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童年嗎？”周以寒抓住步之遙的手放在他心口，他輕嘆，“我記得，遙遙說過把我當(dāng)依靠的。”

    含有小情趣的吃醋，步之遙最吃這套，她低頭淺笑：“再往后的，你已經(jīng)是了。你會(huì)不顧一切地，在最危險(xiǎn)的關(guān)頭保護(hù)我，世界上沒有第二個(gè)人能做到。以寒，你是我的英雄。”

    他在乎生命，卻肯為她拼命，她開始希望，泰國跨年夜是他們?nèi)松凶钗＜钡臅r(shí)刻。

    能成為心愛女孩的英雄，沒幾個(gè)人能擁有這種榮幸，周以寒戳戳他的神奇金魚：“陪你打雪仗，今天就可以。想先打雪仗還是先買年貨？”

    “買年貨！你總說冬天的雪糕擺在外面賣，我還沒見過呢，我要看。”步之遙迫切想豐富她的認(rèn)知。

    “以前一到冬天，我們幾家就去市場(chǎng)批一箱雪糕，平分了放陽臺(tái)上凍著，想吃了開窗戶拿。”牽手下樓，周以寒取下他們的羽絨服，叮囑步之遙，“把耳朵擋上，手機(jī)也放兜里，天太冷，不耐凍。”

    惦記吃，步之遙追問道：“那凍梨凍柿子呢？”

    “去市場(chǎng)買也行，自家凍也行，冰箱有地方就挪冰箱里，沒地方就不動(dòng)，開春前能吃完的。”周以寒再多提幾樣食物，“什么凍雞、凍rou、凍魚，都擺外面。”

    “我們走吧。”步之遙立刻穿戴整齊。

    她拿上老年人最愛用的買菜神器——牛津布拉桿小車：“這趟必須要把它裝滿！”

    有保姆買菜，他們偶爾會(huì)自己去買，在超市推購物車，拎袋子坐電梯到地下停車場(chǎng)。但步之遙看老人都用小車裝，也買了同款，說要和他體驗(yàn)一把。

    周以寒拿過小車：“有雪，車不好拉，等雪化了咱們?cè)賮碣I。”

    “也對(duì)，我怕車輪會(huì)凍壞。”步之遙說。

    他在海南有套房子，去海南住的時(shí)候她可以帶著它，和他去買菜，在夕陽下拉它往家走。

    寒冬時(shí)節(jié)，步之遙的眼睛仿佛被凍結(jié)，她眨眼遲緩不說，轉(zhuǎn)眼珠都冷。雪落在她睫毛，又很快融化，化成冰涼的水珠，她再眨眼想抖掉，卻覺起了某種變化。

    “我睫毛凍住了。”步之遙抬眼，猛眨，輕盈的睫毛有了重量，墜著它下沉。

    “你睫毛太長(zhǎng)了。”周以寒盯著步之遙結(jié)霜的睫毛看，笑道，“遙遙的睫毛上起霧凇，咱們不用坐車去江邊看了。”

    “小心我拿凍雞砸你。”步之遙輕輕一捶，捶中周以寒蓬松的羽絨服。

    雪中，周以寒撥動(dòng)步之遙毛線帽頂?shù)拿颍┞湎聛恚駨氖フQ樹的彩球上滑落。

    “下次買個(gè)帶帽檐的帽子，給你擋擋雪。”他在她面前停下，“要么——”

    他要揪她帽子嗎？步之遙雙手立馬捏住兩側(cè)，警覺地瞄向周以寒：“嗯？”

    “要么我來fufu。”周以寒靠近，輕柔托起步之遙的臉頰，“來。”

    他的氣息吹拂，步之遙睫毛上結(jié)的霜和細(xì)小的冰碴，頃刻間融化。她眼睛輕眨，周以寒摘下手套，手指拭去她睫毛落下的水珠，像在為她擦掉眼淚。

    在多年前北京的雪天，他答應(yīng)過要帶她回老家來看雪，今天她見到了。步之遙思量間，周以寒覆上她手掌，聲音帶了點(diǎn)笑：“真可愛。”

    他們剛談戀愛的時(shí)候，步之遙因家中劇變，還壓抑著心緒，周以寒很少見她真心笑過。但從前年重逢到如今，她逐漸對(duì)他敞開另一面，真實(shí)的、活潑的情態(tài)。

    她本該有這樣的情態(tài)，他想守護(hù)。

    “有多可愛？”步之遙挪開蓋住耳朵的手，讓周以寒的情話能清楚傳進(jìn)。

    找到最貼切的來形容步之遙，周以寒答道：“比最甜的凍柿子和烤地瓜加起來還甜，還可愛。”

    市場(chǎng)去年年底才開業(yè)，附近車位沒來得及畫，周以寒提議車先停路邊，步之遙非車位不停，要他停進(jìn)劃定的車位里，兩人一起步行到市場(chǎng)。

    天寒地凍的，她萬一凍著怎么辦，周以寒小聲問步之遙：“腿冷嗎？?jī)瞿_嗎？”

    頭頂?shù)拿驌u晃，步之遙表示不冷，她望見不遠(yuǎn)處的露天攤位，紙箱里裝著像黃桃的凍品，她問周以寒：“那是凍黃桃嗎？”

    “嗯，是黃桃，中午咱們熬黃桃吃。”周以寒上前對(duì)攤主說，“大哥，麻煩給我約一斤黃桃。”

    在老家，周以寒的主場(chǎng)，他又切換成家鄉(xiāng)話模式，步之遙學(xué)他說：“再約一斤吧，多套個(gè)袋。”

    聽出步之遙的兒化音，攤主和周以寒閑聊家常：“小伙子，帶媳婦回來過年啊。”

    太生活化了，怕步之遙不喜歡，周以寒沒叫過她“媳婦”，被攤主一提，周以寒有點(diǎn)不好意思：“啊，對(duì)。”

    買完黃桃，步之遙鼓起兩頰，隔著厚厚的圍巾，周以寒看出她變身，偷偷問她：“是冷了嗎？”

    “沒，”噙著笑，步之遙扳過周以寒的下巴，“叫聲媳婦來聽聽。”

    “媳婦。”周以寒試探著喚道，“遙遙喜歡我叫你媳婦嗎？”

    她對(duì)他笑，在告訴他她喜歡，他堅(jiān)定地重又喚她：“媳婦。”

    大雪紛飛，步之遙笑著應(yīng)：“在呢。”

    那年她曾期待的那場(chǎng)，一個(gè)漫長(zhǎng)冬天都融不掉的大雪，終于來了。

    第74章 番外5 玉鐲

    初春，案件進(jìn)入尾聲。

    項(xiàng)德輝涉嫌行賄、cao縱證券期貨交易價(jià)格、走私普通貨物和偽證等多個(gè)罪名，數(shù)罪并罰，終審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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