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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電梯到達一樓,險中求勝的她神清氣爽,誰知經過客廳,坐在沙發的三人動作一致地捧著西瓜,嘴巴微張朝她看過來。 這三人分別為程邀他媽楚沁,程邀他大哥程敬,以及程邀他發小段煦。 從她進客廳開始,目光一路追隨她到大門口。 瓜都忘記吃了。 迎羨笑著打招呼:“媽,大哥,段煦哥,都在呢。” 三人齊刷刷點頭,默契程度不是一家人勝似一家人。 “今天新生報道,我得早點去學校做準備。”左腳踏出家門,她想了想說:“媽,一會讓張姨弄點綠豆湯給哥,清熱解毒還下火。” 交代完留下面面相覷的三人,迎羨溜之大吉。 段煦放下被他啃的像“凵”形的西瓜,手摸在下巴,中袖流蘇袖子蕩啊蕩的,“確認過眼神,他倆吵架了吧。” 程敬視力5.2,劍眉英挺,嚴肅分析道:“老二這么生氣,弟媳又沒帶戒指,估摸是吵架了。” “不能吧,”楚沁啃瓜媲美倉鼠啃杏仁:“昨晚他倆挺激烈的呀。” 拿起第三塊西瓜的段煦:“?” 程敬后怕:“你怎么還聽墻腳?” “什么啊,我也是被迫的啊,”楚沁無辜,“不激烈我能聽到嗎?” 況且這兩人的門都是她幫忙關的。 十分鐘后。 穿戴整齊的程邀氣勢洶洶下樓,尋了一圈沒找到那抹身影,“迎羨人呢?” “去學校了。”段煦把第三塊啃剩下的“凵”形瓜放到桌上,拿起第四塊。 程邀睨見茶幾上擺放整齊,奇形怪狀的西瓜,太陽xue突突直跳,嫌棄道:“這什么?” 創意總監段煦愿稱之為“行為藝術”。 “藝術可以冷門,但不能邪門。”大清早的,一個兩個都不正常。 程邀背過身,吩咐傭人去把那些“邪門藝術”扔進垃圾桶。 這怎么行,段煦誓死捍衛他的“藝術”,被程邀連人帶瓜轟出了程家。 段煦確定了! 程二和他的小媳婦肯定吵架了! 他這是遷怒! 不出一小時,親朋好友紛紛得知程家那對恩愛夫妻才結婚一年就貌合神離,婚姻即將走到盡頭。 越傳越離譜,連程邀的律師朋友也來問他,要不要請他做辯護律師,可以打八八折。 程邀的回答一律為——沒有吵架,不會離婚,我們恩愛的很。 一上午他沖在辟謠的第一線,最后嫌煩了,干脆關機,世界清靜了。 學校這邊,迎羨正在迎新生做苦力,累成狗,對于以上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由于中途實在有點疲勞,加之腳后跟酸痛,經過醫務室時靈機一動借了個電動輪椅出來。 等她終于空下來喝口水,打開手機嚇了一跳,七大姑八大姨爭先恐后詢問她和程邀是不是在鬧離婚。 真是人言可畏啊。 她給程邀撥去電話,聽筒里的女聲機械地告知她——對方已關機。 她不知所措,老狗賊怎么還跟她玩消失? 重新切換回微信頁面,看著幾十加的未讀消息,她深呼吸,難道這消息是他放出去的? 他終于嫌她吵,厭煩她了? 當初結婚時候的海誓山盟,走馬觀花地放映在腦海。 直到手機快被她盯出個洞來,她生氣地扭上瓶蓋,果然是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不過轉念一想,恢復自由身好像也不錯。 她哼起歌:“愛就像藍天白云晴空萬里,突然暴風雨……” 垃圾桶就在前方,手里的空瓶對準那兒一拋。 偏了。 沒關系。 她高高興興地控著輪椅過去撿起來,扔了進去。 恰在這時,迷路的新生過來找她問路:“學姐好,請問23棟公寓樓怎么走?” 陽光穿過樹葉縫隙,斑斑駁駁。 馬尾在空中甩出弧度,迎羨回首時笑意未散。 那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白凈的臉,纖瘦的肩,仿佛為她周身鍍了層金燦燦的紗。 她的笑容比世間萬物都要明媚,光也成了陪襯。 實在讓人移不開眼,學弟看呆了。 迎羨給他指路,指完發現對方像被點了xue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上身前傾,抬手在人家眼前晃了晃。 學弟靈魂歸位,眼神清明了些。 迎羨心情好,看這學弟傻不愣登,當即手一揮,控著她的新坐騎大大咧咧道:“走,學姐給你帶路。” 情緒一好,難免話也多起來,迎羨給他介紹了不少學校的風土人情。 她的眼睛大大的,鼻尖小巧又高挺,紅潤的唇一張一合,從她口中流露出來的聲音好似三月的風,六月的雨,如沐春風且清甜涼爽。 學姐雖然腿有隱疾,可人那么漂亮那么開朗。 上帝是公平的,為她關上門的同時開啟了無數扇大窗。 還是那種四面環繞大玻璃的海景落地窗。 學弟跟在她身邊,快被她身殘志堅,舍己為人的精神感動哭了。 她簡直是上帝派下來的天使。 他們一路來匯聚了很多目光,大部分都是沖著迎羨的,有對她的同情,以及對學弟的羨慕嫉妒恨。 新生報道,學校開了志愿者進異性宿舍的權利。 迎羨的視線落在行李上問他:“門牌號多少,要幫你提上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