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上臺前把她關進衛生間不說,還在鞋上做了手腳。 僅有幾步距離,鞋在空中劃出輕巧的弧度丟到了那人桌上,迎羨步履慵懶,卻在下一秒出乎意料踹了一腳對方的椅子。 坐在椅子上的人左右晃了晃差點摔倒,雙手扶住桌面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大叫道:“迎羨,你瘋了?” 此時的迎羨,長發盤在腦后露出巴掌大小的鵝蛋臉,下巴微微揚起,篤定又不屑,像高高在上的討伐者,垂眸睨她:“你干的事監控都拍到了,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么我把視頻傳給領導,要么你自己把銀牌還回去,公開道歉。” 徐蕾聞言顫了一下,唇色慘白,后方空調吹的她裸露在外的肌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死鴨子嘴硬道:“這里根本沒裝攝像頭,你別想誆我。” 迎羨不在意笑笑,“這種大型比賽為了防止選手間有小動作,隱藏攝像頭可安了不少,只是沒有對外公開而已。” 還沒說幾句,化妝間外突然一陣嘈雜,腳步聲凌亂。 徐蕾在迎羨進來時就發信息給同伴求救了,她陰笑一下,紅血絲爆滿眼球,趁迎羨不設防,眼中淬了毒液般鉚足勁朝她撲過來。 迎羨心下一驚,反應敏捷,連連躲開。 幾秒的時間,化妝間門打開,原先被請出去的參賽選手叫來了人,“老師,迎羨鬧事!” 也是同一時間,“啊——” 徐蕾慘叫一聲換了個方向摔倒在地,后背碰翻椅子,椅腳在地磚上劃出刺耳的“嗞——”。 她的手撐地,楚楚可憐說:“迎羨,我沒有得罪你,你為什么要推我?” 化妝間內涌入一群人,嘰嘰喳喳一片,幾人一驚一乍要去扶她,跟隨過來的還有被邀請訪法的中國代表團。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她呢。 代表們臉色鐵青,局面一百八十度逆轉,對迎羨很不利。 于靜把徐蕾扶起來安慰幾句,不料后者哭哭啼啼地落下眼淚:“我真的不知道哪得罪羨羨了,她什么話都沒說就過來推我。” 說完,還善解人意接了一句:“一定是有什么誤會,老師,我不會怪羨羨的,只是希望能夠把誤會解開。” 這種尬穿地心的陷害方式,迎羨只在電視劇里見過,她望著徐蕾,神色有一瞬間微妙。 空氣陷入沉寂,代表們的臉色越來越黑。 于靜也很尷尬,松了扶她胳膊的手:“蕾蕾,別說了……” 徐蕾的眼中閃過得意的光芒,似是從沒見過迎羨吃癟,揚眉吐氣彎了彎唇,又茶言茶語道:“老師,我的手好痛,但我真的不怪羨羨,老師也千萬不要怪她。” “咳咳”代表團已經面如死灰。 于靜推了推她的胳膊阻止,正欲說些什么,倚在門口看戲的男人徐徐開口,清朗的聲音好似一陣風—— “請問她的手背在身后,何來推你一說?” 無論身高和外形,他都是這行人里最出挑的一個,用詞禮貌也抵擋不住隨之而來的壓迫。 所有人被他吸引去了視線,容貌是一等一的出色,銀色細框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梁,氣質出塵有種讓人無法染指的仙風道骨,仿佛看一眼都是褻瀆。 吃瓜選手們幾乎第一時間認出了他,是坐在第一排,中國代表團的翻譯官。 因為位置顯眼,外貌出眾,后臺有關于他的討論只增不減。 從始至終背手的迎羨挑眉,終于沒忍住,嗤笑出聲。 大家又不瞎。 化妝室的廣播掐準了時間般響起:“經查實,A4組中國選手徐蕾女士賽前違反規則,取消銀獎資格,由A4組中國選手宜清女士遞補獲銀獎。” 廣播一出,一切盡在不言中,代表們看不下去,和于靜說了兩句便撤退告辭。 而剛才迎羨什么都不反駁,裝裝震驚的樣子不過就是想看看徐蕾的獨角戲。 像跳梁小丑。 離開前,迎羨無辜道:“都說有攝像頭了。” 徐蕾敢肆意妄為,就是仗著沒裝監控。 “還有衛生間被我踢壞的門,也麻煩你善后了。”頓了一頓,想起剛才那一幕,迎羨又好笑道:“跟我演宮心計呢?” 鬧劇散場,于靜跟出去和代表們道歉,位于中間的代表笑了。 絕不是什么高興的笑:“‘后生可畏’啊于老師,讓我等老頭子開了眼。” “孩子們不懂事,”于靜面上無光,“是我沒教導好。” 出了劇院,天幕泛著微藍的光。 零星點綴,云層散去,一彎月牙蕩在天際。 本次國際舞蹈賽迎羨獲得金獎,于靜在附近定了包間慶祝,代表團們礙于已經應約不好推辭,一同前往。 在異國他鄉與同胞相聚的感受,和在國內總是不太一樣的,無人再提來前的插曲,一起舉杯歡慶。 “聽于老師說,小姑娘還在上學啊?” “對啊。”于靜替迎羨回:“在上大三。” 幾旬暢飲下來,為首的代表醉眼朦朧,他問程邀:“程二,我記得跟你的小妻子一般大是吧?” 程邀在家中排行老二,熟稔的親朋好友都這么喚他。 男人深深看了眼迎羨,與代表伸過來的酒杯相碰,黑曜石色的瞳孔難得沁了些許溫柔:“是。” 迎羨晃了晃神,再望過去時,他的眼中哪還有半點柔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