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的時候，沈瑤經常能在超市里看到身上帶字的大蘋果，什么喜啊壽啊福啊的。

    大家把這些果子買回家并不是為了吃，而是為了討個好彩頭。

    而眼前的小蘋果個個紅彤彤圓溜溜的，十分好看，若是也能做成這樣的喜果，絕對能狠狠地賺上一筆！

    沈瑤兩眼放光，仿佛已經看到無數白花花的銀子和黃澄澄的銀子在眼前來回晃。

    只是……

    一想到如今的天氣，沈瑤就嘆了口氣，這會兒小蘋果已經長紅了，若想再做喜果已經晚了。

    看來，只能等明年了。

    這樣絕好的掙錢機會不能立即實施，沈瑤著實遺憾了一會兒。

    不過路要一步一步走，飯要一口一口吃，銀子嘛，自然也要一點一點賺。這喜果早晚都會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也沒什么好遺憾的。

    這么一想，沈瑤倒是開心了許多，又摘了兩個紅燦燦的并蒂紅果子拿回家玩去了。

    回到家的時候，陳氏已經將灶臺上收拾干凈了，順便還添了些水燒開了準備做飯。

    家里不是什么都沒有了嗎？晚上能吃什么？

    沈瑤晃悠著小紅果子進了伙房，瞄了一眼灶臺上放著的半口袋紅棕色的粉末。

    “你這是從哪兒挖來的紅土？你該不會是餓壞了想要吃土吧？”

    陳氏沒理她，揭開鍋蓋就往里邊倒了一小把兒“紅土”，用長長的大勺子攪了攪。

    “這是紅高粱面兒，哪里是什么紅土。”

    這紅高粱面兒還是當初兒子活著的時候存著的，已經是家中最后一點兒口糧了，要不是看在沈瑤想出了掙錢的好法子，她才不舍得將它們拿出來呢！

    一扭頭，陳氏正好看到了沈瑤手里的小蘋果：“那東西不能吃，苦！”

    “我知道啊！”

    沈瑤胖嘟嘟的小手兒在小果子的紅皮上來回摩挲著，看著大鍋里已經變成了紅棕色的湯水，有些忐忑。

    “這東西，真的能吃嗎？”

    紅高粱面兒？該不會吃死人吧？

    陳氏翻了個白眼兒：“鄉下人都吃這個，哪兒有那么多錢去買白面？這東西比棒子面兒還好呢！”

    你確定嗎？

    沈瑤撇撇嘴，拿著小蘋果進了房間。

    自打那天晚上醒來，沈瑤就跟陳氏達成了一個不成文的約定。陳氏住西屋，她住東屋，兩人井水不犯河水，誰也別妨礙誰。

    今兒一整天忙得不行，沈瑤都沒來得及收拾自己的屋子。借著外邊的天色，倒也能勉強看清楚房中的擺設。

    土炕上鋪著半張草席子，土炕另一頭是個有些破舊的柜子，柜子上邊放著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

    沈瑤看了看，沒有一樣是有用的。

    不過想著這個房間以前是陳氏兒子住的，便用小籮筐將那些東西收了起來，等會兒送到西屋去。

    收完以后，找了塊兒破布擦了擦，她就把紅燦燦的小果子放到了柜子上。

    這樣一來，房間里倒也多了幾分生氣。

    柜子里面是兩床紅棉布的新被子，在沈瑤零星的記憶里，這兩床新鮮顏色的被子是給他們成親用的，她過門以后丈夫就死了，都沒來得及蓋過呢！

    “那短命鬼剛死，我就蓋紅被子睡覺，會不會遭報應？”

    打了個寒顫，沈瑤十分明智地將那兩床被子塞進柜子里沒有動，而是拿出了一床灰藍色的被子來。

    看樣子也是床新被子，聞了聞，并沒有被人蓋過的異味兒。

    “雖然薄了點兒，不過勉強能蓋！就你吧！”

    雖是初秋，不過他們的房子坐落在山腳，到了晚上可是涼的很的。

    收拾好了一切，陳氏已經在外邊喊她去吃飯了。

    將小籮筐放到了堂屋，沈瑤才現陳氏已經坐在伙房里的小木墩子上，抱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水喝了起來。

    沈瑤眉頭不禁一蹙：“你就在這吃飯？”

    雖然伙房里已經收拾過一遍了，但是因為燒柴火的緣故，看上去還是又臟又亂。

    沈瑤上輩子也是從農村里出來的，只是畢竟是新時代，比這里干凈的多了。

    陳氏吹了吹碗里的湯水，喝了一小口兒，呲溜呲溜地響：“不在這里吃，你還想抱著碗去街上跟鄉親們一起吃？”

    村里人吃飯可沒那么多講究，好多人直接拿著玩去街上蹲在路邊上，一邊跟村里人聊天說話一邊吃飯，甚至還有一些婦人們會交換碗里的吃食。

    這樣的習慣，沈瑤可接受不了。

    “等咱們掙了錢，先買桌子凳子，我可不想天天在臟兮兮的伙房里吃飯。”

    伙房里又是柴火又是爐灰的，到底是吃飯還是吃灰？

    陳氏撇了撇嘴：“不想吃就餓著，反正你這一身肥膘就算是餓上三兩天也不會死。”

    “你倒是盼著我趕緊餓死好霸占我的銀子是不是？想得美！”

    沈瑤也翻了個白眼兒，為了不讓這瘋婆子繼承自己那五兩銀子，她趕緊舀了一碗高粱面兒糊糊吃了起來。

    只是……

    “呸呸呸！這，這東西，怎么這么難吃！”

    高粱面兒不比白面和玉米面兒好吃，吃起來有些苦味兒，吃得多了還容易便秘。

    陳氏好似沒聽到她的抱怨，跐溜一聲又喝了一大口進肚子里：“嫌難吃？回你的沈家村啊！”

    沈家村？

    在沈瑤的記憶里，沈家村也不是什么好地方，雖然每天吃的是玉米面兒，但是因為她爹娘早逝，每天都是吃剩飯，還天天吃不飽穿不暖。

    更讓她氣惱的是，沈家村那可惡的大伯大娘還整天讓她下地干活兒，可著勁兒地壓榨她“瘦弱”的身軀。

    她是腦袋被驢踢了才會回沈家村去！

    “就吃今天這一頓，趕明兒掙了錢，就吃好的去！”

    陳氏斜著眼睛瞄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雖然高粱面兒糊糊味道不怎么樣，但是漸涼的天氣里喝一碗這樣熱乎乎的湯水也是很舒服的。

    美美地睡了一覺，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未亮，沈瑤就被陳氏起床的聲音吵醒了。

    等下兩人要去鎮上賣土豆餅和土豆丸子，趁著天還未亮，要把那些土豆丸子在油里重新炸一遍才行。

    忙活完了這些，兩人便挎著小籃子出門了。