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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她在以往的訓練中刻苦努力奮發向上,前輩批假批的毫不猶豫,讓她回家好好休息。 不斷循環的夢境將她的大腦填滿,她需要找個地方冷靜冷靜。 午間,翻譯司附近的咖啡館內。 連祁開價:“八千,我把當年的事全盤告訴你。” 他笑瞇瞇地看著眼前的人,想當初一個微信號,迎羨坑了他八百。 他心道:meimei啊,你不仁別怪我不義,可讓我逮著機會了。 不料對面的男人油鹽不進,迷茫地望著他,語調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你叫我出來,是想借錢?” 連祁一巴掌捂住自己的俊臉,先前的那點氣勢減弱,直接問程邀:“你難道不想知道迎羨和向聞之間發生了什么?” 程邀眼底波動,點頭實話實說道:“想的。” 這才對嘛,連祁緊繃的身子放松下來,大言不慚:“八千換一個情報。” 程邀不動山:“我的錢都交給羨羨保管了。” 意思就是沒有。 “那她還坑我八百!”連祁咬牙切齒。 程邀沒時間聽他抱怨,抬手看了眼腕上的表提醒:“我時間不多了。” 側面催促,有話快放。 連祁來找他,本意就是想跟他說說迎羨的事,不再多糾結錢的事,認真道:“向聞喜歡迎羨。” 說完,他低頭抓了抓頭發,自我否定:“應該也不叫喜歡。換句話說,因為沒得到,所以對迎羨一直有想法。” 一旦得到,他就會毫不留情地拋棄。 他邊說邊觀察程邀的臉色。 后者不顯山不露水,示意他:“繼續。” 連祁喝一口咖啡,快速組織措辭:“迎羨以前有個發小……死了。” 對面的目光驟然抬起,似乎聯想到了什么。 連祁喉間發干,聲音發澀說:“向聞不是迎羨的表哥么,得不到她,就和她發小在一起了。” “那個人渣,”他的嘴唇蠕動:“把人騙上床懷孕,又跟其他女的搞在一起,發小知道后得了抑郁癥。” 連祁深吸口氣,抹了把臉:“然后就割腕自殺了。” 他回想起那日,神經緊張,腦袋發漲,上下牙齒輕磕在一起打顫。 那時的迎羨一邊哭,一邊幫人止血。其實尸體早涼透了,滿浴室的血水,她整個人從血水里泡了一遍,滿身滿手的血,擦得臉上都是,聲嘶力竭地,讓他們快打電話,叫醫生。 根本來不及等救護車,她讓下人們幫忙,可大家跑的跑散的散,無一人敢上前。 迎羨顫著手拽他,讓他抱發小去醫院,連祁尚且冷靜,知道已經人走茶涼,無濟于事。 就算他抱了她出門,他們也不會開車,沒人給他們開車,一身的血,出租車更沒人敢讓他們上車。 迎羨就那樣血淋淋地沖到了向家,一路上造成了不少恐慌。 向聞那日也是一身白,他最喜歡穿白,和幽靈一樣,紅色沾在白色衣服上綻開一朵朵花,迎羨眼眶通紅,抓住他衣領給了他一巴掌。 她跑的太快了,連祁來不及趕到,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向聞拖進向家大門。 “他看到血會興奮,他就是個變態。”連祁現在想想都后怕,虧得向家一樓沒有裝防盜窗,他第一時間打電話報警,再翻窗。 里面的情況說得上是慘烈,向聞痛苦地大叫,想輕薄她無果,迎羨死死咬住了對方的脖子,若不是他及時趕到,恐怕要上演一場以命抵命。 向家花了重金才把這事壓下去,官司打贏后一刻不多耽擱把人送出了國避風頭。 連祁將發生的所有告知程邀,那年迎羨十七歲,程邀在國外,對此一無所知。 所謂家丑不可外揚,因為是親戚,他們會要求她息事寧人。 每年親戚聚會,一個個都虛偽至極。只要迎羨提起那日,他們就會怪她小題大做,怪她小孩不懂事,怪她記仇,大概死的不是自己家的,便覺得無所謂;受傷害的不是他們自己,便不當回事。 連祁握緊拳頭,每每想到此都恨不得把那些人挫骨揚灰。 程邀的后腦一路連接太陽xue,像挨了一記悶錘,隱隱作痛,實在無法想象在那之后,迎羨是怎么度過的。 “很多時候,她不是沒心沒肺,”連祁自認對迎羨還算了解,“她就是怕受到傷害,向聞在她那是典型的男人中的反面例子。” 這讓程邀想起了之前的某個中午,她跟他講述妻子不能生育的故事,有向聞的前車之鑒,那時候的她是真的怕吧,害怕丈夫去外面找別的女人,害怕自己和發小一樣不得善終。 連祁最后告訴他:“迎羨的搭檔今天敲定,是向聞,她問我怎么辦。” 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還能怎么辦。 “好,我知道了。”程邀雙目空洞,聲音暗啞。 回翻譯司路上,他拿出手機,十六分鐘前迎羨給他發來消息【下午不訓練,我去做個spa】 順帶發了張萌娃大笑的表情,看起來很開心。 關于搭檔是向聞的事,她一字未提。 心臟陣陣抽痛,酸澀一路聚攏到鼻間,他猛吸一口氣,將手機揣進上衣口袋。 走了幾步,又氣憤地拿出來回了個“好”。 迎羨做spa的地方距離翻譯司兩公里,走路半個小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