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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業竹聽完,看向寧枝枝的眼神十分不善,但最終礙于天地誓言,沒有做出任何舉動,極不情愿地從儲物戒中清點靈石,轉到了寧枝枝早就大張的儲物袋中。 寧枝枝滿意極了。 火也燒的差不多了,她覺得談判還算圓滿,便開口道:“這位掌門,天怪冷的,您要不要穿件衣服?” 蕭掌門暴躁極了:“你不收了這火,我穿衣服有用嗎?” 寧枝枝一想也對,但是劍意產生的火,她也沒辦法啊。 于是好聲好語道:“那您繼續行為藝術,我還有些事,先行告辭。” 畢竟還有一位青光眼老年人在外面等著,她可是很忙的。 蕭掌門氣得咬破了嘴。 謝衍之見寧枝枝平安無事出來,眉眼間還掛著笑意,便知道她一定是賺到了不少。 寧枝枝解了黑紗,連忙遞還給他:“多謝仙君。不過其實不捂著也沒事,一根針能有什么看頭呢。” 謝衍之:“……” 他淡淡掃了寧枝枝一眼,眼神里暗含警告與壓迫,寧枝枝連忙閉上了嘴巴。 謝衍之戴好黑紗,問寧枝枝:“劍冢當真要還給他,此物跟了劍門,浪費。” 寧枝枝露出狡黠笑意:“還了,但是也沒完全還。仙君就等著看好戲吧。” 寧枝枝心情大好,哼著小曲兒往碧水閣里視察了一圈,謝衍之便跟在她身后。 等兩人出來,蕭掌門早已不知去向。 蕭業竹是憋著一股氣的。 若不是為了劍冢,他怎么會受這份委屈! 但劍冢至關重要,甚至可以說,沒有劍冢,瀾滄劍門名存實亡,淪為末流只是早晚的事。 失去一個寧枝,他們只是手頭變緊了,但沒了劍冢,才真是缺失了劍修的靈魂。 蕭業竹一邊腦內寫著抒情小散文,一邊匆忙趕到了棠夕湖湖心亭,對著無字碑用了寧枝枝告訴他的秘鑰。 很快,碑上藍光閃過,無字碑狂烈抖動,整個湖心小島都顫抖起來。 蕭業竹揚起唇角,覺得寧枝枝愚蠢之極。 他一身威勢,對無字碑下了命令:“去,劍閣天樞樓。” 同一時間。 寧枝枝站在月臺上,活動一番手腳后,覺得時機差不多了。 她高舉無枝劍,在小樹枝的枝頭點燃雄渾大火。 “劍冢,劍來!” 這一天,萬劍峰與小遙峰的弟子們永遠都不會忘記。 先是有瑩瑩藍光從小遙峰一路流向萬劍峰,而后在萬眾矚目下,迎來了無字碑落座劍閣天樞樓。 萬劍峰滿堂喝彩,喜迎劍冢。 而后,不過一盞茶的工夫。 萬劍峰上三千金光齊放,如流星颯沓,三千柄靈劍直直奔向小遙峰,而后一個猛子,集體沉入棠夕湖底。 小遙峰上,湖水碧波里閃著金光,貴氣逼人。 而萬劍峰里,沒有劍靈支撐的劍冢被寧枝枝這一借借塌,無字碑在狂怒中,自爆于天樞樓。 劍閣天樞樓,卒。 第23章 旁白23號 23. 無字碑從挪窩到自爆, 前后不過一炷香。 蕭掌門剛換了身行頭,春風滿面地趕回萬劍峰,想要見證這歷史性的瞬間。 近了, 終于近了,這么些年的夙愿終于要了了。 下一秒,天樞樓里“嗖嗖嗖嗖”竄出數不清的飛劍, 劃破他的衣衫, 毫不留戀的揚長而去。 蕭業竹一件云紋提花香云紗還沒焐熱, 就被萬劍刮成了碎布片。 寒風呼嘯,扯著兩塊遮羞布在長空中越飛越遠。 蕭掌門袒胸露乳,面色陰晴不定。 他有一口氣橫亙在胸中。 壓不下去,吐不出來。 方才飛過去那些劍, 有些他認得, 有些認不得,但每一柄都是劍冢里的無上寶劍。 現在這些祖宗是要上哪里去? 蕭掌門看向靈劍們離去的西北方向, 那里可只有小遙峰一支。他怒極攻心, 被氣得吐出一口血來。 天樞樓, 殿前階下。 劍閣弟子們仰頭怔怔看著三千金光從頭頂飛過,臨了走前, 把他們威嚴無比的掌門人片得好像個拖把頭, 還暴露出一些不可言說的部位。 男修女修們立在風中, 詭異的沉默著。 他們的最前方是兩抬步輦, 一個坐著折雪仙子, 柔柔弱弱, 跟她師父一般正在咳血; 另一個更牛了, 直接躺平, 被紗布從頭到腳裹成了粽子, 不用猜也知道是溫亦云。 這師徒三人隔著長空遙遙相望,折雪仙子率先開口:“師父,無字碑一落定在天樞樓,劍靈們便狂躁如此,這是怎么了?” 蕭掌門蹙著眉頭,一瞬間好像老去很多。他一步跨來,落定在兩個徒弟面前。 “寧枝那個毒婦,一定是在無字碑上動了什么手腳。亦云,你且隨為師入樓去看看。” 蕭業竹是喊習慣了。 溫亦云自小孤苦無依,被他慧眼撿來,就當成義子和劍閣傳人培養,只等著時候一到,將他納入蘭陵蕭氏族譜。 溫亦云便成了蕭亦云。 而瀾滄劍門還是他們蕭氏掌權。 躺得筆直的大師兄突然聽到這一聲指令,激動到淚水打濕了眼周的紗布條。 他還是有用的,師父不會棄了他。 溫亦云嗓子沙啞,連忙扭頭看向折雪仙子:“師妹,扶我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