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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餐盤出現在她的視野里。 她頓了頓,吃著面條的動作一頓,抬頭看誰。 是某錢。 準確來說是鄭澤惠的男朋友,叫錢啥啥? 不清楚。 因為他當初給紀涵央的第一印象很不好,很不安分的感覺,所以她就懶得記他名字。 再加上鄭澤惠平時都是“我男票我男票”的喊,紀涵央就更不容易記了。 唉,算了,不說那么多借口了,紀涵央在心里嘆了口氣,其實就是不上心,也懶得上心。 “怎么一個人?”某錢姓男友兀自坐下,把手里一瓶水遞給她。 “等你女朋友。”紀涵央牙齒咬斷面條,出于禮貌,非常客氣的笑了笑,露出兩個暈暈的酒窩。 對方笑了笑,夾起盤子里一筷小酥rou,“吃不吃這個。” “過敏。”紀涵央兀自吹了吹碗里的面條,半個眼神不給他。 白騰騰的熱氣彎成直角。 對方笑得更來勁了,笑聲咯咯咯的,像只發春的鴨子,紀涵央心想。 “可你都沒看是什么誒。”對方不依不饒。 紀涵央抬起眼看了他一下,抹了把嘴,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摁開錄音,然后息屏,手機反扣桌上,嚼完嘴里最后一口面渣,“潔癖。” 她看到對方的嘴角抽了抽。 “你就這么敷衍我?”對方佯裝生氣,開始逗她。 “面對閨蜜男朋友的調戲,敷衍你是給我家惠惠面子,不和你挑破臉還是給我家惠惠面子,你得寸進尺個什么勁?真把自己當顆蒜。”紀涵央抹了把嘴,朝鄭澤惠的方向看了看,她已經在付錢了。 某錢徹底愣住了,完全沒想到紀涵央一張乖軟長相竟如此牙尖嘴利。 紀涵央環胸靠向沙發后座,笑得非常溫柔,配上她寡淡但軟糯的長相,像極了普度眾生的菩薩,“你的情商真是無可救藥。” 紀涵央把桌上那瓶飲料扔還給他,“有潔癖,這個借口可以了嗎?下次別麻煩,而且你人品太磕磣,不是我的菜,見好就收。” 某紀涵央至今還沒記住他名字的錢某人咽了口口水,良久才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后面子有些掛不住,端起餐盤冷笑一聲,“給臉不要臉,裝什么清高。” 轉身就走。 周圍的空氣一下子干凈新鮮,紀涵央終于可以安心吃面,完全不care對方倔強青銅的負隅頑抗。 摁滅了錄音,發現沒錄到什么關鍵性證據,權衡一下利弊,發現鄭澤惠這枕邊風現在不好吹,于是作罷,暫時放棄了這個念頭。 渣男總有露出馬腳的一天,鄭澤惠會看清的。 而且大學嘛,有些事有些人,你說熟好像很熟,但說淡也可以很淡。 她不打算多管閑事,尤其是摻和進別人的感情里。 等了好久也不見鄭澤惠來,她抬頭看去,卻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向考諍端了個盤子的功夫,一轉頭,就看見莊渠把一個女生的餐盤給撞翻了。 他拒了身邊來要微信的女生,走上前去。 “我排了好久的隊才排到的!”鄭澤惠快氣死了,這個窗口的拉面本來就不好排,她排了快十五分鐘的隊才排到。 誰知道被一個大手大腳的男生給撞了一下,湯汁濺到她新買的名牌小裙子上。 她此刻渾身散發著鮮味十足的骨湯味。 莊渠撓著后腦勺不知所措,正想道歉呢,誰知對方不由分說直接脾氣爆炸。 他一時既歉疚又有突然被罵的不爽,于是就說,“對不起,多少錢,賠你不就行了?你發那么大脾氣干嘛?” 此話一出,瞬間踢到了鄭大小姐的鐵板,我一個渾身穿著名牌的人會差錢嗎? “誰稀罕你錢啊?誰稀罕你道歉啊?”鄭大小姐不爽了,“我要面!我要面!” 莊渠正想說什么,被趕來的向考諍按住了肩膀,向考諍把手里的面遞給鄭澤惠,“不好意思,他不是故意的,這碗面剛買的,一個窗口的,沒吃過的,替他賠你,行?” 鄭澤惠看了眼向考諍,眼睛亮了亮,頓了頓,又看了眼面,接過來,撇撇嘴,“行……吧。” 她瞪了一眼莊渠,接過向考諍手里的面,踩著球鞋走人。 “什么人啊?吃了什么酸氣這么橫。”莊渠翻了個大白眼。 向考諍手插回褲兜里,不說話。 莊渠胳膊肘撞了撞他的,“誒,抱歉了兄弟,還讓你給我賠。” 向考諍疑惑,“什么賠?” 莊渠下巴抬了抬,示意他看地上那攤被打翻的面。 已經有食堂的工作人員來收拾了。 向考諍笑了:“想什么呢。” 口袋從兜里抽出來,拍了拍莊渠的肩,“哪來的便宜午餐,這叫借,要還的。” 莊渠:“……你大爺。” 向考諍轉身,卻看到鄭澤惠徑直走向一個靠窗的沙發座,然后看到一個女生從包里拿出紙來,給她擦身上的湯汁。 那個女生是紀涵央。 漫不經心的眼里突然浮起幾分玩味。 插著兜倒退兩步,一手攬過莊渠的肩膀。 正在找座位的莊渠一愣,被他這一突如其來的親昵行為表示疑惑。 向考諍比他高半個頭,以致他側頭只能看到向考諍頗玩味的嘴角,“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