千止下意識地看向容域，對上他黑沉沉的眼睛。

    之后她每一次往他那邊看，都能看到他在看著她。

    等檢查做完，顏千止的狀態(tài)比剛醒來的時候好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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