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功夫再高,一磚拍倒
“羅少,我老周這下算是栽了,您可得幫把手啊,您看,這小子完全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貨,那囂張的氣焰,完全沒把您放在眼里啊!” 周大彪頭上纏著一圈繃帶,腿上胳膊上打著石膏,要不是有幾個沒有散伙的兄弟扶著,他都上不來這榮華大廈。 此時看到一臉愜意的羅建安,周大彪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眼圈一紅,頓時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嚎了起來。 這也不怪周大彪太沒骨氣。換了誰一夜之間被別人拿走多半的家產(chǎn)都會疼的睡不著覺。況且周大彪一向也是囂張慣了的,自以為后面有副市長的公子撐腰,哪里吃過這種虧。這頭一次見到能真的發(fā)狠的主兒,他可是打心眼里怕了。 雖然方子錚是恐嚇居多,可是在九樓窗戶上懸掛著的那一刻,他是真的感受到了生命的可貴。不過在回過頭來仔細想想,這個虧吃的,確實有點大了,差點都讓手底下這群跟了自己三四年的兄弟們散伙了。 他思來想去,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對于羅家的做事風(fēng)格,周大彪是有明悟的。 因為自己帶出去幾個羅家較為器重的精英級打手,卻沒將他們完好無損的帶回來,這個事兒絕對討不了好,說不準羅家會因為這個而將自己放棄。 可他卻還有個扳回眼前對自己不利局面的殺手锏。 “那幾個家伙,都是在冀南混的,我堂哥的人一出馬,絕對把他們一網(wǎng)打盡。咱們現(xiàn)在,需要的就是震懾。”周大彪的聲音透過那厚厚的紗布,有些甕聲甕氣的,聽在羅建安的耳朵里,十分的不適應(yīng)。 在原本就先入為主的對周大彪存了放棄的心思,所以,羅建安很心不在焉的敷衍著。不過,在聽到周大彪的堂哥,就是那個小有名氣的金威武館的大師兄的時候,周建安的臉上笑了。 呵呵,還真是巧啊。 也許,可以利用一下。 “嗯,不錯,進步了,老周什么時候也開始講究策略了,難得啊!放心,你的事情,我們也有耳聞了,這不,正想著幫你出口惡氣哪,你看你,傷成這樣了還來回的跑什么,這不是讓我們難做人么。行了,趕緊回去,這事兒,姓方的他們一家討不了好。” 看到周大彪包的只剩下兩只眼睛露在外面的那個眼神,羅建安會意的笑了,“這么著吧,我讓陳光帶人幫你把地盤弄回來,你看怎么樣。” “哎呦!安哥,我老周可多謝您了。您放心,我堂哥那邊,我等下就去招呼。少不了他們的苦頭吃,保準讓他們知難而退。一幫工廠的工人,不就是那幾個家伙串聯(lián)的嗎?把他們幾個收拾了,這事兒,就算完了。咱老周看得透!” “哦哈哈哈――你呀你,老周,哈哈,那就看你的了。”周大彪別出心裁的整了這么一出分析,倒是把羅建安給說愣了。媽的,這些還都是堂弟說給自己聽,才明白的,這個家伙竟能看的透徹,cao。這還是那個有jb沒腦子的傻彪嗎?羅建安本能的機械式笑了兩聲,倒是跟往日的馬仔客套了一下,弄得周大彪內(nèi)心竊喜。馬勒戈壁的,要不是堂哥給自己出主意,老子哪里知道這些,想必堂哥在冀南也預(yù)備好了,不過他那個副縣長的親戚到底能靠譜么? 周大彪內(nèi)心里半信半疑的將堂哥在電話里所說的給丟了出來,果然引起了羅建安的注意,這才底氣壯了一點。在他想來,堂哥帶著他武館里的骨干們?nèi)ヅ耍€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料想也不會出啥問題,當(dāng)下便很費勁的用沒打石膏的手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了,您就等好消息吧。” ******** 路邊的音像店里還在播放著最近比較流行的《走四方》,豪邁激昂的音調(diào)讓劉黑虎幾人心中豪氣頓生。如同做了扶老奶奶過馬路之后不留名的好人一般,有股隱隱的成就感,弄得幾個家伙想要仰天長嘯來表達心中的激蕩,無形中,自己的形象仿佛也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扭轉(zhuǎn)了,并且還拔高了一大截。他們的心里很美,而且這種成就感帶來的美滋滋至少要在他們心中停留這么一陣子。 作為一個新時代的有理想,有抱負的好青年,雖然曾經(jīng)的過往不甚精彩,而且還遭人誤解,但他們也有堅持,也有自己的執(zhí)著的追求,他們要維護上一代們的精神安逸。在他們的父輩們的精神家園遭受侵略的時候,他們義無反顧的,肩負起了那份沉甸甸的責(zé)任,即使面對強敵,即使敵眾我寡,即使犧牲也在所不惜。 雖然外表上的不羈和桀驁容易讓人誤解,但并不妨礙他們內(nèi)心里對正義感的追求。雖然他們心中的正義感可能是狹隘的,是帶有私心的。他們心里只有一個信念,家,不容外敵。 其實他們四個,就是混混,但混混有時也想想做好人,盡管很多人不相信他們是好人。 劉黑虎呲著白板牙,張嘴便將啤酒瓶蓋咬開,灌了一口進去。一個字,爽。 弟兄四個對視一笑,碰杯。 值了! …… “虎哥,你當(dāng)時緊張了沒有?” “滾蛋的,死老二。你jiejie才緊張哪?老子跟縣長說話咋會緊張啊?除非是市長。”劉黑虎一聽這話,頓時臉黑脖子粗的對著司老二的后腦勺上扇了一巴掌。雙眼斜視,一張大黑臉上全是驕傲。 “哎!黑哥,你說那個方縣長會給我們帶來公道嗎?反正我闕老三有點心疼我們那些資料,大家伙累死累活,跑遍了鳳城四五家工廠才收集到的,多辛苦啊!” “哎,哥幾個,你還別說啊!咱黑哥那幾個字確實有夠囂張的啊!寫出來那個氣勢呦,比張飛還牛逼,哈哈哈!” “滾你個驢糞蛋的,郭老四!別凈天天炫耀你的高中文化,有能耐你咋不去上大學(xué)啊?” “哈哈哈!” 四個穿著小背心,脖子上還掛著鏈子的粗俗漢子,其中還有一個禿頭黑漢,一個骨瘦如柴,可謂是各有特色,此時,他們肆無忌憚的放聲大笑,驚飛了路邊無數(shù)的覓食的小鳥、嚇壞了無數(shù)接孩子放學(xué)的家長,引來白眼片片。 只可惜這種歡快并沒有因為四個人的自豪而持續(xù)多久,就在這燒雞鋪子的遮雨棚下面就坐的四個年輕人,只感覺到眼前光線一暗,棚子外面,已經(jīng)堵住了八九個兇神惡煞的年輕人,不是光頭就是板寸,一個個身強體壯。 打頭的是個三十來歲的光頭,臉上靠近眉頭的地方,還帶著一塊疤痕,更顯的有些惡相,頭皮剃得泛著青色,穿著小緊身的黑背心,可以看得到的滿身腱子rou。 那老板剛要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去招呼,卻被這打頭的光頭漢子給推開了,劉黑虎本能感覺到一絲不安。 這些家伙,很有可能就是沖著自己來的。 大熱天頂著日頭攆到這里來,可是熱的夠嗆,也不見他們擦汗,就這么直不楞登的盯著,一個個臉上淌著汗,上氣不接下氣,臉色不善的盯著自家兄弟四人,手上的家伙都倒拖著或者直接就扛在肩膀上,歪著腦袋看向光頭青年。 “錯不了。圍起來。”光頭瞧了劉黑虎一眼,打了個手勢發(fā)了話。 劉黑虎剛一站起來,就就被這一溜兒光頭及板寸頭給圍上了。將手上的棍子晃來晃去,有的拳頭上還弄著手刺。看的人心里毛毛的。 “就他們幾個,帶頭的就是那個光頭的,叫劉黑虎是吧?哥幾個,把他們弄住,先敲斷胳膊,叫他多管閑事。” “你們是哪邊的,想干什么?”劉黑虎不愧是冀南縣上數(shù)得上號的久經(jīng)陣仗的好漢之一,面對著強敵并有些擔(dān)心,但并沒有太過慌亂,手里攥著啤酒瓶子,站起來沉聲問道。 “哪邊的?這不是你能知道的。反正上邊交代了,你們太多事,惹得老板發(fā)火了,給你們也漲漲記性,記著以后別他媽多管閑事了。”那領(lǐng)頭的光頭一揮手,頭輕輕的一扭,挺不屑的說了句,“動手!都他媽利索點,等下回去喝酒去。” “我日你奶奶的。”聞言大怒,劉黑虎啪的一聲,將手中的啤酒瓶子扔向了對面的光頭。其他三人也抓起了酒瓶或者板凳,緊跟著上前。 那酒瓶子被那光頭直接一歪頭就閃了過去,嘩啦一聲碎在外面的瀝青路上,光頭身邊的小弟一看劉黑虎敢動手,馬勒戈壁的,輕罵一聲,掄起棍子就往前沖。 劉黑虎大吼一聲,抽出腰里的鏈子,掄了上去,直接干翻了一個,卻不料后面又飛來一腳,將自己踹到了墻角邊上,一個趔趄,差點將小飯館老板的水箱給撞破了。 劉黑虎大怒回頭一看,兄弟三個,全都被圍住了。來的這八九個小年輕,全他媽練家子,下手一個比一個狠。 眼看著兄弟被至少兩個人給圍著打,劉黑虎眼睛紅的像是得了紅眼病一般,抓住地上的板凳,沖上前去。 不料啪的一聲,一聲脆響,在劉黑虎的肩膀上響起。 一根小孩手臂粗細的白臘棍硬生生的斷成了兩截。 劉黑虎被這一棍子打的頭暈眼花,倒在地上,抱著頭承受著拳打腳踢。 劉黑虎眼前一陣模糊,手抱著頭,忍著背上,腰上的巨疼,眼睛半睜著。 他的前面,是塊板磚。 他想都沒想,使出渾身的力氣,向前撐起身子,連頭都顧不得護了,伸手便抓住那塊板磚,糊了出去。 都他媽的學(xué)武的。干倒一個夠本! ************* 沿著城南大街上隨意轉(zhuǎn)了一圈,其實方子錚倒也沒感覺到有啥變化,這一片主要是以清真食品為主,像一些燒雞鋪子、油條包子鋪子居多,占據(jù)了整條街至少十之八九的店面,而且很多都是老字號,要的就是這個原汁原味的老舊風(fēng)格,對于店鋪的裝潢什么的,并不太熱衷,他們始終相信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道理。殊不知到了幾年或者十年之后,在那個信息發(fā)達到變態(tài)的時候,他們也要靠一些網(wǎng)上交易才能繼續(xù)生存下去。 時代在進步,誰要守著老舊的觀念過日子,那就只能一步步等待著被淘汰。 無所事事的方子錚漫無目的的隨意溜達了一陣,又被那琳瑯滿目的零嘴給迷花了眼睛,十幾年沒有嘗到了,甚是想念那味道,像個勤儉持家心細如發(fā)的家庭婦女一般,左挑右選的買了一斤‘蘇鋪’的蜜餞,又在‘老黃家’果子鋪稱了兩斤點心回去。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老媽對這個,也是最沒有免疫力的。 沒事兒弄點小玩意讓老爸老媽高興高興,這是必須的。 方子錚騎上車這就回家,就在這這條街燒雞鋪子的勾人香味里,前面的路卻是越來越擁擠起來。而且還隱隱的傳來叫好和喝罵聲。 那里面,正在打架。而且聽聲音,還不止一兩個。是打群架。 匆忙推車閃避的、好奇之心大起而趕去圍觀叫好的,瞬間將原本并不寬敞的馬路堵了個嚴嚴實實。就在此時,方子錚聽到前面圍觀的人群中傳來一聲異常嘶啞的罵聲。 “我cao你馬勒戈壁的,老子跟你們拼了!” 如同一顆星星之火的扔到了曬得溜干的柴火堆,騰地一下,燃了!周圍除了趕去報警的,全都叫起好來,很顯然,那個罵人的,做了件相當(dāng)鼓舞士氣的事兒。 整個鳳城都是好武的,等閑的打架斗毆那是家常便飯的事兒,能得到如此之多的叫好聲,肯定是干的相當(dāng)利索。 “是他們!” 方子錚終于明白剛才叫好的原因了。 那幾個后被上還帶著金威武館標志的學(xué)員,正一臉擔(dān)心的從地上扶起一個滿頭滿臉鮮血的光頭,一個個眼神里面充滿了不敢置信,隨后便一個個兇狠的像是想殺人,緊緊盯著劉黑虎。 地上,是兩截沾著血跡的板磚。 功夫再高,一磚拍倒。 “給我廢了他們胳膊腿!”捂著臉疼得難受的光頭,終于忍著疼發(fā)了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