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府的侍女給凌子萩倒好清茶，正準(zhǔn)備離開，凌子萩也不知大夫人還有多久會來，隨口打聽道：“敢問小姑娘，你家少爺每日早膳可有固定？”

    小婢女放下手中紫砂茶壺，對著凌子萩一行禮，說道：“奴婢不是貼身侍奉少爺?shù)模詫ι贍數(shù)囊率匙⌒辛私獠⒉欢?。但是，?jù)奴婢所知，少爺因?yàn)槿敫頉]得到照顧，身體一直都不好，所以這每日的燕窩銀耳都是必須的，有時候老爺會帶來少爺愛吃的夷國的駝蹄給少爺補(bǔ)身子，那東西咱們這邊人喝不慣，但是聽說是大補(bǔ)?！?/br>
    凌子萩聽到這，點(diǎn)點(diǎn)頭，又問：“那這燕窩和駝蹄若是喝不完，下人會有份嗎？”

    凌子萩話音才落，對面的小婢女就跟見鬼似的望著她，道：“這誰敢，燕窩和駝蹄再如何一碗也頂奴婢兩個月甚至四個月的月例，哪家主子會這般大方？

    一般這東西就沒有吃不完的，就算剩下府里的姨娘就會帶給自家親戚，哪有奴婢們的份兒？”

    “那..就沒有偷吃？”凌子萩思忖半晌，幽幽詢問。

    小婢女聞言，腿下一抖險些跪在地上，回道：“司夫人可不敢這么說，奴婢還想在府里做下去呢，更何況偷吃也輪不到奴婢啊?！?/br>
    “我明白了，你去忙吧。”凌子萩看小姑娘已經(jīng)嚇得要哭了，揮揮手示意她離開。

    當(dāng)客堂內(nèi)僅剩下凌子萩、魚小碗二人的時候。

    魚小碗湊到凌子萩身邊問道：“子萩，你是懷疑這于奶娘偷吃錢小少爺?shù)脑缟?？?/br>
    “不是懷疑是肯定，但是有一點(diǎn)我想不明白?！?/br>
    “什么？”魚小碗問道。

    “你說昨個我們在十里香聽鍺王殿下說，錢祥喜歡吃駝蹄湯這事兒不知真假，可是今個我問下人，她們說的也是錢祥喜歡吃駝蹄，先不說口味如何，畢竟眾口難調(diào)。

    可既然錢祥喜歡，為何上次我來詢問的時候，婢女付妍卻說錢祥不喜歡吃呢？問題出在哪里？這和于奶娘的死有沒有關(guān)系？”凌子萩咬唇，說出心中疑惑。

    “是有點(diǎn)問題哦?！濒~小碗也點(diǎn)頭符合。

    就在兩人聊天之際，大夫人舒娟終于姍姍來遲。

    “司夫人，讓您久等了，這位是?！笔婢暌灰姷搅枳尤c上前準(zhǔn)備招呼，誰知目光落在魚小碗身上忍不住問。

    “這是大理寺的魚捕快，隨我一并前來查案的?！绷枳尤c回道。

    “哦，原來如此，如今還有女捕快，是我孤陋寡聞了?！笔婢晷χ?，坐到上坐那串葡萄旁邊。

    “今個我來府中叨擾是想問夫人幾個問題的?！绷枳尤c端起面前杯盞抿了一口，道。

    “司夫人要問什么，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要這錢府能安生?！笔婢甏蠓交卮稹?/br>
    “是這樣的，我想問夫人的是，您和于奶娘有什么關(guān)系嗎？”凌子萩懶得打哈哈，單刀直入問。

    舒娟來之前想了千百種問話的可能性，愣是沒料到凌子萩會問這句話，她一怔，道：“司夫人問這個做什么？和查案?！?/br>
    “和查案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凌子萩冷冷打斷，“夫人對大理寺隱瞞是沒有用的，若是夫人愿意實(shí)話實(shí)說，也給大理寺能省下不少力氣，不然查出來和夫人說的不一致，這做偽證或者欺騙朝廷官員的罪責(zé)。”

    “我明白了！”舒娟望著說話似乎欲言又止，但是話里話外都帶著威脅的對面女子，嘆口氣，道：“不錯，于奶娘是我外房親戚，可是我之所以把于奶娘引薦進(jìn)錢府，一方面是看她可憐，晚年有個安身之所，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她能好好照顧錢家唯一的血脈。”

    “真的是這樣嗎？”凌子萩上下打量著舒娟，反問。

    “不然呢？那司夫人給我說說我是為了什么？”舒娟也覺得氣不過，回懟。

    凌子萩笑了笑，并不生氣，道：“大夫人頭上的發(fā)簪裝飾著實(shí)漂亮，不知從哪里買的？”

    舒娟一怔，指尖悄然撫上發(fā)梢，這什么情況方才還說這于奶娘的事情，怎地就扯上發(fā)簪了？

    “雖然我對女子的飾物沒那么多講究，但是該懂的還是懂的，夫人頭上這綠雪含芳簪應(yīng)該是一套吧？

    有耳飾還有鐲子，按道理夫人穿今個這么一身確實(shí)和這簪子很搭，只是子萩不明白的是這耳飾都戴著，鐲子去哪里了？”

    第230章 地獄索魂（13）

    凌子萩話音一落，果然對面舒娟面色一僵，朱唇顫抖道：“我只是忘記帶了有關(guān)系嗎？”

    “哦，是嗎？”凌子萩揚(yáng)眉又是一句反問，“我怎么記得于奶娘的手腕上有一對看起來和夫人這發(fā)簪很配套的鐲子呢？該不會是我記錯了？”

    舒娟被問得身體一抖，額頭已經(jīng)開始分泌出細(xì)密的汗珠，結(jié)結(jié)巴巴解釋道：“看我這記性..是我忘記了。.我把這鐲子。.送給于奶娘了，畢竟..她是我外家人不是？”

    凌子萩沒有立刻接話，就這樣坐在凳子上盯著舒娟。

    “怎么？司夫人是懷疑不成？這是我的東西我想送誰都可以，這和于奶娘的死有什么關(guān)系。”舒娟被盯得有些發(fā)毛，她吞咽下嘴里的唾液，一拍桌子，冷冷說道。

    “夫人說的沒錯，這東西是你的，你想送給誰和我定然沒有關(guān)系，但是經(jīng)商這么多年的大夫人定然明白成套的東西拆開就不值錢的道理，尤其是這極品的綠雪含芳配飾。

    一套能賣出千兩銀子，可若拆開發(fā)簪只能賣出百兩，耳飾小一些也得價值五六十兩，就算鐲子再剔透也不過二百兩，錢家這么大賠錢的買賣應(yīng)該不會做吧？”凌子萩笑看著舒娟，淡淡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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